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公写《石头记》目的之一是传诗
徐兴公(1570-1642)写作《石头记》,目的之一是传诗。《石头记》中的大量诗歌,质量上乘,让人印象深刻。徐兴公不愧是具有强大实力的诗人。
父亲的影响
徐兴公父徐㭿(1512-1591),字子瞻,官授江西南安府训导,后升至广东茂名县教谕,后官至永宁令。
徐熥、徐兴公成为诗人,和父亲徐㭿有关系。徐㭿精于《易》,能诗及书,喜欢读诗写诗。
徐㭿爱好诗歌,读书和外出做官的时候都终身携带一部《诗韵要释》。
徐兴公《红雨楼题跋》诗韵要释:先君少即能诗,虽为诸生,不废吟咏。时吾郡守胡公有恒方刻《诗韵要释》于一峰书院,先君遂置此本,自青衿以至挂冠,必携以随,未尝更阅他本也。
徐㭿担任学官时,上级考试出题作诗,徐㭿作诗《登金精山》、《迎春诗》得到好评。诗歌因此成为徐氏家学。
徐兴公《红雨楼题跋》金精山志:先君向有《金精山志》,藏之箧笥,时取披览。及为茂名学博,在癸酉之岁。时学宪邵 口试合郡教官文,又有诗,诗乃《登金精山》为题。诸教官不知金精山何地,茫然不解,先子曾览是志,颇知其中事迹,乃赋诗曰:“纵步遨游江上台,却怜尘世几时来。千层万洞冲云起,百道鸣泉绕涧回。仙子棋声惊白鹤,道人屐齿印苍苔。相看已有登临兴,愧乏当年作赋才。”邵见诗大称赏,拔置第一。因为延誉甚力。次年,巡按御史张【】复试《迎春诗》,先子复拔置第一。丙子遂擢永宁,皆二诗之力也。杜甫云“诗是吾家事”,子孙安可弗知诗哉!壬子冬至日,惟起书。(1612年,万历四十年壬子)
徐㭿临终前书写自己的诗歌代表作,留给儿子作为纪念。
徐兴公《先君子手书诗卷》: 先君子喜为诗而不苟作。万历辛卯之秋,先君年七十有九,耄矣。忽一日召熥、论曰:「汝辈俱以四声驰誉,吾心甚喜,家学不堕,是在汝辈。然吾生平有得意诗百数篇,可出长笺,吾为汝书之。」熥对曰:「正儿之所深愿而不敢请者也。」先君遂检旧稿,日书数首,而火勃常侍笔砚。未几纸尽,未续而先君疾作不起,以故归田以后诗未及录。呜呼,不肖尚忍披读乎哉!先君平生之诗颇伙,熥曾汇刻一帙,而此卷才十之二三耳。《礼》云:「父殁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况先君精神所寄,累牍连篇,而不致爱致敬乎?俯仰之间,一十五载,天晴暴曋,出自箧笥,敬识于末,付陆儿宝藏之。乙巳夏日,不肖男火勃拜手恭跋。
1588年,万历十六年戊子。这一年,徐熥、谢肇淛成举人,二人同赴京赶考。徐㭿每日为徐兴公解说李东阳的《拟古乐府》二三首。“先君子极喜西涯先生《拟古乐府》。余童稚时,先君日为余解说二三首,尝谓其如老吏断案,令人箝口咋舌也。”
徐熥
徐兴公的哥哥徐熥也是著名诗人。徐熥《幔亭集》入选《四库全书》集部。曹学佺、谢肇淛因为反清未能入选。
姚旅《露书》:徐惟和才情藻丽,为晋安巨擘。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第十五:(徐)熥,字惟和;火勃,字惟起,又字兴公。闽县人。永宁令㭿之子也。兄弟皆擅才名,惟和举万历戊子乡荐,十余年不第,风流吐纳,居然名士。其诗为张幼于、王百谷所推许,有《幔亭集》,屠长卿序之。
