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实务】认罪认罚背景下律师需处理好九方面关系
李崇杰 | 高朋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海南大学诉讼法学博士生。
感谢主持人朱老师。同时衷心祝贺衡宁所成立一周年，同时期待明年的今天。
其实我台下准备了将近5000多字的文稿，但是准备发言8分钟，后来为了节约时间又说压缩到5分钟。
其实这种方式非常符合认罪认罚的一个逻辑，就是在案件进入审查起诉阶段，需要大量的阅卷，就像文海主任讲的1000多卷，你要完整的阅卷，有详细的辩护策略，做好当事人不认罪和认罪的双重方案准备，这恰恰是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下辩护律师的一个真实的形态。
我参与的多起认罪认罚案件都是两手准备，一手是不认罪，长达万字的辩护意见，一手是他认罪认罚了，当庭发表在认罪认罚的基础上，尊重被告人的个人意见基础上，补充辩护意见。
这个时候你不能在长篇大论，需要概要的发表定性问题，还有量刑问题。所以我觉得认罪认罚的真实形态，包括我们的学者，我们的同行都讲得非常深非常透了。
那么我再利用这点时间谈一下我自己的一些看法。刚才朱老师讲的很对，其实现在刑辩律师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下面突然变了，就是要文武双全了：要文的也要会，武的也要会，既惯于耍大刀，而且惯于看兵法。咱们不能仅仅在幕后了，而且走上台前也要耍大刀。
我们辩护律师就建立了这两个不同属性的文武双重的一个身影，这恰恰是我们辩护律师的困惑。就像我们总是在讲，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下，控辩协商和辩护规则，无章可循，无法可言。因此，我是觉得总体上来，辩护律师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下，要处理好9个方面的关系。
我先谈2个新闻稿件，都是检察日报发表的。
第一篇文章是福清市检察院在8月9日的检察日报上发表了《近九成案件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文章列举了三个硬核措施，有坚持认罪认罚案件全覆盖、捕诉审三个环节认罪认罚全适用、积极引导侦查、强化提前介入，杜绝退查延期、除了看到建立值班律师库之外，没有辩护人及控辩协商的相关字眼。说明在检察机关适用认罪认罚制度上，没有重视控辩协商的作用。
第二个就是许昌检察长范检在今年8月7日《检察日报》发表了《认罪认罚沟通协商实质化实现路径》：控辩协商存在表面化、形式化。人格尊重、协商平等、沟通有效三者之间是相互协调、密切联系的有机整体。他说要避免认罪认罚制度中律师控辩协商形式化、表面化，而这篇文章看完以后我如沐春风。
还有原来最高检副检察长朱孝清、顾永忠老师的意见等等，他们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当中律师的为与不为都谈得非常深。
从当前刑辩律师的困境和出路来看，微观层面需要解决九个方面的关系：
第一个，个案与类案的关系。从个案角度每个案件都是不一样的，类案对比是现在最高院要求各级法院都要审判前进行类案检索，所以一定要处理好这种关系。为什么法院有要求，那检察院就不需要类案检索了吗？我认为，辩护人在检察阶段也要进行提前准备。
第二个，沟通与谈判的关系。各位同仁都已经提到了，其实沟通和谈判是非常累非常难，而且摸不着头脑没有章法可言的，因为它和人性有关系。
顾永忠老师在发表文章中要求检察官有大局意识和担当精神。其实很多基层检察官疲于办案，缺乏大局意识的。你要求他花时间去谈判，他没时间的。现在的会见室很多非常少，视频提讯室也非常少，做认罪认罚的嫌疑人比较多。
我们律师愿意花时间跟他谈判，检察官时间紧张，怎么谈呢？当然检察官的态度一般来讲是非常友好的，但是沟通不在一个频道上。那么你怎么来沟通和和谈判，这就是我们辩护律师能力需要进一步加强，这都需要我们有一定的技巧。
第三个，及时与有效的关系。因为认罪认罚要求有效辩护，其实就要求辩护律师提出意见进行量刑协商必须有及时。
第四个，主动与被动的关系。辩护律师一定要有主动意识，案件办理中不要错过时机，要用扎实的辩护思路和方案影响检察官的审查思维。如果检察官主动了，和你来协商，我们被动了，协商就很难。
第五个，检法协商与控辩协商的关系。检法协商是针对有些疑难案件，其实检察官做出量刑建议前，是要和法官有个沟通协商的。这是司法实务操作的规则，就是怕量刑不精准，审判机关不采纳。控辩协商是显性的。
第六个，底牌和出牌的关系。时间有限，就暂不展开了。最后几个我也简要讲下就结束。
第七个，领导请示与员额决定的关系。这个关系大家一定要注意，尤其是在重大复杂的疑难案件当中，领导请示在案件的处理中也是关键性作用。就像谢所长所讲，员额检察官的权力没有真正放开，从某种程度上收权了。
第八个，利益和效益的关系。其实认罪认罚就是利益的割舍和法律效益的展现问题，没有割舍就没有利益，没有利益就没有司法效益。
第九个，辩护技术和综合技能的关系。有些是案件为中心，有些是谈判为中心，还有一些是经济为中心，你要拿钱出来要赔偿和谅解。还有一种行政为中心，背后有复杂的形成背景。以上就是我谈的九种关系。
我觉得以上每一种关系都需要我们律师精心的理解。理解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一些要义，以促进实现我们的真正立法目的。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