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王伟：【童年趣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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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 年 趣 事
作者：王伟 编辑：谢雷
岁月如梭、斗转星移，不觉到深圳已数十年，所有的也是虚度光阴而已，闲暇之余空留感慨。明白年少时渴望平平淡淡而宁静致远的淡泊明志，妄想凭满腔的万丈豪情就可所向披靡，现在也就只有在那份执著中患得患失，在夜深人静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思恋我的故乡，更会魂牵梦绕的想起许多童年趣事，成为那个时代的烙印深深的植根于脑海而无法忘却。
我的故乡靠近陕西北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富县，素有“陕北小关中”的美誉。四周位于交通要道，青兰高速、延黄高速穿境而过，域内有葫芦河、洛河两大水系交错，河水清澈见底。由于光照和水土的因素，这里的水稻颇有名气。在古代那可是要上贡给朝廷的，只有达官贵人才可以享用到的。群山平原连绵不断，两水之间隆起的平原酷似人的五指，当地人称为五指原。每到金秋时分，稻田上下更是金色一片。中间隆起的五指原更是风景独好，平坦的土地上，以前遍种小麦、油菜，油菜开花时节，整个地面全是金光闪闪，蝶飞风舞，自是美不胜收。现在，全部栽上苹果树。十月是收获的季节，成熟的苹果沉甸甸的挂满枝头，自是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风景。虽然只是一个相对还比较贫穷偏僻的北方小县，但从大范围来讲，还算是一个宜居之地。
进入县城随处可见的就是高楼耸立，由于城市化步伐的加快和小城镇棚户区的进一步改造，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楼房颇有规模，高大的塔吊忙的摆来摆去运送材料，工地上自是繁忙一片，伴随着施工的轰鸣声，楼房的高度在快速的上升着。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在进入广场上面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金色的梅花鹿，它遍体金黄，高达数十米，四蹄腾空而起。广场周围就有跳广场舞的，周围的人群载歌载舞的乐此不疲，跳舞的人很专注，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隔不远的就是西山公园，新建的音乐喷泉特别吸引人，每到晚上去参观的人是络绎不绝，公园内灯光璀璨，映射出变幻的色彩，让人目不暇接。在音乐声中，喷泉会向不同的方向喷水，时高时低，时大时小，喷出的水柱随音乐的变化而变化，孩子们在水边嬉戏。最引人的是彩虹桥，它横跨于洛河之上，到了晚上，彩灯把桥面装点的如诗如画，似人间仙境一般。新修的河堤用石头建成，高出路面数米，威武雄壮，有点古长城的气势，不仅美观更重要的是可以防洪，真正的防患于未然。河边的路上到处都是路灯和花草树木，隔三差五的有凉亭供游人纳凉，凉亭呈八角型，是仿古建筑，不时的可以看到石碑上刻有杜甫的诗词及画像。县内羌村有杜普旧居，河对面的山当地人称太和山，据传是道教文化场所，现有大小庙宇画像52座。是久负盛名的太和山道教庙，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八庙会更是盛况空前。
在黄土高原的山区，触目可及的就是山，山连着山，山套山，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山的根底蜿蜒伸展犹如一条巨龙形成自己独特的气势，在秦岭形成泾渭分明的气候分界线。这是一个自然条件较差的一个穷地方，山梁陡峭沟壑纵横。天气晴朗的时候，黄土高原上的梁、沟、茆、川等地形的轮廓清晰可见。这里四周连着山，抬头是山，低头是川，境内有一条河缓缓而过，按照地图上的图片像一个葫芦，河的名称葫芦河就是由此而来。
