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也疯狂,民国女流氓的传奇人生
民国时期的有三位貌美如花的女人被称为女流氓,其中之一即是沈佩贞。和另外两位是不折不扣的女流氓不同,沈佩贞则被称为政治宝贝。
沈佩贞,处事亦正亦邪,热衷于政治,她是旧中国女权主义的倡导者,民主革命家,早年加入中国同盟会,武昌起义爆发后参加了上海女子北伐队,后加入女子参政同盟会,曾任袁世凯的总统府顾问。
这样的身份,使其主要活动轨迹基本上都是在当时的上层社会,所以其政治影响很大,被称为“政治宝贝”。那么为什么又称其为女流氓呢,是因为她的处事之道有时候和流氓行径差不多。她为人新潮浪漫,颇具姿色,为猎取名利不惜牺牲色相,令民国初年的一批政要权贵纷纷拜倒在其裙下,这其中包括民国两任大总统袁世凯、黎元洪。
沈佩贞是如何走上这条路呢,这和黎元洪有关。
1911年武昌起义后,黎元洪被推上大都督宝座。热衷于政治的沈佩贞就看上了这个机会,也盯上了这个当时炽热的人物。由于沈佩贞长得漂亮,打扮时尚,加上又是新女性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对黎元洪这样的人物来说,也需要沈佩贞在这样的女人给他政治上加分,所以双方接触就比较多,互有好感。两人很快便发生了暧昧关系,一时间打得火热。事后,黎元洪有意给个妾位名分,沈佩贞自然也闹将起来,要黎元洪“负责”。但不久,还是被黎元洪的小妾危文绣发现了,危文绣顿时醋劲大发,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最终,硬是逼迫黎元洪把沈佩贞赶出武汉才肯罢休,不得已,沈佩贞只能离开,黎元洪也给了她一万元封口费。
据记载,辛亥革命后,沈佩贞曾策划了天津起义,曾经和几个女同学把炸药捆在身上,伪装身孕,长枪则放在棺材里,借出丧巧妙过关。沈佩贞在天津被捕后,“毁家纾难”,然后与母亲脱狱离津,带着“一腔热血满身杀气”去了上海。
1912年初上海《申报》一篇题为“女界之伟人”的人物报道:“沈佩贞女士,去年曾要求满政府速开国会不允,遂奔走两粤,跋涉三江,提倡革命。”沈佩贞组织上海女子尚武会,招募勇敢女生500名,为北伐培养女性侦探(特工)人才。
沈佩贞后来在北平期间,先是四处演说、上书。沈佩贞先是瞄上北洋政府的首任内阁总理唐绍仪,可是由于府院争权,唐绍仪与袁世凯失和,负气出走,沈佩贞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沈佩贞和袁世凯的关系比较复杂,也是沈佩贞从革命党人、女权主义者到维护帝制复辟的转变时期。
袁世凯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对女子参政运动采取了既压制又安抚的双重态度。对女权运动的头面人物,则是采取高调安抚的态度。吕碧城、唐群英、沈佩贞等人,都被袁世凯聘为总统府的女性顾问。
沈佩贞名声的转变,和这段时间的表现尤为激进与不择手段有关,这里有几个轰动一时的事件可以说明问题。
1912年,袁世凯颁布新宪法《临时约法》,但是其中法令删除了女性的权利。沈佩贞纠集了一伙“女子参政同盟会”,三十几个女子全副武装大闹参议院,但是被拦在门外。结果,沈佩贞直接将玻璃窗敲碎,连上前劝阻的警卫都被一脚踢飞。会场上,她们和议员们唇枪舌剑,拍桌打椅乱作一团,不欢而散。这就是当时轰动全国的“大闹参议院事件”。
女界大闹参议院”,在社会上引起一定反响,以至于鲁迅后来在他的杂文《关于妇女解放》里也提了一笔:“辛亥革命后,为了参政权,有名的沈佩贞女士曾经一脚踢倒过议院门口的守卫。不过我很疑心那是他自己跌倒的,假使我们男人去踢罢,他一定会还踢你几脚。这是做女子便宜的地方。”
1912年8月,同盟会在宋教仁、张继等人的主持下,联合统一共和党、国民公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全国联合进行会组建作为现代议会政党的国民党,他们为了在重组整合过程中向其他党派表示妥协,主动删除了“主张男女平权”的政纲条款,此举引起同盟会内一部分激进女会员的强烈抗议。
8月25日,国民党在北京湖广会馆召开成立大会,唐群英、沈佩贞等人在场,宋教仁念完国民党新党章,但是其中规定不接受女性参加,结果唐群英、沈佩贞直接冲上台上,对宋教仁大打出手,整个会议被闹得不成样子。
