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奇案:男子吃饭时中毒而亡,爱妻成为嫌犯,知县用鳝鱼破案

清朝咸丰年间,川北某县榴花村有一男子姓李名继善,世代务农为生。其妻张氏,虽然长相一般,但待人真诚,友善,孝敬公婆,在村中名声极好。

  川北多水田,每到夏日,田中鳝鱼颇多,村民抓来,或是拿到集市上去售卖,或是自己留在家中烹炒,用以下酒,其味妙不可言。一天中午,李继善抓了条足有碗口粗的大鳝鱼回家,让张氏给他炒了下酒吃。张氏烹饪技术颇佳,以前也经常炒鳝鱼,因此她让李继善将鳝鱼破了之后,她就用青红双椒,外加大蒜,花椒一起炒了。

  菜刚出锅,香气就已经四散开来,李继善咽了一泡口水后,挥动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张氏知道丈夫胃口极大,担心那一盘美味不够下酒,因此只吃了些青椒下饭。当日,婆婆去小姑子家里还没有回来,家中就只剩下夫妻两口。李继善很快将三斤多重的鳝鱼肉吃完,这时他忽然紧瞪双眼,口鼻血流不止。

  张氏见了,急忙起身大叫,“继哥,继哥你怎么了?”“我,我肚子好疼——”刚说完这句话,李继善竟将头一歪,“啪”地一声倒在桌子上,吐血而亡了。这可吓坏了张氏,忙天荒地大哭了起来。哭声很快惊动了左邻右舍,地保也来了。他们见李继善死相难看,怪异,就像中毒了一般,于是纷纷怀疑他是被毒死的。

  地保不敢怠慢,急急去县衙里报告了消息。就在邻村走女儿的婆婆江氏,闻讯后也从小女儿家赶回来了。这个老婆子,知道邻居李二狗经常调戏张氏,便认为张氏暗地里已经跟他搅在了一起;而这件丑事,可能又被儿子知道了,于是张氏为了灭口,便在菜里下毒,直接将儿子毒死了。

  仵作检验完李继善的尸体后,也在尸格上写明死者为中毒身亡,为了证明张氏在菜里下了毒,仵作将李继善吃了的鳝鱼骨头丢给一条大狗吃了,那条大狗立马也在惨叫几声后,吐血而死。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张氏在菜里下了毒,毒死了老实人李继善,他们纷纷骂她人面兽心,狠毒至极。张氏无法给出合理解释,只能含着泪道,“我也吃了这盘菜,若是我在菜中下毒,我现在肯定也随我夫君去了!”

  “或许是你事先吃了解药,以此来洗清你的嫌疑,证明你的清白呢?”仵作根本不相信张氏的话,立即请求县令赵宝田将凶手抓起来。婆婆这时候也跟着众人一起谩骂张氏,仿佛把她这些年照顾她的恩情全忘了。

  赵知县认为证据确凿,便命人将张氏抓了,带到公堂上问话,“张氏,你为何毒杀你丈夫?还不快如实招来?”

  “大人,民妇还是那句话,民妇没有在菜里下毒,没有毒杀继哥。”张氏拒不认罪。赵知县便命人先打了她四十大棒,然后又动用了拶刑。张氏毕竟是个女人,怎挨得了这些酷刑?很快就承认是她毒杀了李继善。然而,当问起她在哪里买的毒药,她又三缄其口。赵知县便命衙役再对其动用酷刑。张氏只能说去赶集时遇到一个流动的卖老鼠药的贩子,在他手里买的一种无色无味的老鼠药,然后下到菜里,毒死了李继善。

  “那你为何要毒死你丈夫呀?”赵知县很快又问起了张氏下毒的动机,张氏没有多想便回答道,“只因他经常怀疑我跟邻居李二狗有染,我实在听得厌烦,一气之下就想结果了他的狗命。”

  赵知县觉得这个证词可以采信,于是让张氏画了押,结了案,上报州府。姓贺的知州看到这个卷宗时,认为张氏毒杀李继善的动机太过牵强,最重要的是,她当天也吃了那盘菜,为何她没有被毒死呢?难道她真的是事先吃了解药?可是流动的小贩卖的老鼠药,能有解药吗?既然是毒老鼠的,完全用不着制作解药啊!看来这个张氏,很有可能被屈打成招了!

  为此,贺知州将本案驳回,让赵知县重审,而且特别告知他:不得再对张氏动用酷刑。赵知县看到贺知府的回复,心中竟是一阵郁闷啊。然而知府大人将卷宗驳回,让其重审,他又不得不再次详细梳理卷宗,仔细跟师爷一起分析案情。

  二人讨论的重点是:张氏到底有没有吃菜。为此,赵知县再次提审了张氏,让她将当日情景详细说出,张氏回答,当日她跟李继善一起吃菜时,只吃了少数青椒,并没有吃一丝黄鳝。原因很简单:数量太少,她怕丈夫不够下酒。赵知县不得不联想到:难道那条鳝鱼有问题?这个时候,师爷忽然一拍脑门道,“我记得野史上描述,有一种黄鳝有剧毒!莫非李继善当日吃的鳝鱼,也自带剧毒?”

  “我曾经好像也读到过!一时却没想起来!”猛然间,郑知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冤枉张氏了。为了弄清案件真相,他跟师爷一起翻箱倒柜,找到那本野史,上面确实记载有一种望月鳝,喜食狗、死猫及腐尸之物,身子极为粗壮,形状与普通鳝鱼没有明显区别,但是它自带剧毒,人吃后会口鼻流血而死。这家伙每到月半十六圆月皎洁时,会游出洞穴,昂首望月,故取名望月鳝。

  见此记载,郑知县的目光落到了“口鼻流血而死”几个字眼上,心下一喜道:这不正好跟李继善当时死的情景一样吗?难道他当日抓回家中的就是这种望月鳝?完全有这种可能啊!

  为了证实世间确实有这种望月鳝的存在,郑知县命人广贴告示,四处高价收购乡间各种鳝鱼。没几天功夫,他就买到上千条鳝鱼,然后将它们分别放在十余个特制的木盆里。到了当月十六之时,赵知县再命人将这些木盘抬到大院之中,让天上皎洁的月光落在这些木盆之上。

  不久,果然有七八条鳝鱼从木盆中直起头来,望着高空的皓月。郑知县一喜,立即命人将这八条鳝鱼抓出,单独圈养起来。随后抓来一只,直接给狗吃了,那狗当场口鼻流血而亡。郑知县由此得出结论:望月鳝确实存在,李继善当日肯定是吃了此物而亡的。为了让县民相信官府的最终结案报告,郑知县特意在第二日午时,召集大众,再次抓了一条望月鳝喂狗,那狗也是当场流血而死。至此,县民最终也相信是这种望月鳝毒死了李继善,张氏确实被冤枉了!

  最终,张氏无罪释放,其公婆江氏,羞愧满面地向其认了错,这件案子才算尘埃落定。郑知县先前草菅人命,差点儿让张氏含冤而死,后来将功补过,查明真凶,进而为张氏洗刷了冤屈,也不失为一个父母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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