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心畬先生绘画作品选
纸本水墨,109.5cm×57.5cm。中国美术馆藏。
溥心畲得传统正脉,受马远、夏圭的影响较深。他在传统山水画法度严谨的基础上灵活变通,创造出新,开创自家凤范。溥心畲的清朝皇室后裔的特殊身份使他悟到荣华富贵之后的平淡才是人生至境,因而他在画中营造的空灵超逸的境界令人叹服。《雪中访友图》茂密的松林生于冈峦之上,路径隐于林壑之中,曲折流淌的溪水将观者的目光引向画面的深处.深山幽僻处两位逸士和一抱琴童子踏雪前住山中访友。全画用笔精细周到.敷色淡雅.突出表现了山中雪后的宁静与秀美,表达了画家对淡泊生活的向往。
溥 儒(1896~1963) 终南进士行旅图
设色纸本 镜片 1958年作
款识:终南进士行旅图。五代石恪喜画终南进士,穷其情状。戊戌端午偶作此图,略师古意。心畬。
钤印:溥儒(白) 明夷(朱)
款識:開襟對秋色,解帶聽流泉。心畬題。
鈐印:溥儒之印(白) 玉壺(朱)
溥儒(1896~1963)松阴高士图·行书七言联
水墨纸本镜片·纸本对联
对联识文:玉局一编时在手,桓谭万卷镇随身。款识:溥儒。
画款识:松阴高士。心畬。
钤印:旧王孙(朱)溥儒之印(白)一壶之中(朱)溥儒(朱)
溥心畬 危峰千仞 立轴 |
溥心畬 山水 镜心
溥心畬 玉壶辛夷 镜心
溥心畬 溥伒 陶祖光 秋树双猿 秦诏量铭文 成扇
溥心畬 沈尹默 云净山空 杜甫诗 成扇
溥心畬 扇面双帧 (二帧) 扇面镜心
溥心畬 红衣垂露 团扇面
题识:红衣垂露。心畬。
钤印:溥儒之印
说明:团扇与折扇是书画扇最重要的两种形制。折扇由朝鲜传入中国,团扇则起源于中国的“便面”,原为人出门时在不便的场合掩面而用,汉代班婕妤的《怨歌行》有描述:“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如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置箧笥中,恩情中道绝。”由歌中可见,那时的团扇,已在实用功能之外,为使用者增添几分情绪与风姿。即使在折扇流行之后,团扇仍受仕女锺爱—团扇持于手,确有别样一番绰约。
从此扇用纸及形制看,应产于日本。据考,唐朝时空海大师将团扇从中国引入日本,基本形制是以细竹为圆形骨架,再贴上和纸制成。历代相传衍变,团扇的制作方法也发生变化。
此扇与编号217拍品张大千绘于日本的团扇分属衍变后的两种形制。张氏一扇仍以竹为骨,不过掺入折扇扇骨制法,以小骨攒集于扇柄,往外散发成椭圆状,和纸包住竹骨;此扇则纯以和纸制成,在纸上压出凹凸效果,仿效扇骨,如果在底部配以扇柄,即可执扇于手。
1955年夏天,溥心畬韩国讲学结束,又赴日本,年终方由李墨云等人接回台湾,期间与大千有数月同处,两人共同出游、品尝佳肴、吟诗作画……溥氏渡过数年来最为适意的一段时间,拍品日式团扇面或即作于此时,溥氏以清逸之笔,写荷塘景致,一盛放一含苞的红荷两朵,苇叶数茎,一只蜻蜓正款款飞来,画风清新可喜,与张大千画荷团扇有神韵相通之处。
溥心畬 营营青蝇 镜心
本幅: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青蝇三章。青蝇,忧谗也。青蝇,古贤忧谗人而作者,信矣。惟蝇之生,渴饮饥食,初有似乎太古之民也,视人之趋利自谋,不亦贤且愈乎?
