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光绪年间一桩奸杀奇案,若非老捕快经验足,此案实难告破

古往今来,诸多命案当中,杀人者的身份往往令人瞠目结舌,比如以下这则清末旧案当中,害人性命的凶徒并非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宵小之辈,而是指佛穿衣,赖佛吃饭的三宝弟子,故而史料将其称之为——恶僧杀人案。
话说江苏宜兴治下有一村落,村中有一样貌姣好的曲姓女子,经媒妁之言嫁给二十里外张家独子张顺为妻,婚后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男耕女织,尽享田园之乐。
某日,张顺因事离家不久,忽然有人给曲氏捎来口信,说是娘家爹突患疾病,唯恐命不长久,想在咽气之前见女儿一面。
父女情深,天地之本。捎口信之人离开后,曲氏立即打了个小包袱,急匆匆离开夫家赶奔娘家。离家之时,已近薄暮,照理说一个孤身女子不该走夜路,但是曲氏思父心切,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一路之上,少有行人,只身无伴,踽踽独行,夫家离娘家二十多里路程,她一个小脚妇人,本就走不快,偏赶上道路坑洼不平,加之黄昏时分视野模糊,因此走得格外辛苦。
行了约摸十里路程,曲氏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两只金莲疼痛不堪。放眼望去,前面一片漆黑;回眸观瞧,更是漆黑一片。


心急加愁苦,小佳人泪眼婆娑,正在叫苦不迭之际,老天爷却又开起了玩笑,绵绵细雨从天而落,瞬间将曲氏的衣衫打湿,小风呜呜呼呼一吹,让人禁不住连打冷颤。
淫雨不断,风响树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曲氏后悔不已,埋怨自己不该鲁莽赶路,应该等丈夫回来后,让丈夫陪同回娘家。
后悔已然无用,只能冒雨继续前行,又走了约摸二里地,雨水越发大了起来,曲氏担心继续赶路会有危险,突然想起不远处有座小庙,于是便转道去小庙躲雨。
好不容易到了地点,在挨着小庙的凉棚中找个石墩坐下,把外衣褪下刚想拧干雨水,突然从黑暗处窜出两条黑影,不等她有所反应,一人从背后搂其颈、捂其嘴,另一人则搬她双腿,合力将她挟到正殿神座后面,将其衣衫撕破,意欲强行无礼。
曲氏死命挣扎,可她一介弱势女流,怎是两个粗壮汉子的对手。其中一恶徒用布团堵住曲氏的嘴巴,又用重拳击打其额头数下。曲氏昏死过去,任由恶徒撒野。
转天拂晓,有个小沙弥到正殿打扫时,突然发现神座后面露出两只光脚,不过三寸,好似玉笋。
小沙弥心生好奇,于是走近了观瞧。结果不看则可,看罢之后,顿时魂不附体,随即跑到殿外大喊大叫,惹来看客无数。


可怜曲氏,双眼凸出,四肢僵硬,早已经死于非命。曲氏的娘家人闻听噩耗之后痛不欲生,老父亲本就卧病在床,哪经受得了这般打击,悲愤交加,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出,两眼一翻,双脚一蹬,追随女儿而去。
曲氏的丈夫张顺强忍悲痛,将妻子遇害之事告到县衙,哭求县太爷为曲氏讨还公道。县令带人勘验尸身之后,认定曲氏系遭人强行无礼之后,又遭暴力击打而身故,遂指派捕役速速查找凶徒。
捕役虽连日查访,却一无所获,县令认为捕役办事不力,每隔一日便打一顿板子,勒令一个月内必须找到凶徒,逾期仍无进展,惩罚便再加一成。
三班捕役叫苦不迭,担心到期不能破案,就要被加重处分,私下商量之后,决定合伙出钱请无锡著名的捕役李祥帮助侦破此案。
李祥因屡次侦破巨案,在无锡一带颇有名气,可惜英雄也有迟暮时,他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早就退休居家,不再过问官衙之事,反倒乐得逍遥自在。
宜兴捕役之中有两个是他的门徒,两人携带重金恳求老恩师出手相助。李祥本来不想掺和,但为了不让同门受苦,也不想让曲氏的冤屈无法昭雪,于是老头子决定重出江湖,了结这桩命案。


来到宜兴之后,李祥仔细查看“尸格”,又查看了从曲氏嘴里取出来的布团,斟酌良久,似乎找到些眉目。休息一天后,便亲往乡间察访。他那两个门徒也改换了便装,跟随左右以助老师一臂之力。
李祥先去案发的小庙查了一遭,认为凶徒不是小庙中的出家人,小庙之中的出家人非老即弱,根本没有能力杀死曲氏。再说兔子尚且懂得不吃窝边草,但凡头脑正常的一个人也不会把死尸明目张胆地留在自己的地盘上。
察访到第三天,李祥携二门徒进到镇上一座大庙之中,一见这里的出家人,一个个胖的结实、瘦的精神,全都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
李祥打听之后得知,这座庙宇之中共有出家人二十几个,擅长拳棒,全都会武,其中以主持僧宝海的能耐最大。
巧了,这天正逢讲经之期,善男信女不下几百人来此听讲。李祥与两个门徒挤在人群之中,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和尚高坐法台,此人便是宝海。
李祥举目观望,心说好个大和尚。但见此僧四十多岁,两眼一瞪露邪光,满脸横肉带怪相,大嘴一咧格外凶。
经文讲到一半,李祥低声吩咐二门徒快去找些人手帮忙,他已经找到杀害曲氏的凶徒。
二门徒立即挤出人群去搬帮兵,不多时便呼呼啦啦带了一大帮差官。就见李祥腾地从人丛中跃出,大声招呼众差官:“凶手就在法台之上,快与老夫速速擒拿!”


说时迟那时快,李祥先行登台,以狮子搏兔之势,怒吼一声,一把将宝海大和尚从法台上拽了下来。
宝海见势不好,怪叫一声,还未动手,众官差便一拥而上,拳头、棍子、窝心脚,打得宝海抱着秃头嗷嗷怪叫。打完了之后,铁链子哗啦一响,宝海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接着,李祥让人把所有僧众都集合起来,一个也不许走脱。随后,李祥将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僧人揪了出来,让差官将此僧与宝海一并押回县衙,其余人等暂且关起来看管好了。


事后,众捕役为感激李祥,摆下盛宴相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捕役叩问李祥,何以知道那两人就是凶徒?
李祥答道:“凡是缉案,必须注意人们所不注意之处。我查看塞在死者口中的布团,发现颜色非黑非青,就确定这是僧人们所穿的'坏色衣’,所以我在察访时特别留意出家人。”
捕役忙问:“何为'坏色衣’?”
李祥又答:“佛典之中记述,所谓'坏色衣’,就是非五方正色的袈裟。”
捕役又问:“僧人都穿袈裟,老先生何以知道那主持僧就是凶徒?”
李祥满饮一杯,说道:“我不是说了么,凡是缉案,必须注意人们所不注意之处,那天我在听讲之际,察言观色,发现主持僧宝海讲经时目动、色变,看似讲经,实则心不在经。故此,我断定此人是凶徒无疑。另外那个二十出头的僧人,他见宝海被抓,脸色已经显现出极度的恐慌,加之他挪步欲逃,我这才将他揪了出来。”
众捕役听完,无不佩服之至,夸赞老先生道行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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