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牡丹》 之 用 一一融入到《红楼梦》故事情节中

《西厢》《牡丹》  
一一融入到《红楼梦》故事情节中的那些书(之五)
屈明鹏
《红楼梦》这部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中国古典小说艺术的高峰,它以宝黛爱情的悲剧为主线,以“千红一哭”的悲剧为副线,完成了整个家族所遭遇的悲剧这个巨大主题,把众多的人物事件都编织到一个宏大的结构中,就像一张大网,以主线牵着副线,主线副线交织,以这二线做纲,提纲挈领,抓一纲而张多目,互相制约,互相影响,环环相扣,层次分明。深刻地揭示了社会,人生,人性,人情等诸多永恒的命题,触及了千千万万读者的心灵,富有极大的感染力和极大的震撼力。让读者与之同喜同悲,心情同起同落,灵魂同频共震。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如果整个红楼是一座高不可攀的艺术大厦,那么,关于宝黛爱情的叙述和描写,就完全可以说是这部大厦的基石,关乎着这座大厦的稳固,关乎着这座大厦的挺拔,关乎着这座大厦的庄严,关乎着这座大厦的壮丽。
关于爱情这东西,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写到,世界上有哪个青年男子不善钟情呢?又有哪个妙龄少女不善怀春呢?这是我们人性中的至真至纯啊。而关于爱情这个话题,更可以说,永远是作家和艺术家笔下永远常写常新的主题,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而伟大高超的艺术家总是能用最美的文字,用最高超的笔法,从人所具有的自然属性出发,能更深刻地揭示出爱情的社会属性,从而把只有人类才有的这种最美好的情感引导到极高极美的境界,引人向往,给人力量,催人奋进,让这美好而神圣的东西走入到至真,至纯,至美,至丽的美妙的殿堂,而曹雪芹先生,无疑就是这样极其出色和极其超拔的高手。
曹雪芹先生对宝黛爱情描写的杰出之处在于,他不是单纯地表现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也不是单纯肯定与封建礼教相对立的爱情婚姻自主的要求,而是表现了宝黛两个主人公和封建制度从生活道路到整个伦理道德观念上的尖锐对立,从而深刻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腐朽和没落,预示了它必然衰亡的历史命运。他将这个爱情的发生发展同这个贵族之家的衰败没落过程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因此,就让《红楼梦》的爱情描写表现了不同于前代任何作品的鲜明时代特色,具有了更大更广阔的舞台,具有了更加宽广的时代背景,具有了更深广的社会内容,因此也具有了更深刻的社会意义,当然也就具有了以前艺术作品中的爱情故事所达不到的思想境界,而这一切,都是从《红楼梦》中,引入的《西厢记》和《牡丹亭》的两部书开始的。
这两部戏剧,在我国的戏剧史和文学史上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西厢记》为生于1260年元代著名戏曲家王实甫所作,《牡丹亭》为出生于1550年的明代著名戏曲家汤显祖所作。这两部书有很多的相同和不同。其不同之处是,它们的成书年代不同。《西厢记》成于元代,而《牡丹亭》则成于明代,相差大约三百年左右。它们的故事情节不同。《西厢记》说的是,唐代才子张君瑞在河中普救寺巧遇相府千金崔莺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却苦于无缘亲近。恰在此时,占山为王的孙飞虎欲抢崔莺莺做压寨夫人,张生得老夫人许婚,请义兄白马将军出兵解围。危机过去,崔老夫人却又反悔赖婚,红娘出于不愤,为张崔二人传递情书,成就好事。崔老夫人只好将莺莺许配张生,但必须要张生得了功名才能成婚。张生与莺莺洒泪而别,终于考中状元归来,一对有情人在历尽曲折之后,终于成就美好姻缘。
《牡丹亭》说的是,年轻书生柳梦梅,父母双亡,发奋苦读。偶于春日夜游,梦见一位艳丽女郎,从此念念不忘。哪知南安杜太守之女杜丽娘亦于此夜漫游后花园,入梦与一书生相遇,情爱难以遏制,遂在牡丹亭畔与此书生云雨欢爱,以身相许。醒来之后感梦成病,不久身亡。三年后,梦梅赴京赶考,于梅花庵与丽娘鬼魂相逢,梦梅掘开丽娘之墓,丽娘竞神奇地复活,最终柳梦梅高中状元,有情人终成眷属。
由于艺术家个人在艺术修养上的差异,他们作品的艺术手法,也稍有不同,《西厢记》曲折多变,富于戏剧性,最后有了喜剧结局,是现实主义剧作。《牡丹亭》则新奇荒诞,富于传奇色彩,呈现着极大的浪漫主义特色。
尽管这两部作品有这样一些不同,但更重要的是这两部作品它们有着许多的相同之处。这两部作品同为中国文学史上与戏剧史上绚丽多姿,璀璨夺目的两朵耀眼的奇葩,也被称为我国古代戏剧的“双璧”。它们是有着以下这些共同点的。①是题材相同,都以爱情为题材,都是以青年男女的爱情为主线。②是情节设置和人物塑造上有相同之处。崔莺莺和杜丽娘都为大家闺秀,也都饱读诗书。两个男主人公也都英俊少年,最后都考中状元。③在主题上更是高度的一致,都赞美了青年男女对封建礼教的反抗和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对婚姻自由的向往。揭露了封建势力的腐朽和丑恶,歌颂了美满的爱情生活,都对后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④在艺术手法上都极高超,特别是它们的词句都极其优美,既是诗的语言,又是戏的语言。
