五二零,镜花水月般的相遇
我来了,要取代你,姐姐
阿赫玛托娃(俄罗斯)
我来了,要取代你,姐姐,
在高窜的林中篝火旁。
你的头发花白,视力
下降,泪眼矇眬。
你已不再记得鸟儿的歌声,
你也不会发现星星和闪电。
早已不再听见铃鼓的击打,
而我知道,你害怕寂静。
你来了,要将我埋葬。
你的铁锹和铲子在哪里?
你的手中只有长笛。
我不会责怪你,
我的嗓音早已停息,
难道还值得惋惜?
请你穿上我的衣裳,
忘掉我的担忧,
让风儿拨弄起鬈发。
你散发着丁香一般的芬芳,
沿着险峻的道路走来,
为的是成为被照亮的那一个。
一个去了,给另一个
腾出、腾出位子。
踉踉跄跄,像一个瞎子,
走在一条陌生而狭窄的小路上。
她仿佛看到了一切,附近
有火焰……手里握着铃鼓。
而她,恰似白色的旗帜,
而她,恰似灯塔的光芒。
1912
五二零,镜花水月般的相遇
之前有一天无聊之至,发现从孔夫子旧书网收的《源氏物语》日文版刚好520页,其实不懂日文,纯粹是对这部小说的喜好。如此,上部520页的《源氏物语》在雨天微微地发霉,它的气味确实也和今天无关。
在很多日本人心里,生命原是徒劳的。他们钟情短暂瞬间之美,时光流逝的末尾也能泰然处之。所以矛盾的自杀和长寿纠结在日人身上,川端康成说过:“死亡是日本美的源流,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死亡。”
《雪国》大概是川端康成的第一部中篇小说,也是他唯美主义代表之作,小说里东京中年男人岛村数次前往雪国的温泉旅馆,邂逅了艺妓驹子以及少女叶子,随之,一男两女,复杂暧昧地开始了清丽哀伤剪不断的情感纠葛。
川端康成一如既往地复杂,瞧过许多人剖析他本人超过了作品,或许本身就与作品无关。譬如他的初恋给他的忧愁,永不结痂,却有其夫人反反复复提起,总是别扭,仿佛诺贝尔奖之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属于公众了。
日本艺伎不大懂,章子怡的《艺伎回忆录》不过是少数乌鸦变凤凰的故事,窃以为,大多数这个行当的女人,在那个年代,家庭贫寒是主要原因吧,即便游刃有余男人为主导的世界里,最终也只能落寞地成为男权世界的点缀。
十岁的少年川端康成,已经经历了父亲、母亲、姐姐的死亡,孤独的境遇直至十五岁,随着生命中的最后一位亲人,祖父的离去,少年开始写作《十六岁的日记》,踏上了窥探死亡之旅。
曾经无数次好奇慵懒地站在深渊边缘,没有悚然一惊,反而微醺即止,常不及醉也,竟有些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的感觉。那条没有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河流,彼岸杳杳,梦里再也看不清。
少年成长心理历程难以言说,不过很是困惑川端康成的爱情态度,《伊豆的舞女》与《古都》里男男女女的相遇,或者爱情,基本都是若隐若显,彼此之间十分淡泊和纯真,没有炽热和欲望,最后只能伤感的相忘于天涯。
从《古都》到《雪国》,从清浅无垠到精神天堂,当火车钻出隧道那一刻起,霞光和雪色就妖娆地交织在一起,断舍离的两个女子,终于用叶子悲切而凛冽的死结束了这似是而非迷离的爱情,像那璀璨的烟花。
“岛村的银河倾泄下来,那是他无法企及的美丽,他虚妄地追求过,但终归于无”。
午夜梦回,躁动难眠,不妨化身飞蛾,瞧瞧人间世的徒劳和清冷,雪国的驹子疯狂炽烈的欲望,隔窗燃烧着,即便褪尽白日繁华喧嚣的黑夜,同样受不了虚妄焦灼并存的煎熬。
背弃小说的勇气,红尘中男男女女徒劳无功的挣扎不已。幸好小说这种体裁,著者貌似进得去出的来,观者清浊自选,文字的狂欢放纵,做个心灵的梁上君子,大抵如此了。
前几日偶遇外地归来的邻居,槐花巷的“大嘴”,他的故事有些惊情,上世纪九十年代等待一个狱中女人归来,竟然功德圆满,出狱的女人痛哭流涕的与接她的“大嘴”搂在一起,心肝宝贝之后,谁都以为接着就是相夫教子的段子。
有些絮絮叨叨的诡异,这个女人对“大嘴”说,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她梦里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到处跑,过日子这种事,“大嘴”你还是另找别人吧。的确像岛村与驹子之间一样,只是徒劳,无望的“大嘴”沿着女人走过的路线,彻底做了跟屁虫。
多年前,在异地某个酒吧,尧十三用那把破琴告诉我,时间过往,永不再来。彼时,大雨如注,雷电交加,一屋子的酒气熏天,满地啤酒瓶酸涩不堪的惆怅。
原来《雪国》遥远绮丽的感情,遥不可及,若即若离般真挚,现实与梦幻,理想与毁灭,到头来仍逃不脱“徒劳”二字。
【绘画:吴静一(中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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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世界
烂柯记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