河的上游是一片有着红色记忆的土地，家喻户晓耳目可详的直罗战役就是在这里打的。弯弯曲曲的葫芦河河水溯川而下，河畔边住着的全是人家，星罗棋布的院落零散的摆满各个角落。葫芦河水给居住在两岸的人们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当你走进大山，看河水缓缓地流过起伏的山峦，美丽的村庄，虽然没有磅礴波澜的气势，但却自有一种独特的韵味。那个时间河水是清澈的，天是蓝的，住在这里的人们不知道已经享用了多少年。特别是夏天，那更是孩子们的天堂，每每到中午，他们都似约好一样，陆续的来到河边玩水。有的小孩子特别会玩，把柳条编织成的帽子戴在头上，不仅仅可以遮挡阳光，还有酷酷的感觉；有的则是用柳条拧成哨子，放在嘴里有模有样的，居然可以吹奏起美妙的乐曲。他们来到河边，不会游泳的也会脱掉衣服，一丝不挂，挺着个小鸡鸡噗噗通通的跳进河里。河水仅没过小腿，在水里时间久了，都能学的一招半式，然后有模有样的游来游去。有的孩子生性顽皮，在岸边就用黑色的淤泥涂抹满全身，只露出两个眼睛，然后在地上翻来滚去，最后跳进水里，一个猛子潜入水中连影都看不到。待到在从水里冒出时，已是一身洁净，似脱胎换骨、浴火重生。平静的河面上反射着阳光，微风吹来，水面上就是层层鱼鳞样的水纹，漂亮极。就在孩子们在这种忘我的境界里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远处就听到大人的喊叫声，嘴里还不时的乍乍呼呼的，孩子们听到这种叫声，真是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作鸟兽散。
村口的路边宽阔的地方简直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差不多大的一群女生几个一簇在玩编花篮的游戏，她们相互之间把一个腿交织在一起，独自用另一条腿支撑着，用两个手拍着节奏，嘴里还说着；编，编花篮，编个花篮去河南，然后就是拍手，接着，就是沿顺时针的方向扭动着，有的小孩在用一节木棒削成个椭圆形的椎体，下面安上一颗架子车上的珠子，拿条小细棒，在尾部上绑上一根布条做成鞭子，用布条紧紧的缠紧木猴，然后，把布条使劲一抽动，木猴就有条不紊的旋转着，就用鞭子不停的抽打着木猴，然后就只见木猴不停的转动着，有的小孩就拿个铁圈，用差不多是14号的铁丝握成一个像U型的，后面留一个长长的把，人远远的推动的那个长把，用U型圈推着铁环在地上不停的转动，有的则索性拿几块小石子，5个一组，玩拾羊的游戏，先是一个一个的来，最后就是难度加大，最热闹的就是一大群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数十个小孩子聚在一起，相互间插肩接踵，前面一个年纪大点的充当母鸡的角色，其他的孩子则紧紧的抓住母鸡的衣服，而母鸡却和扮演老鹰的周旋着，展开斗智斗勇的殊死搏斗，把身后的小鸡紧紧的呵护在羽翼下，小心翼翼的防护着老鹰的偷袭，身后的小鸡们更是灵活的来回移动，恐惧的注视着老鹰的一举一动，而老鹰忽前忽后的发动着出其意外的偷袭，不时的有小鸡被老鹰捉走，被捉走的孩子却也不甘寂寞，又玩起了丢手绢的游戏，几个蹲在地上，然后一个起身，悄悄的在那个不注意的身后丢下手绢，然后，飞快的跑了起来，其他的孩子则唱着丢，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身后，大家不要告诉他，如果一圈跑过来，丢在身后的孩子没有发现，就要被丢手绢的孩子捉住，去同样的丢手绢，如果没有捉住，那还要由开始丢手绢的孩子继续。
清晨，随着阵阵的鸡鸣声，整个村庄就开始慢慢的热闹起来了。一片凹凸不平的小村庄座落在南边山下的小山沟里，沟沟岔岔全都住满了人。显得拥挤偏僻，土坯墙干打垒的瓦房和乌黑发亮的土窟洞显得高矮各异跌宕起伏却又错落有致。因为消息闭塞导致经济落后。走进村子、院落，住房很不规则的排列着，扑面而来的就是土霉味，呛进鼻里的是各种畜粪的混合气味；村庄里人的清贫自不必说，人均耕地不足一亩，农民一辈子种地就想着一辈子在地里刨出来点名堂，靠地种粮食，粮不出苗，靠天吃饭，天不下雨，人得有多大的本事。整天为维持生计而精打细算，挣下一块花去八毛，就过着这样一种似乎永远也不会好起来的日子。现在随着国家富民政策的落实和完善，各种战略布局的结构调整，化工厂、煤矿的开发，苹果树、烤烟等经济作物初具规模，增加民众的收入同时也助推当地经济上台阶功不可没。