边跋:(钱今凡题)心畬先生真迹,出自其弟叔明先生宅。一九四六年,得诸心畬门人谢鸿恩锡三之永光阁画肆。二千又七年,钱今凡识。
钤印:今、凡
说明:与编号413拍品均为钱今凡旧藏。
钱今凡边题中提及“叔明”即溥僡(1906-1960),溥心畬三弟。谢鸿恩为溥心畬弟子,1945年在北京东四北大街开设永光阁画肆。
钱今凡,1928年生,浙江嘉兴人。过去六十年间,收藏、研究溥心畬书法,既多精品,亦别有心得。
溥心畬 秋色十二景册 册页 (十二开选八)
题签:(章梫题)□神。□□先大兄珍藏,八十五叟章梫题。
钤印:一山
(一)1.秋风吹彻旧茅龙,检点新衣着几重。广厦万间何处觅,只应愁煞杜陵翁。钤印:邢端长年
2.茅亭秋色。心畬。钤印:心畬
(二)1.南阳有旧庐,萧然远朝市。山径迷黄叶,憬然秋已至。借问居者谁,诸葛真名士。钤印:端
2.秋林茅屋。心畬。钤印:心畬
(三)1.极目平原树几枝,苍然秋色动愁思。劝君莫唱伤心碧,王粲登楼正此时。钤印:端
2.溪山野望。心畬。钤印:心畬
(四)1.天边一叶舟,江畔几行树。浮云自往来,逝浪留难住。载得别离愁,浩浩东流去。钤印:邢端长年
2.秋林帆影。心畬。钤印:心畬
(五)1.白沙翠竹遶江村,道是庞公住鹿门。日暮归来牛背稳,有人倚杖望雏孙。钤印:蛰人邢端
2.秋屋斜阳。心畬。钤印:心畬
(六)1.绝壁临江万顷深,霜髯照水作秋阴。苍然古干崚嶒甚,怪底鱼龙不敢侵。钤印:思适斋主
2.临江松影。心畬。钤印:心畬
(七)1.黄叶暗迷樵径,白云深锁幽溪。空山竟日人绝,时闻一声鸟啼。钤印:邢端长年、旧史官
2.溪山秋色。心畬。钤印:心畬
(八)1.古干蟠根傲雪霜,秋来一叟更昂藏。路人莫作秦官看,此是山中异姓王。钤印:蛰人
2.松影秋烟。心畬。钤印:心畬
(九)1.老树经霜乍改颜,独行差喜得身闲。不知身在浮云外,自卓孤筇饱看山。钤印:端、蛰人
2.秋岩高士。心畬。钤印:心畬
(十)1.坐对寒山日易斜,横空历乱数行鸦。霜林故拟争春色,幻作江南二月花。钤印:邢端长年
2.枫林夕照。心畬。钤印:心畬
(十一)1.丹枫江冷人初睡,黄叶声多酒不辞。今日济南名士少,崔郎已去莫题诗。钤印:思适斋主
2.溪屋吟诗。心畬。钤印:心畬
(十二)1.昔上松寥阁,轩窗近水开。云霞明殿阁,金碧眩楼台。鸥鸟随波没,鲥鱼破浪来。忽从图画见,旧梦苦低徊。蛰人邢端。钤印:蛰人邢端、甲辰翰林
2.秋寺斜阳。心畬。钤印:心畬畬
说明:天津市文物公司旧藏。
溥心畬画作愈小愈精,此册画十二幅秋季小景,笔墨疏淡,只以赭石染山石,花青染植被,至多用点点曙红画红树、楼阁、夕阳,十二开中,秋林、秋屋、秋烟、秋岩、秋寺、秋阳等各类秋色,尽收册中,每开均有邢端依图咏诗。画,构图简洁,意境幽远;书,工稳秀雅,笔精墨妙,画中有诗,诗中有画,诚为上品。溥氏小画精者,最宜玩味吟咏,此册中至精至妙之处,见溥氏之温文儒雅。
溥心畬 猿挂岛藤间 立轴
题识:猿挂岛藤间。心畬戏墨。
钤印:溥儒、玉壶
说明:溥心畬生于1896年盛夏七月,肖猴,因此在他笔下的走兽中,猿猴之属,不仅成为他的擅长,同时亦多了一份心中的寄托。《猿挂岛藤间》无年款,从笔墨风格判断,应属溥氏1940年代成熟期的作品。