徐陵
徐兴公的儿子徐陵也是著名诗人,著有《尺木堂集》。
徐陵和明末清初著名诗人周亮工、钱谦益、龚鼎孳、王士稹等人都有交往倡和。
钱谦益说徐陵“能为艳诗”。
藏书丰富
徐兴公的诗歌成就,和丰富的藏书储备有关系。
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徐火勃,初字惟起,更字兴公,闽县人,有《鼇峰集》。严仪卿论诗,谓“诗有别才,非关学也。”其言似是而实非,不学墙面,焉能作诗?自公安竟陵派行,空疎者得以借口。果尔,则少陵何苦读书破万卷乎?兴公藏书甚富,近已散佚。予尝见其遗籍,大半点墨施铅,或题其端,或跋其尾,好学若是,故其诗典雅淸稳,屛去觕浮浅俚之习,与惟和足称二难。以此知兴观群怨,必学者而后工。今有称诗者,问以七略、四部,茫然如堕云雾,顾好坐坛坫说诗,其亦不自量矣。附录南损斋云:兴公聚书至数万卷,所居鼇峰麓,客从竹闲入,环堵萧然,而牙签四围。缥缃之富,卿侯不能敌也。其考据精核,诗自乐府、歌行,及近体,无所不备。
兴公诗话
徐兴公学术笔记《笔精》中有大量评论诗歌的诗话,对诗歌写作有很多独到的见解。
《笔精》有诗原、诗诂、诗订、诗砭、诗评、诗搜遗、诗话、词品等章节,差不多占居《笔精》四分之一的篇幅。王嗣奭专著《杜臆》引用了徐兴公关于杜甫诗的观点。
陈庆元整理的《鳌峰集》收集了徐兴公的全部诗话作为附录。徐兴公的诗话对当时和后世都有一定的影响。
诗坛地位
明末福建文学成就在全国位列次高峰,就是说仅次于北京、南京、杭州、苏州等名人汇聚之地。福建地方偏僻,取得这样的成就很不容易。
明末福建著名代表性诗人有徐熥、徐兴公兄弟、曹学佺、谢肇淛,和两京苏杭名人相比,水平毫不逊色。曹学佺主持金陵诗坛二十年,名气较大,是全国都有影响的第一流诗人。徐兴公的诗坛地位可以算是仅次于曹学佺,在福建是第一流的诗人,在全国也有影响。徐兴公的诗歌成就不是特别高,和他主要专心创作小说分散了精力有关。
徐兴公和当时全国第一流的诗人王穉登、钱谦益等人都有交往,和竟陵派领袖钟惺严重敌对。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第十五:兴公博学工文,善草隶书,万历间与曹能始狎,主闽中词盟,后进皆称兴公诗派。嗜古学,家多藏书,著《笔精》、《榕阴新检》等书,以博洽称于时。崇祯己卯,偕其子访余山中,约以暇日,互搜所藏书,讨求放失,复尤遂初、叶与中两家书目之旧。能始闻之,欣然愿与同事。遭时丧乱,兴公、能始俱谢世,而余颓然一老,无志于斯文矣。兴公之子延寿,能读父书。林茂之云,劫灰之后,兴公鳌峰藏书尚无恙也。
徐兴公的诗风格以典雅清稳见长。徐兴公与曹学佺主持闽中诗坛多年,后进称为「兴公诗派」。
《石头记》北静王原型南居益委托史湘云原型张燮作《鳌峰集》序:诗自乐府、歌行,迨古、近体。文自序、记、碑、铭、颂、赞、论、说、题跋、谈丛,无所不备。非止小才者之仅一长焉。
徐兴公写诗速度很快,每天可以写二三十首,而且又快又好。《石头记》贾宝玉写诗速度和质量经常不如林黛玉、薛宝钗,是徐兴公故意这样写的。
徐熥《仲氏像賛》:垂髫而操觚作赋,弱冠而艺苑蜚声。八叉可就,四座皆惊。
