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散文）

作者：李萍萍

一大早，看到朋友圈里被一场连夜的秋雨刷了屏，临窗一看，绵密的秋雨还未停歇，淅淅沥沥的雨帘晶莹剔透，洗礼着世间的一切，同时也奉上了那份独属于秋的凉意。

天晕染了一片乌蒙，伴着滴答的雨声，不知是秋意还是心境使然，竟多了一份怅然。

假期里，住在乡下，与自然更为亲近，连此刻的雨都是附耳可听、凑鼻可闻、触手可及、张嘴可尝的。静谧的一方，雨未曾因秋虫的唧唧复唧唧而停止，也未曾因农人田间忙碌的脚步而间断，它有自己的节奏，是自由而轻快的，也是任性的。

天依旧暗沉沉的，衬得这幢新建的别墅异常鲜明。本意是在院子里设计一个花园，可以品茶侍花弄草，附庸风雅一回，奈何成了一个种类丰富的蔬菜园子。此刻，秋雨的温柔以待，让丝瓜藤恣意生长、爬架，金黄的花朵吹响了秋的喇叭；一点红的水果萝卜种子已破土而出，经秋雨的滋润，汲自然的养料，正努力生长；黄花满枝、“弯月”处处的秋葵，密密麻麻、竞相生长的小青菜，还有几株毛豆苗，无不彰显着对秋雨的眷恋，努力做好自己，抓住大自然每一次的“礼物”，竭力成长。

园子的另一边，是已经“落幕”的黄瓜架与长豇豆架，秋雨中，枯败的藤蔓随风飘荡，这是过去盛夏繁荣的见证。如今早已无人问津，只剩下在风雨中自顾瑟缩、回忆。

墙角的“百日草（百日菊）”低垂着脑袋，满含泪珠，在秋雨中，竟分不清她是顾影自怜，还是雨中绽放，只知道，她的色彩依然很明艳。

撑起小伞，驻足于园中，飒飒秋风伴着柔柔雨丝，拂乱了我的发梢，也抚平了我微皱的眉梢。秋雨至，秋意浓，绿未央，园子中的果蔬依序生长、凋零、再生长。人间世事，不也如此？忽而，一阵风吹来，秋风习习叶化蝶，是叶，亦是蝶，全在心境。有时，我总会想，叶的离去，究竟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其实，说不定只是风想观看一场“蝶飞”，树想品味一番“花舞”，简单如斯。

撑伞继续往前走，园子外面是一条大河，河道宽阔而悠远，河面上停摆着一只只大小各异的船只，这是农人以前用来赶集的交通工具，现在大多停靠在岸边，以供垂钓，倒也成了一道风景。当秋雨与河水相遇，滴答、滴答，这一场盛大的平仄，包含着万种风情的琴音笛韵，是因谁而生，又是为谁而起？秋雨，依旧缠缠绵绵、淅淅沥沥、嘈嘈切切，溅起朵朵水花，心有涟漪，却自在澄静。

雨停了，心情洒了一地……

2021-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