对于画猿,溥心畬曾说,“易元吉入山结庐,窥獐猿出没,画极动静之妙。”因之他亦与猿相娱,察其体态习性,形诸笔端,自得生动之趣。
“猿挂岛藤间”语出孟浩然的《万山潭作》诗:“垂钓坐盘石,水清心亦闲。鱼行潭树下,猿挂岛藤间。游女昔解佩,传闻于此山。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还。”画作采用其画猿的经典构图,上实下虚:参差嶙峋的岩石间,古松阴翳遮天,藤萝缠绕,松石后一道直下的飞泉,洒落溪涧,令幽暗的画面,豁然开朗。一黑一白双猿,顾盼嬉戏其间,一派自然天机。葛洪《抱朴子》有“君子为猿为鹤”之说,溥心畬亦感慨:“猿在深山,攀藤饮水,与人无竞,比猿于君子。”其画猿之作,应有比兴深意在焉。
溥心畬 山水
幽香
補蝶
設色童子
溥心畬喜愛與小孩一同玩耍,享受天真無邪的真性情,以童子為主題的作品最能反映此種情操,一九三五年所作的《設色童子》即描寫一個騎竹馬的童子與後面持何葉作傘的小童子,表現童稚詼諧的美感。溥心畬所畫的《捕蝶》,畫風受到楊柳青的年畫影響,但是格調清雅脫俗,線條流暢優美,畫面主題是天真無邪的男童正聚精會神的伸出右手準備捕捉蝴蝶,姿態俏麗活潑。將通俗的民間年畫造型提升為高雅的藝術創作。畫上題詩:“見虎了無懼,見蝶欲成禽;前卻皆天機,漫教中郎琴。”這首詩是心畬早年的好友陳蒼虬侍郎,將此詩題在昔日所畫的捕蝶作品上,因作品散失而重畫舊作,晚年他的性格有返老還童的傾向,畫嬰戲的主題,詼諧而生動。
三駝圖
白描仕女
溥心畬 幽篁清像
溥心畬 花鸟
溥心畲画风是属中国文人画的传统,走的是既无师承又无画友的自学成材之路。他《自述》:“初学四王,后知四王少含蓄,笔多偏锋,遂学董、巨、刘松年、马、夏、用篆籀之笔。始习南宗,后习北宗,然后始画人物、鞍马翎毛,花竹之类。然不及书法之专,以书法作画,画自易工。”溥氏以古为本,亦以自然为师。他在《论书画》中说:“古者无旧本传摹,依物写形,形乃得其神理,后人转摹前迹,形留而神去。”移居台湾后,历游名川古迹,尤其对台湾特有的动植物很感兴趣,常以大自然的景色入画,增添了文人画自身的雅趣。
而溥心畬在民國建立後,體認到做為一代被廢黜的封建王朝的「舊王孫」來說,究竟是如枯葉落入激流中,這是無法改變的一去不復返的歷史現實。但做為個人而言,畢竟能自己掌握命運,由依樹之籐,變為依己自立,故而勤勉於詩文書中,馳騁在藝術天地裡,因此他並無八大、石濤那樣滿腹的悲憤,畫風還是屬於貴冑世族的氣息,不過由於他的文學底子加上形同隱居的生活選擇,讓他又能一洗鉛華,縝麗不媚俗,流露出文人的氣息,無論在表現的技法、形式、以及意念上,那種文人心靈、魚樵耕讀與神趣世界的嚮往,還有遠承宋人體察萬物生意,與自然親和的宇宙觀及文化觀,皆可謂完全謹守傳統中國文人精神本位﹝農業社會的文化結構﹞,然而他的書畫作品卻並未落於古典形式的僵化,而有其生命內涵的真實與精采。