黄土高原的窑洞显示着上个世纪的特色依稀可见往日的风采，窑洞民居是当时处于高原上群众的主要建筑。村里的居住方式以窑洞为主，它不仅仅造型独特，隐藏于深厚的黄土层中，几乎没有明显的外部特征。窑洞星罗棋布于黄土塬上的沟壑之中，于大地浑然一体，展示着自己独有的魅力。进入屋内，紧挨着窗户下就是盘着一个大炕，土炕周围就是用砖和土胚子垒起来的炕墙。炕墙下面留着添柴火的炕筒门。炕筒门连着炕筒，炕筒连着建在窑洞面子上的烟筒，炕面子用黄土和麦秆加水和泥抹压成炕基铺设。支撑泥基的面是用黄土做的，把土和麦秆搅拌混合，下面上湿木棍，把泥平摊其上，抹平。底下烧火，根据干湿程度用木棍敲击，由轻至重，不停的锤打挤压，让表面变得坚硬平整光滑，这样做成的土炕才显得连接地气，成了庄户人家休息、接待、吃饭、议事的重要场所。
在农村人们外出办事晚了，迫于为了填饱肚子的需要，就在街道边看看有什么简单实惠的小吃。路边随处可见的卖各种小吃的更是比比皆是。豆腐脑、羊肉泡、麻辣烫的多不胜数。街市上面的人也是熙熙攘攘显得拥挤，摆摊设点的货物几乎到了路边，路面越发窄小。卖荞面饸饹的地方，一张彩条布搭起来的简易棚子，四周用木棍支撑着，角下各定一个铁钉，用绳子紧紧的绑住，上面压一块石头，也好天阴下雨有太阳可以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小吃摊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吃的人是络绎不绝。压饸饹是个体力活，不仅仅是活面的人要懂得把握面的软硬程度，还要把面揉均匀，不是正如人们常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就是这个意思。和面的人忙的揉早和好的面，一个人在灶面烧火，不时的给灶台里面添柴，用个木风箱在拉着，随着木箱的进进出出，火苗也随之明明暗暗变化不定。锅里的水开得不停的冒着泡泡，摆好的饸饹床子放进去切好的圆圆的长型面条，压饸饹的人就使劲的压动扶手，使之面块尽可能的往下走，被挤压出来的饸饹一凑凑的泉涌而出，随着压力的增加，饸饹的长度也随着变长。差不多一根就是一碗，煮出来的饸饹给客人端上来，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上挤满了人，桌子上的摆设简单却实惠。一碟香菜、小葱、油泼辣子、盐就构成了一道无与伦比的美食，看着吃的人碗里面的汤上漂着一层辣椒油，而嘴角更是留下一抹隐约可见浅红的辣椒圈，嘴里还在不停的呲呲溜溜。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饸饹，上面若隐若现的绿色小葱、香菜，真是交相辉映，看得人不觉食欲大增，用筷子随便的上下搅动一下，就迫不及待的把饸饹送到嘴边，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啧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或站着或蹲着的吃个不亦乐乎。
沿着山路方圆数里虽然立春的节气刚刚过，落过残雪的地里不时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丝嫩绿。西北大地上的所有树木都还在寒风凛冽中自身难保时，在路边、山崖边不时可以发现山桃树上长出许多含苞待放的小包包，这些小包包会在苦涩的风中骤然开放，变成数以千记的桃花，给这静怡的山上增添一份春的气息。许多爱美的人就蜂蛹而至，折一束桃花，嗅到鼻尖深深的闻着，哪沁入心扉的清新花香让人惬意非常。有的人就把花枝折下来把带有花骨朵含苞待放的小花蕾拿回去，插进花瓶，让它静静的开放。葫芦河里的水早解冻了，水面上下全是一色的冰碴子，从河面向下游缓缓流去。地也醒过来了，猫了一冬的人们就早早的来到地里，忙活着各自的营生。地里的油菜苗也已经戳破地皮，长出快有一尺高了，干巴巴的。天空像一片彩色的蓝宝石把整个山沟全罩住，悠悠的白云从山谷中钻出来，飘拂着，在袅袅的炊烟和晨雾之中时隐时现显得缥缈而朦胧。
注：本文首刊于莲花山杂志，内容有删节。
（文中插图来源于作者）
作 者 简 介
王伟，出生于70年代，1993年《延安日报》发表‘刘三嫁女’。并在《陕西日报》刊登‘农民难当’获得反响，有作品录入《中国当代诗歌大典》《中国近代百年诗歌精品》，先后在《人民作家》《莲花山》《法制周报》《文苑》各级报刊发表小说、新闻数百篇。小说“驻村干部”获得‘经典杯’文学大赛二等奖，现有4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情帜》待出版。
《三秦文学》第二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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