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孙红:【 悬铃木】(散文)


悬铃木

文/撄宁

春风真是浩荡,一夜间催开了悬铃木的春天,怯生生地露出了鹅黄的嫩芽。又仿佛沾着阳光的指尖在枝杈上轻轻一点,呼之欲出的便是悬铃木的笑靥。

悬铃木俗称“法桐”,相传在晋朝时由印度高僧鸠摩罗什入中国宣扬佛法时携入栽植,只是未能传播。近代悬铃木大量传入中国是在上世纪一二十年代,我国目前普通栽植的以二球悬铃居多。悬铃木悬果如铃,叶展如掌,皮剥如片,冠大荫浓,枝条开展,树形优美。悬铃木抗逆性强,不择土壤,生命力旺盛,生长迅速。叶大,叶片呈三角状,边缘有不规则尖齿和波状齿,嫩叶时有星状毛,叶芽展开时纷纷飘落。花序呈球形,球果下垂,有如倒悬铃。悬铃木具有超强的吸毒滞尘隔噪的作用,是优良的庭荫树和行道树。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时任新沂县县委书记何春台、县长李清溪,带领群众在今天的临沭路、南京路、徐海路、新安路、利民路等路段两旁栽植悬铃木,今已树干粗壮,遮天蔽日。

儿时,母亲回娘家省亲,父亲带着我和哥哥留守家中。冬日无事,父亲想着炸油条给我们兄妹解馋,只是家中无油,需步行到五里外的粮油门市打,父亲嘱托我去打油。从家中出发,必得走利民路,向西过政府大门再右转到南京路,粮油门市在南京路大北头火车站附近,以前跟着母亲来过,记得母亲说过要顺着树道走的。虽然人小腿短,但油条的诱惑力巨大,激的我胆壮气足,手捧油瓶飞快来回,一路上竟是顺顺当当。路标,就是行道树;那树,便是悬铃木。在这条长着悬铃木的路上,我还随着兄长听过大鼓琴书看过戏,蹲在街角痴读过小人书,逛过百货大楼,爬过体育场看台,甚至还去了烈士陵园。外出求学时,从家沿着这条路去火车站,从火车站沿着这条路回家。往往返返,眼里看的风景心中有的情意都是悬铃木。

小学上的是新安小学,我家住党校附近,每天都要穿过栗子树林、城关菜地,沿着临沭路上坡下坡才能到学校,临沐路两旁栽满行道树,那树便是悬铃木。寒来暑往,与同学结伴行,匆匆间便是五个春秋。聆听老师教诲,闲看悬铃木春来深似海,夏至如华盖,深秋叶色斑斓,寒冬枝干遒劲。这条路上,我在人民饭店喝过粥,东风浴池洗过澡,迎宾照像馆照过像,防预站里打过针,甚至去过公安局检察院法院,更不用说在段家巷里挑金鱼看小鸟了。可惜的是,九十年代初,因城市建设,临沭南路的悬铃木被砍伐,看着光秃禿的道路心中惋惜不已,今虽补栽,却怎么也补不齐儿时记忆中的那份缺憾。

工作后,居家选在利民路边的小区,窗外就是悬铃木。步行上下班,一路都是悬铃木。我于繁华处择木而居,常有境外之感。夜读困乏,推窗望月,听枝叶摩挲,神清气爽;晨曦看鸟雀欢跃,呼朋引伴,阳光拂面,温暖和畅。悬铃木于世,拂尘;于我,拂心。

悬铃木栽植新沂城六十余载,这座城今非昔比,但唯有这几条街道上的悬铃木日夜伫立,见证着这座城的前世今生,发展变迁。悬铃木高大明朗,阳刚之气十足,是这座城市的永久印记,承载着我最美最深的人生情缘。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孙红,江苏省新沂市委,文学爱好者!用笔记下人生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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