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母亲节【李广顺】
(王增海摄影)
今年距离母亲去世已五年有余,父亲去世也十九年了。我一人坐在办公室,静静地敲打着键盘,倾泻这心中的思念与哀伤。彻骨的悲凉弥漫在四周,侵润着我的心,泪水不时溢满我的双眼,婆娑中强咽下哽咽。
母亲是传统型的贤妻良母,她身上拥有着勤劳、朴实、正直热情、善良等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我家住在河南林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世代耕种着贫瘠的土地,家境从来都是贫苦的。母亲一共生了五个姐姐和我兄弟二人。从我记事起,在农忙时节,父母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到田间劳动。中午下工后马上打点猪草,那时卖一头猪就是全家人一年的生活支出。回到家后不顾劳累,连忙烧火做饭,那时母亲一句:开饭了,我们姐弟七人手拿碗筷依次到厨房打饭。晚上,母亲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纺棉织布,或者给我们姐弟缝补衣服。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我从来不知母亲是啥时间睡觉的。
听姑姑说母亲结婚时才19岁。那时二姑、三姑才四五岁,大爷在安阳县工作,很少回家。爷爷常年身体不好,奶奶不会持家,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家中是一贫如洗。后来经父母的几年打拼生活才渐渐有点起色。母亲任劳任怨,性格和蔼,从来没给爷爷奶奶和邻居吵过嘴,她勤劳俭朴,宽厚仁慈;当时既是家中的主劳力,还要照料有病的爷爷和年幼的姑姑。很难想象,她用怎样的坚韧、毅力度过那不堪回首的峥嵘岁月。
母亲在娘家就是老大,姥姥在母亲十多岁的时候就撇下姥爷和两个年幼的阿姨去世了。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依靠纺棉织布和姥爷在外打工挣点钱,艰难度日。母亲出嫁后,考虑到姥爷没人照顾,就四处给姥爷张罗亲事。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她的努力终于让姥爷娶了后来的姥姥。
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后,日子也一天天好过了。五个姐姐相继出嫁了。92年我也结婚了。那时看到父母脸上常挂着喜悦的笑容,60多岁的老人看到儿子成家,是何等的高兴与欣慰啊!我作为家中的长子,我该让年迈的父母享受天伦之乐了。于是,我和弟弟都外出打工,想多挣点钱好让父母安度晚年。不幸的是93年底,父亲由于积劳成疾、撒手人寰。临终前父亲拉着我的手说:“你娘在咱家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以后要好好待她……”我听了泣不成声、肝肠寸断。回想父母的一生,正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样: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人间的苦涩有三分,您却吃了十分。
生活之河一路流淌下来,经过群山峻岭,绕过急流险滩,最终将汇入大江大洋,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生命之河的源头,那来自父母生命的给予、成长中的启蒙、关怀,尤其是母亲对我的一片深笃之爱。
记得我和弟弟打工期间,每次外出,母亲都会把每件衣服,每件用品都细细地整理好,叮嘱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临行前夜她都是几乎一夜不睡。到那时才理解什么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永远忘不了母亲送我们时那种慈爱、不舍、强忍泪水的双眼。
我赤身而来,出生在这个世上是母亲给了我爱和世界,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而母亲的爱何止天宽,何止地大!
2005年冬,正在郑州打工的我接到妻子的电话说母亲脑溢血复发,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在匆匆回家的途中心中多希望母亲能够转危为安,祈求老天能够开恩,让我老娘多活几年,梦想着奇迹会出现。可回到家中母亲已不省人事,一句话也没给她日夜牵挂的儿子留下,就匆匆离开了人世。
“子欲孝而亲不待”我悔恨,我悲伤。什么为了工作、为了孩子、为了家庭、没有时间这些借口此时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当所有的补救皆不可行,将最应该珍惜的爱弃置一旁,我们此时如梦方醒,悔之晚矣,即便是痛哭到杜鹃啼血,又有何用呢?
时光如水,年华易逝,似水流年淡去了太多的记忆,却始终不改对母亲绵绵的回忆、揪心的思念。母亲的教诲犹在耳边:诚实做人,勤俭持家,对人宽容友善!
我希望有天堂,有来世,今生今世没有报答的恩情在来世可以得到补偿。
愿天下的母亲平安健康!
2011年5月8日于郑州
【作者简介】:李广顺,1970年出生于林州河顺镇前庄村,现在郑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