当时的记载很有趣,“忽唐等行至宋教仁坐地,遽举手抓其额,扭其胡,而以纤手乱批宋颊,清脆之声,震于屋瓦。众大哗,斥其无礼”
在上海《申报》8月31日的新闻报道《二十五日之湖广馆》中,另有这样的介绍文字:“唐女士牵一青年女子揪撮宋教仁之短发,而以手左右批其颊,全场大骇。”此处青年女子即为沈佩贞。
沈佩贞在一次集会上还发表了一次著名演讲:“我等今日如不能达参政之目的,急宜有一种手段,以对待男子。手段维何?即未结婚者,停止十年不与男子结婚;已结婚者亦十年不与男子交言。”靠,这是个什么样的奇葩女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损招来。这样的“革命”不要也罢。
1913年11月,沈佩贞所在的“女子参政同盟会”被袁世凯取缔,沈佩贞在公众视野里消失了一段时间。
此时的沈佩贞并没有闲着,很快又和执掌军权的北京步军统领江朝宗和曾任武卫军总司令的段芝贵对上了眼,一个被她认作干爹,一个被她认为干叔,这种“干亲”的含义,大家都知道。
通过这二个人,沈佩贞又和袁世凯攀上了关系,沈佩贞便以“支持帝制”为名,往来于新华宫,还成了“大总统顾问”。。
当年的沈佩贞给自己制作了一张很牛逼的名片:
大总统门生:沈佩贞
成为袁世凯“门生”的沈佩贞,被人起了个“政治宝贝”的绰号。
当时,已是一妻十五妾的袁世凯,当然不会拒绝这位时髦女郎的投怀送抱,就差没将她收为第十六房妾。
沈佩贞还纠集起一批同为“北漂”一族的新女性,其中,不乏名门闺秀、虚荣女生,美其名曰“女志士”,由她自任首领,经常带着她们出没于总统府及权贵宅第。
江朝宗还给她们这批女志士设立了一个叫“醒春居”办事处,相当于一个“高级娱乐会所”,既像饭店,又似妓馆。由于江朝宗、段芝贵等京城政要权贵是此间的常客,便招徕诸多跑官要官的,一时门庭若市。沈佩贞名噪四方,红得有些儿发紫!
谁知好景不长,沈佩贞与这批“女志士”的丑态,终被沪上的《神州日报》曝了光,刊登了《沈佩贞大闹醒春居记》的文章,而且,几天内连载,直接点了江朝宗、段芝贵等大员等人在醒春居酒楼以公务之名行龌龊之事,弄得沈佩贞顷刻之间名声扫地。
《神州日报》的老板汪彭年,此时正在北京,沈佩贞知道后,勃然大怒,于是率姐妹会同江朝宗的10多名士兵打上门去了。汪彭年见来势不妙赶紧溜了,她们便把小报老板的家古玩砸了个稀烂,家具字画也给烧了。寄居汪府的众议员郭同想出面制止,却被沈佩贞等人打了个半死。当时媒体是这样描述的:“郭乃袒裎跣足,诟骂诸女。诸女蜂涌而前,有握其发者,有捉其耳鼻者,有扭其左右手者,有抱其左右足者,如举婴儿,大呼‘滚去’,郭已圆转落丹墀中。”
后来这事越闹越大,连袁世凯都都躲着她。郭同盛怒之下,将沈佩贞告上首都地方审判厅。这汪彭年则与袁世凯的幕僚杨度,私交甚密,袁世凯也感到自己的“女门生”沈佩贞的行为实在丢脸,就放出风来要求相关部门法办她。最终,沈佩贞被罚禁押半年。但入押不久,江宗朝等即将其保释出来。这场风波过后,沈佩贞也就风光不再。
1915年是中国传统旧历的乙卯年,南社诗人胡寄尘在《乙卯杂诗》中专门吟诵沈佩贞道:
当时万紫与千红,毕竟春华过眼空。
底事东皇归去后,孤花还不避狂风。
袁世凯称帝失败后,沈佩贞去了广州,又结识了一位国会议员魏肇文。他与沈佩贞自由结婚,几个月后又抛弃了沈佩贞。双方就打起了官司,但公共舆论却将并不同情沈佩贞:“闻魏为前清某总督之子,翩翩美少,且又(是)国会议员,无怪沈佩贞不甘罢休。”
1918年11月27日,因为沈佩贞当庭出示魏肇文赠给她的一副楹联作为求婚证据。而律师黄某为沈佩贞辩护说,对联句中有“绕梁”等字样,含梁孟举案齐眉之意,确实可以作为求婚证据。魏肇文的代理律师黎某却公然声称对联上款称沈为“先生”,是男性对于上海风尘女子的称呼,并无丈夫对妻子称先生的。律师把沈佩贞视为红尘女子,沈佩贞当庭大骂黎姓律师,并且表白自己本是处女,受魏肇文侮辱不能再嫁他人。如不成婚姻,就抬棺材到法庭上以死自白,接下来便开始放声大哭,法官只好在一片哄闹声中宣布退庭。
此案沈佩贞败诉,被勒令离开广州。此后不久沈佩贞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知所终,据说是抑郁而死。
可以说,沈佩贞的一生是轰轰烈烈的,有许多令人敬佩的人生精彩,但后来却慢慢演变为政治流氓,实在是令人叹息,既是时代的悲剧,也是个人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