姚旅《露书》:徐兴公信手皆诗,一日可得二三十首。故曹能始和其春日闲居诗云:「诗无宿债轻酬客,笔不停耕可代农。」
何乔远(1558-1631)记载,徐兴公到访泉州,当天九个诗人集会,每人写了七首诗,徐兴公最先写成一首。《镜山全集》《五月朝日,三山徐兴公来泉,雅集东城楼,集者九人:谢修之、王仲绍、余可著、陈骏千、许育夫、黄俞言、余穉孝、儿九云。诗,兴公先就,继复和予一首,以后贾勇属和不辍,遂交和至尽,是夜人得七篇。二鼓矣,骏千、俞言则先分韵别,尚未有诗也。》
热爱结社
《石头记》十二金钗经常结诗社。《石头记》作者必定有文学结社的生活经历。
徐兴公终身积极参与文学结社,常与志趣相投之友人结社酬唱。所主持或参与的诗社有:霞中社、瑶华社、芝社、邻霄台社、红云社、玉鸾社、泊台社、春社、石仓社、西峰社、阆风楼社、三山耆旧社等等。
万历前期,曹学佺入仕前,徐兴公曾与曹学佺、邓原岳、徐熥、谢肈淛、陈荐夫、林宏衍七人在邓原岳家乡福州东郊竹均乡结社吟咏,留下诸多诗篇,世称为「竹林后七贤」。
霞中社:万历三十一年(1603)冬,徐兴公、曹学佺与友人戴利溥、吴非熊、陈元朋、林子真等游长泰时结霞中社。
瑶华社:万历三十一年(1603),徐兴公、曹学佺、林世吉、陈荐夫、陈价夫等结瑶华社。
芝社:万历三十一年(1603),闽中徐兴公、曹学佺、陈仲溱、陈荐夫、赵世显、林光宇等人频繁社集,曹学佺将社集之诗汇编成集,曰《芝社集》。
凌霄台大社:万历三十一年(1603),曹学佺、徐兴公、屠隆、赵世显、阮自华、林古度等人社集福州乌石山之凌霄台。
红云社:又称餐荔会,万历三十六年(1608),徐兴公、谢肈淛等招集极喜啖荔枝者集社。
泊台社:万历三十九年(1611),谢肇淛筑泊台,邀同社好友唱和,曰泊台社。
石仓社:万历四十三年(1615)曹学佺组织石仓社。石仓社主要成员有陈汝翔、陈振狂、王粹夫、张维成、崔征仲、徐兴公、高景、陈鸿、赵子含、李子时、吴明远等。社中诸子皆为晚明闽派诗人。
春社:万历四十四年(1616)春,吴中俞安期客福州,与闽中谢肈淛、徐兴公、曹学佺等结春社。
闻莺馆社:万历四十八年(1620)春,闽中徐兴公、陈仲文等在陈仲文集闻鸾馆,分韵操觚。
浮山堂社:万历四十八年(1620),曹学佺与徐兴公、陈鸿、陈一元等友人在浮山堂结社。
西峰社:崇祯六年(1633),曹学佺与徐兴公、陈鸿、高景、陈一元、郑汝交等友人在其西峰草堂结西峰社。
阆风楼诗社:崇祯六年(1633),曹学佺组织阁风楼诗社,徐兴公、陈磐生等人入社。
三山耆旧社:崇祯十年(1637),王伯山、陈惟秦、陈振狂、董崇相、马希声、杨穉实、崔征仲、徐兴公、曹学佺等人结三山耆旧社。
《鳌峰集》
徐兴公的诗歌作品主要收入在《鳌峰集》中。
徐兴公《古意新声》十首为姚旅赞赏。
姚旅《露书》:徐惟和才情藻丽,为晋安巨擘。其弟惟起《古意新声》十首,以宋锦裁新衣,彩色夺目,当与并驱。诗云:「白头吟罢重凄凄,不分身如浊水泥。玉筋啼妆黄鹄怨,青丝衔证紫骊嘶。春明醉挟倡家女,日暮行逢秦氏妻。梦里绵绵思远道,枕前无赖汝南鸡。二为郎颠倒破瓜时,腹里车轮转忆谁。江上鲤鱼书断绝,林中雌兔眼迷离。莫愁歌罢石城乐,有恨吟成团扇词。记得当炉年十五,酒家调笑羽林儿。」「佳人倾国更谁如,彩扇团圉月满初。四海孤凰中夜起,东方千骑上头居。