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尽枇杷一树金 | 缑城草木记

乳鸭池塘水浅深，
熟梅天气半晴阴。
东园载酒西园醉，
摘尽枇杷一树金。

　　　------初夏游张园    戴敏

                                   万里红  摄

　傲寒胜梅

“未见金黄果，先开白玉花。”是古人俚语，是对枇杷冬季不畏严寒、傲然绽放的赞誉。

她比梅花开得还早，秋末冬初就俨然绽放。花期冗长，从花簇底部开到末梢，近三个月，至春节已暗结青果，饱经严寒，只是人们历来对梅花赞誉有加，忽视了它比梅更倔强。在生活中，历经寒气的“枇杷花茶”被人们用作治咳泻火良茶，是因为她汲取了一年里最冷时光的天地精华。

去年力洋海头赏菊花，欣欣然而往。然结果秋风萧瑟，冷雨飘打菊残，不甚美。茫茫然中，巧遇了番薯地里的“枇杷花”，白玉花正开得盛而不炫目，馨香袅袅，蜜蜂呢喃。别有美意拥心头。一丘又一丘田里的枇杷，朵朵白玉花，成了旷野的一道风景，一抹抹香魂。

　野枇杷树

此时正值五月，枇杷成熟佳季。她与杨梅一样，果期稍纵即逝，不耐藏，品尝趁时令。

小区后面路口的一角空地，有一棵枇杷树，有3米来高，全野生的。不知何年何月何人抛下的籽儿长成，现在主干有碗口那么粗。毛估估有十年了吧。

天天上下班路过此处，冬日里仰望着她开花，春日欣赏着她挂果，初夏目睹着她日渐成熟，而后也不知谁摘了她成了谁的美食。今年似乎有个租住一旁的人在管理，今年年成好，居然硕果累累压枝头，招摇诱人。

这几日，一日比一日透黄。一串串，一簇簇，黄黄青青相嵌，赏心悦目。每每见到有种“望梅止渴”——口里生津之感！

中午又路过，竟然有一树叉枝折果落，几颗还泛青的果子被遗弃在地，不见黄一点的果子。这样儿狼藉，有点过分，何不择“熟”享受。

其实此时，枇杷未全熟透，有人却偷窥上了，居然“见着有份”，出手摘取。似乎有种冲动，我也是见者有份，想顺手牵羊，捞上几个黄的，无奈树高人矮，望“枇”兴叹。

枇杷慈母情

摘枇杷易发痒，因为有专吃枇杷叶的小毛毛虫，好多年来父亲只会种，采摘销售全是母亲的事。枇杷收获期间，隔四、五天便可摘一批，不辞劳苦的母亲总是忘记采摘的疲劳，挑着两大筐的枇杷到十里之外的集市去卖，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晓。

直到我参加工作，初夏时节母亲还在卖枇杷，有时我陪她卖，帮她推销给朋友。95年我调到城区工作，那时还没有闻名遐迩的一市白枇杷，我和姐总把枇杷推销给朋友或悄悄地自购送人，免得母亲上街落市挑着叫卖。

万里红  摄

两千年世纪之交，母亲因病撒手而走。母亲走了，枇杷树也憔悴了许多，一年难得结满枝头，那是因为她们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如同我们失去了母爱的滋养⋯⋯父亲当时亲手砍倒了两棵枇杷树为母亲置下坟地，说是为母亲找了个离村最近的温馨之地，其实我们知道便于他时常去墓地看母亲。

因此，每每看到枇杷我就想起母亲，她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子欲养而亲不待！

枇杷师生情

　

师生之谊怎么会与枇杷搭界呢？那是我教了三年的学生谷佳怡，每每这个端午前夕，枇杷成熟季节，她总悄悄在我的讲台下放一袋老家一市亲手摘来的白枇杷。每一串果子套着一个纸袋子，防风擦鸟偷，果子光洁玉美，绒毛鹅黄。也每每令我感动不已，以至于不忍心大口朵颐这些枇杷，每天仅取二三枚细细品、慢慢嚼，眼看快要烂了才不得不吃完。

枇杷时节感谢有莘莘学子的厚爱，枇杷仅是载体，然我知道此时孩子的敬意。

雪后余生

枇杷之疡

2016年的一场春雪，连日的冰冻倒春寒，让已挂果的枇杷遭受灭顶之灾。百分之90的枇杷被扼杀，等到成熟季，街头小巷难觅踪迹，与往年满街枇杷，有天壤之别。

为家里经销白枇杷的曹靖婉，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微信：

周日下午在国大商厦路口，又一年偶遇小学同学雨中打伞在卖枇杷，满满一大筐，黄中略显青涩，八成熟。她热情邀请品尝，我知道这是她乡下八十余岁孤鳏老父的劳动成果，不可以白吃的。

我一再推却，车子走了二十多米远，又回头过去。一方面想尝尝鲜，另一方面找个借口帮同学卖掉一些。于是，就借口说我朋友爱吃，我帮她带几斤。同学就高兴地卖给我了，此刻又来了几个熟人，我又推销她们也买一些：全环保的，帮老人种的买几斤吧(行善)。

一会儿就有半筐卖走了⋯⋯举手之劳！然而此枇杷确比水果店里外地运来的新鲜味美，而且价格20元／斤也不贵，因为今年减产，价增一倍也不过分。

回家后立马品尝几个，酸甜可口，合我口味，因为我一向不怕酸。不是有大师写《慈溪杨梅》～～酸者味更美！也许就是知音。

枇杷膏

枇杷，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果季”，是一种难得的佳果。而且她全身是宝，叶、花皆可入药，现如今果农用果肉自制膏方，比药店“枇杷川贝膏”更胜一筹。

枇杷季节话枇杷，其实关于她的故事并非仅此而已！撷取一隅而自娱。

枇杷不是此琵琶，
只恨当年认字差。
要是琵琶能结果，
满城箫管尽开花。

作者：陈鹉飞

主编：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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