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

黑袍

夜的

断翅

贴地行走

一条绳索串起

她们的一生

成为最坚固的

影子

再见，我们走了

​

还有比离开故土

更令人伤心的吗

到哪里不会生病

到哪里不会死

为了活得更像一个人

我们，选择离开

挂在铁栏杆上的孩子

栏杆是隔绝两个世界的

当然也可以拿来挂东西

他们在上面挂乌云、机枪

男人、女人和血

有时，也挂孩子

巴米扬

有时被人崇拜

有时被人损毁

成为偶像或异端

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它们，只是石头

遇见了不同的人

石窟

从崖壁掏出一部分

就有了洞窟

从洞窟掏出一部分

就有了佛像

他们把佛像也掏走

佛的言语

更加显明了

一粒沙

一粒沙躲过斧凿的劈削

成为佛像身上的一部分

人们在它上面抹上灰泥

敷以五彩，施以金粉

千百年来，它要接受

无数人瞻仰的目光

无数人敌视的目光

它躲过了风雨

躲过了炮火

却躲不过跌宕的命运

202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