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寂寞

心碎的寂寞

▷菩提之恶花

今年的炎热躲躲闪闪，夏天宛如美人无意为之的扭捏，听着《牡丹亭》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辗转“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樱桃垂满枝头，不觉间春天快成了往事。

年里几个人见面又聊到过去美术兴趣小组，那些简单而枯燥的素描，只是我们用线条表达感情的基础。就是之后接触到陈丹青的东东，“我没有素描基础，不是照样画创作？中国传统绘画从来就不画素描，难道就是没基础了？想当年，我们一起画画的同学中，那些把大卫石膏像画得好得无与伦比的人，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忽然思维停顿了，率真、率性、天真、赤子，想了N多词都不能表达对陈丹青的讶然。

在贾樟柯的《海上传奇》看到陈丹青说上海的千丝万缕，记起张爱玲翻译清末韩邦庆的吴语小说《海上花列传》，上海俺还是不太喜欢，原谅俺的直白。十里洋场，洋泾浜，声色犬马，“虽珍奇满目，徒惹得心花意乱，空手而归”，其中不是吾辈所能驻足，远离为妙。

2011年也是岁末，从来没有午睡习惯的，微醺之时不期而至，那么短的时间，便被梦击碎，眼际拂过手机短信的提示，“木心先生云游仙逝了”，又一个真正的大师去了，我们都不知晓，周遭仍然俗世的热闹，心抽搐的痛，与别人无关。

马年2月14日，广师大出版社推出了《温故》第二辑。其中首次载有了木心的两篇东东《海伯伯》、《如是我灯》。2月14日是先生的生日，此时先生已逝，文字是最好纪念。

自以为是的陈丹青经常诠释木心，他说先生的名字起源于“木铎之心”，是佛语的说法。木心先生却自道“名字其实是累赘，起名木心，是取‘木’字笔画集中，‘心’字笔画发散之意”。晚上遇到怀宁的黄校长谈吐不凡，那个诞生《孔雀东南飞》的地方，海子的故乡。

像木心这样把智性、诗性、赤子之真、情人之心以及贵族气质和游戏精神兼顾的，怀宁的海子只有前几项，年轻的缘故，好像那些解决不了眼前事，终南山一隐了之的年轻人。

“我是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初次读到这样的句子，没有意识到已经是八十多岁老人青春的记忆，在浑浊中辨不清行走的方向，可能天真淳朴稍微能挽回我们踏入尘世沉醉的心。

“木心先生自身的气质、禀赋，落在任何时代都会出类拔萃”，看了凤凰卫视做的那次陈丹青专访，一直在翻一本明天图书馆到期的书，突然的陈丹青说到，木心和母亲的去世是一堂课，人生是场骗局，瞬间释然许多东东。

木心先生说：“人一入名流，便不足观”，“小赤佬，快意点，拉我到霞飞路法国会馆，蒋委员长今朝生日....”,这都不是平素接触的文字，先生的书已经深读，那个年轻生活精致最后叶落乌镇的老小孩，一脸的轻松，我们在先生的文字里相逢了。

只是你的寂寞我才懂，而我的寂寞刚刚开始。

【绘画：黄永玉】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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