溥心畬生在西洋文化大量湧入中國時,其自幼即受到傳統嚴謹的禮教薰陶,他的個性又內向好學,因而打下了深厚的學養基礎,也使他背負了傳承文化道統及國家情感的重大壓力與使命感。十九歲赴德國留學,研習生物與天文等西學,前後在德國達八年,但西學,似乎對他以後治藝為學的生涯而言,並沒有重大的影響與延續。他未因此受西風的影響而放棄舊學,依然保持著純粹的華夏傳統,以他正統文人的背景和世家子弟特有的貴冑氣息,宗法宋元,並在繼承傳統的同時,自成一格。
溥心畬繪畫的儒雅氣質,是自他讀書中來。他自許生平大業為治理經學,讀書由理學入手及至爾雅、說文、訓詁、旁涉諸子百家以至詩文古辭,所下功夫既深且精,因此不免視書畫為文人餘事。因此使他的畫風露出一種高雅潔靜的人文特質,為人之所不及。「畫重氣韻。氣韻者,畫外之事也。」溥氏一生堅持讀經重文,以為書畫的根本,所以無怪乎他教學生畫畫,用更多的時間教學生讀《十三經》,常常把學生讀跑了。
溥心畬的畫風並無師承,全由擬悟古人法書名畫以及書香詩文蘊育而成,其畫作常援詩入畫。近現代的中國畫壇水墨畫是主流,擅長青綠山水者甚少,溥心畬卻是畫青綠山水的高手,兼具畫院畫家的工細嚴謹與文人畫家的典雅脫俗。如《遠林暗壑》,是罕見的大幅青綠山水立軸,構圖繁密,加上如牛毛皴狀的用筆,接近王蒙的風格,全幅以石青、石綠、赭石設色,再上盛清風格的樓閣界畫,營造出心畬獨特的青綠山水風貌。《碧峰雲初起》係為沒骨青綠設色法的作品,有西洋水彩畫的趣味,用筆較為率意奔放。
溥心畬從一九四九年渡台,到一九六三年病逝為止的晚年,由傷感鬱悶的心情,寄情於藝術的創作,在山水畫的表現上極為多元化,這是他勤於學習歷代各家各派的技法,融合自己的情感而發展出來的面貌,也是他繪畫藝術中成就最高的時期。可惜他來台以後的山水畫,很少在畫面上題年款。
沒骨山水是唐朝盛行的山水畫法,它的特點是不用墨筆線條表現,完全以色彩鉤染而成的山水畫,據說六朝畫家張僧繇與唐朝畫家楊昇皆以沒骨山水著稱。晚明畫家董其昌、趙左等復興了沒骨山水的傳統,盛行臨摹楊昇風格的沒骨山水。溥心畬渡台後第二年,所畫的《沒骨山水》用花青、草綠、赭石、朱標等色彩作畫,山石部位幾乎看不到線條的痕跡,比起早期與中期的山水畫,重視筆墨線條的意趣,有很大的差異,
而兼具畫院畫家的工細嚴謹與文人畫佳的典雅脫俗的青綠山水,有「松際藏蕭寺」、「水村明夕景,另外大筆揮灑或潑墨風格的水墨山水也是其多元風格之一,此如「梧桐霞落」、「畫六朝詩意」。
總括其繪畫的藝術特色是:
1-1重視勾勒,線條簡單
1-2設色淡雅,較少烘染
1-3筆少神完,筆簡意豐
溥心畬除了與眾不同的皇家背景和豐富的人生際遇引人注目外,其繪畫成就當是以其得天獨厚的天份才氣加上後天的涵養,其融合了詩文、書法、音樂、戲曲等藝術的精華,文人畫所重視的「士氣」、「逸品」、崇尚品藻,講求筆墨情趣,脫略形似,強調神韻,文學、書法修養和畫中意境的締造等等特色,溥心畬皆兼而備之。在近代繪畫史上建立了獨樹一格的畫風,可說是復古型的文人畫家,他以復古文人畫家的姿態,扭轉了國畫的方向,腳踏台灣的土地,卻夢遊在古老的大陸山河與唐宋詩意當中。也算是皇族畫家的奇葩。姚夢古認為就畫品而言,渡臺三畫家中,張大千是「妙品」,溥心畬是「逸品」,黃君璧是「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