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美 | 野田河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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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堆洞里的温暖与快乐

野田河之行

小纪镇高徐中学    章文美

作者章文美先生，70后，爱好文学、音乐、书法、摄影等。现供职于江都区小纪镇高徐中学。

傍晚，下班了，我沿着学校旁边的野田河向南走了数千米远。

狭长的水泥路沿着野田河向南延伸，眺望田野，风吹麦浪，空气中酝酿着收获的味道。河边长满了高大的杨树，绿油油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人们依河而居，几乎每个户家都养了一两条狗。狗虽然不大，但叫声很响亮，一副吓人的面孔。听到狗叫，主人也不出门探一下究竟，似乎早已习惯了狗的叫声。我每路过一家，都会遇到狗叫。有时后面的叫声尚未停滞，前面人家的狗又跟着叫了起来，仿佛做好了接应似的。这叫声成了它们换防的口令。

农村长大的我一点也不害怕狗叫。我时常与它们对视，想通过彼此的目光交流排除误解。我一边微笑着望着小狗，一边蹬下身子，与之齐平，把手伸向前做出供食的姿势。狗似乎接受了我的善意，渐渐降低了声调，也放缓了频率。轻轻摇动着往上翘着的小尾巴，走开了。

野田河边上有两条路，东岸是乡村水泥路，西岸是县道——武嘶路。武嘶路只有两车道，交通十分繁忙。每天太阳一出来，这条路便开始忙碌起来，像一条电动传送带把南来北往的各色汽车输送到想要去的地方。相对而言，河东岸的水泥路显得幽静许多。隔着河道能隐约听到对岸汽车喘气的声音。

夕阳斜射下来，透过枝繁叶茂的树林看到那一辆辆小汽车来回穿梭，像一只只甲壳虫急急忙忙从树脊上爬过。

驾车的人们哪里顾得上路边的美丽风景，此时，回家的喜悦才是他们心中最美风景。

河边上偶尔出现几户农屋，比七八十年代的茅屋好不了多少，但，都住着人。屋子前后都种着各种蔬菜，洋葱叶端都顶着一朵朵白花，蚕豆一天比一天饱满。还有那来不及吃的莴苣依旧高高耸立着。

看着丰盛的农家小菜园，再抬头望望从烟囱里冒出来的袅袅炊烟，心头萌生出孟浩然笔下“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唐诗意境来了。倘若你再赶一家，门恰巧又锁着，你不妨伫立门前，假装一回，眼巴巴地盯着门上略显陈旧的春联，你会觉得崔护笔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温馨感受在这里得到了重温。

夕阳逐渐下沉，几乎触手可及。风也变小了许多，再也没有来时的那种“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猛劲了。河面上不知从哪冒出了鱼船，船体的轻轻晃动打破了河面的平静，波平如练，不停地向远处舞动开去。

扳罾的老渔父开动了机器，莫大的鱼网渐渐浮出水面，像被人从四个角落用手使劲地拎着往上抬去。不一会儿，鱼网彻底离开水面，像一口巨大的方型铁锅架在空中，网底不停地滴着水珠。银白色的小鱼儿在网底活蹦乱跳，引来了几只大鸟偷袭。那飞鸟简直像歼击机群一样，一只只在巨网的上空不停地盘旋着，像等待作战指令一样做着充分的偷袭准备。

我好奇了，问老渔父：“这鸟天天来吗？”“天天到这时候来，一天不空，它要吃饭啦。”老渔夫告诉我。看上去，他很不在意这些来偷袭的鸟儿，就像不在意自家的孩子一样。鸟儿们也似乎习惯了老渔父的善意，旁若无人地钻进网内叼起鱼儿就跑。这些鱼儿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它们的回家之路遇上这样的噩梦。

一会儿，渔父又下网了，巨网在机器的牵引下被重新丢入水中。河面冒起了大大小小的气泡。我也踏着夕阳走上乡间的小路，原路返回。婆娑的树影像被揉碎了心，如痴如醉。晚风徐来，它们手舞足蹈，在春暖花香的林荫道上演奏出一曲曲唐诗宋词，绘制出一幅幅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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