蒲梢天马来无数,落叶哀蝉怨有余。狭路相逢年少子,谁云道隘不容车。二莫笑罗敷自有夫,耳边留得大秦珠。陵前忍对青青柏,天上惊看历历榆。涉消已欢投芍药,上山休怨釆靡芜。鸳卷七十方罗列,愁杀秦家树上乌。二白头谁道不相离,挟瑟高堂少妇悲。行乐每怀将进酒,忆归空念远如期。肠回弦上箜篌引,泪湿盘中锦字诗。却被城东桃李笑,春风谁折路傍枝。二山上那知复有山,襄阳估客不思还。门前柏树乌头白,陇首苞桑雉子斑。娣姨竹竿孀妇咏,盈盈蒲锻女儿环。感郎自有千金意,贵德从来不敢攀。二明月盈盈鉴薄帷,罗裾窈窕整容仪。机无经纬难求匹,蚕为缠绵故结丝。黄麋向春心独苦,枯桐生井子何迟。牵牛织女遥相望,芳树空看连理枝。」「合欢绣被夜薰香,明月流辉烛我床。夫壻上头徒遣吏,小姑独处本无郎。杨花飘荡歌连臂,瓜葛相依望断肠。湖上雌雄看野鸭,成双因误逐鸳卷。」「上声艳曲听姑恩,油壁青听在郭门。夜月苎歌还苎舞,春风桃叶复桃根。枯鱼过矣还能泣,黄鹄雕哉更自翻。日夕思君衣带缓,博山沉水拥香温。」「红罗斗帐七香车,碧玉年时正破瓜。城上乌栖翻旧曲,月中龙笛咽谁家。偏怜末世多轻薄,不信长安有狭斜。最是春江花月夜,哀歌频听《后庭花》。」
徐兴公的长篇叙事诗代表作是《玉主行》。
徐兴公咏史诗代表作有《咏史》七十首。
徐兴公艳体诗代表作有《香奁八咏》黛眉颦色:酣眠醉梦香魂熟,起傍朱阑眉黛蹙。偷歛双蛾锁暮青,暗交八字凝春绿。晨妆费尽笔端工,一皱那知千恨重。楼前烟罩相思柳,较是额尖犹未浓。
徐兴公学习杜甫描写时事的作品有三篇。
《大水谣》:万历丙辰五月四,建南诸溪水俱至。
《避倭行》:洪水既退民安堵,忽传倭奴犯中土。
《洊雷引》:城中避倭稍宁息,白昼无端闻霹雳。
万历三十一年(1603),徐兴公游历福建当时对外开放贸易的漳州海澄月港,记录了当时当地的独特风俗。
徐兴公《海澄书怀寄能始茂之二十韵》:海邑望茫茫,三隅筑女墙。旧曾名月港,今已隶清漳。东接诸倭国,南连百粤疆。秋深全不雨,冬尽绝无霜。货物通行旅,赀财聚富商。雕镂犀角巧,磨洗象牙光。棕卖夷邦竹,檀烧异域香。燕窝如雪白,蜂蜡胜花黄。处处园栽橘,家家蔗煮糖。利源归巨室,税务属权珰。僻壤民情朴,遐荒令项强。士惟知帖括,客鲜识词章。里语题联拗,乡音度曲长。衣冠轻礼让,巫蛊重祈禳。田妇登机急,渔翁撒网忙。溺人洪水涨,摧屋飓风狂。永日愁难遣,清宵病莫当。羁怀写不尽,期尔早还乡。
徐兴公诗歌的缺点可能就是过于四平八稳,缺少特色。前辈诗人姚旅列举当时最有特色的诗人,就没有列入徐兴公,当然这可能也和徐兴公还太年轻不好定评有关系。
《石头记》的诗歌
《石头记》第一回脂砚斋批:“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有传诗之意。”
传诗,就是传徐兴公自己和身边朋友亲戚的诗。
徐兴公为《石头记》创作的诗歌大多数能够适应情节需要,贴合人物身份,成为精品,为小说锦上添花。
脂砚斋,即是林雪,字天素。《石头记》中龄官。
徐兴公《元夕访天素丽人观其作画复听弹琵琶时将游武林歌以送之》:满城丝管春宵永,玉漏沉沉灯送影。紫骝嘶入美人家,风摆夭桃娇覆开。绮阁微闻芗泽来,茜裙拂地无纤埃。一双角枕鸳鸯戏,十二罗帏翡翠开。晚妆初罢沈吟久,彤管半枝拈素手。旋展生绡作画图,淋漓墨汁浓于酒。写出清溪绕翠峦,满堂衣袂欲生寒。长康神笔僧繇技,谁道含毫口是檀。扫成更抱龙香拨,四弦切切尤清越。曲终转调谐宫商,古洞寒猿啸秋月。一声短,一声长,舟中少妇悲浔阳。前手推,后手却,马上明君啼朔漠。阿因乐极转生愁,油壁车轻不可留。六桥花影催鸣珮,三竺钟声待舣舟。别离漫拟消魂赋,路指西陵松栢树。好梦空寻子夜欢,闲情莫问丁年事。花月春江一水遥,天涯谁伴可怜宵。玉楼人去垂杨媚,日日东风想舞腰。
贾元春原型叶向高游览闽王墓题诗二首,引发了事件,叶向高郁郁而终。徐兴公有事未能陪同叶向高游览,事后补做了《过闽王审知墓》二首寄给叶向高:
八郡封疆一望遥,秋山松栢冷萧萧。宫车去国成千古,剑玺传家历五朝。石马嘶风金盌出,野狐穿冢宝衣销。断碑犹识唐年月,春雨苔花字半凋。
荒隧犂田废寝空,白杨萧瑟吊遗弓。何年马鬣开松陇,先代龙髯出梓宫。燐火有光燃暮雨,精魂无主哭秋风。玉鱼早向人间卖,青史犹传覇越功。
香菱学诗
香菱,原型许友(1615-1663),福建侯官人。字有介、瓯香。许豸子。诗书画三绝。
香菱学诗,反映了徐兴公等人所属的晋安诗派的诗歌风格。
林黛玉教香菱学诗是从学习王维入手的。王维是唐诗的代表诗人,风格也和晋安诗派最为吻合。
晋安诗派
晋安诗派,是明朝福建福州地方诗歌流派,主张继承唐朝风雅的传统。晋安诗派的优点就是,学到了唐诗的好处,词藻富丽,形象生动,音韵悦耳。晋安诗派的缺点就是因循守旧,过于保守,语调容易流于平滑,内容容易流于空洞,模拟唐诗而水平低者极为呆板僵硬,令人生厌。
当时流行的竟陵派,钟惺、谭元春发起,主张清幽古淡,风靡一时,福建也有很多诗人跟风学习。比如贾迎春原型商梅,花袭人原型林古度。徐兴公仇视竟陵派,把钟惺写成了中山狼。
徐兴公多次表达对于竟陵派的不满,强调学习唐诗高适、岑参、王维、孟浩然等盛唐时期诗人,熟览古人,参阅王、李诸公。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杨恭和:当今诗文一道,大非古人遗轨。诗自钟、谭一变,海内争效法之。遂至莫解其义,从风而靡,不能挽回。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蔡宣远明府:当今海内为诗,多宗楚派,全用之乎也者入在诗内。伯敬作俑,而效法成风,只为识者唾弃。愿兄熟览古人,参阅王、李诸公,自然名世矣。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复彭次嘉:我朝之诗超宋轶唐,二百五十年间,海内作者不啻汗牛充栋。若非卓见定力,谁能甲乙雌黄。前辈名公,率有定评。至于今日楚派聿兴,竞新斗巧。体不必汉魏六朝,句不必高岑王孟。一篇之中,则之乎也者字眼已居其半。牛鬼蛇神,令人见之缩项咋舌。诗道如此,世风可知。今吴人从风而靡,皆效新体,反嗤历下瑯琊为陈腐。总之学识不高,便为之蛊惑。独敝郡人稍稍立定脚跟,毕竟以唐人为法。近亦有后进习新体者,众摈斥之,所以去诗道不远矣。
明朝流行学习唐诗,清朝流行学习宋诗。《石头记》推崇唐诗,也体现了《石头记》是明朝作品的时代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