雪芹先生,一生嗜书如命,对于这两部离他相对较近,又在思想上和艺术上有极高成就,又同是描写爱情题材的奇书,不可能不入他的“法眼”,两部书共同具有的反抗封建礼教对自由爱情婚姻的压迫和摧残的中心内容,共同具有的美妙新奇的艺术手法,不可能不对曹公产生具大的影响。更何况两部书的所写所作,所思所想,所爱所恨,本来就与曹公的思想有着强烈的共鸣呢。
由是观之,对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把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烂熟于胸,且每天每时都在反复思考着的雪芹先生来说,把这两部书用到他的书中之去,为他所用,就成为必然之事,尽在情理之中,也属水到渠成。而雪芹先生的《西厢》《牡丹》之用的高超之处在于,他不是简单的“拿来主义”,而是让两部书中的文字,进入到他的文字之后,与他的文字发生了“化学变化”,变得活色生香,越嚼越香,融入之后,出现升华。完全成为了他的人物的血肉,完全成为了他的故事的血肉,完全成为了他的新的艺术语言和艺术符号,成为百读而不厌,经历代而不衰,越历久而越弥新,毫不含糊地烙进了人们的心里,也成了为少男少女的爱情而放歌的千古绝唱,在吸收了前人的无数精华之后,让自已的作品成为集美好大成之作,从而让作品走上了古典小说艺术的巅峰。本文试从两个方面来阐述一下这个问题,并以此就教于各位方家。
(一) 两部书融入到故事中的特点
鲁迅先生曾说过,“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我的理解是,这种传统的思想和写法的打破,应该是包括许多方面的,而在以书入书方面,或是以书来写书方面,就应该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
①融入的明朗,毫不避讳
曹雪芹先生并不迴避自己的写作曾受到《西厢记》和《牡丹亭》两部书的影响。在第二十三回的标题上就直接明写《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而且描写的极其细致,既写出了《西厢记》的戏语作用,又写出了《牡丹亭》的警心作用。本来,以曲动情,并非是雪芹独创,但以《牡丹亭》之艳曲,使林黛玉这样一个情小姐动情,确是十分典型的情节描写。正如脂砚斋在该回评语中指出,“情小姐故以情小姐词曲警之,恰极,当极(甲戌本)”。
② 融入的较多,皆为所用
可以肯定地说,这两部书在《红楼梦》中的融入是较多的,出镜率是较高的。不但故事情节对曹公有所影响,其中许多唱词是被雪芹先生直接入书的。我曾详细地拜读了江苏省红学会副会长,仪征市红学会会长张桂芹女士的文章,《读红笔记,红楼处处《牡丹亭〉》, 这是一篇视角独特,论述深刻,文风严谨,语言简洁的好文章。她在文章中写到:“从小说的架构来看,曹雪芹是将《牡丹亭》杂糅进整个宝,黛,钗的感情描写之中。《红楼梦》中写到了七出《牡丹亭》的折子戏。即第十出《惊梦》,第十二出《寻梦》,第二十出《闹殇》,第二十四出《拾画》《写真》,第三十五出《回生》,第五十五出《圆驾》。”
她在文章中写到:“曹雪芹推崇《牡丹亭》,在《红楼梦》中就有八个回目写到《牡丹亭》。(第11回,第18回,第23回,第36回,第40回,第42回,第51回,第62回)。
正像张会长在文章中说的那样:“汤显祖曾在《七夕醉答君东》一诗中感叹,没有人真正领会《牡丹亭》的意,趣,神,色,“玉茗堂开春翠屏,新词绿唱《牡丹亭》,伤心拍遍无人会,自掐檀痕教小伶。”倘汤公有灵,如能读到曹雪芹的《红楼梦》就不会发出知音难觅之叹了”。
正像有一位叫做梁少金的友好读者,在张桂芹会长的文章后面的留言中写的那样:“作者用心挖掘红楼梦的思想,理清红楼梦编织思路,让人耳目一新。真犹醍醐灌顶。”这位朋友说的真好。
③ 融入的自然,毫不生涩
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建成后,元春让众姐妹搬进了大观园,并让她们自选了自己的院落,同时,为了让宝玉能开心,并在这个好的环境中能“学而识习之,”也让他住了进去。可以看出,元春下旨让宝玉和众女儿搬进大观园的目的是很明确的,那就是都要不负皇恩,求学上进,男儿像个男儿,将来能修,齐,治,平,走好仕途经济,女儿像个女儿,能修贤聚德,将来成为贤妻良母。但是,从搬进大观园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并不随贾妃所愿。众女儿的性格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发展和变化。特别是宝玉住进去几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这个明显的变化,就是从宝黛共读《西厢记》和黛玉听到《牡丹亭》开始的。曹公不愧是文学大家,设计这样的情节和构思,显得极其自然,毫不生涩,合景(大观园之景),合情(男孩女孩已情窦初开)。通过这样的描写,既顺延发展了文章之气,又为宝黛爱情的发展打下了基础,还为宝玉今后叛逆性格的形成打下了基础。不但毫不生涩,而且十分紧密,甚至水乳交融,让读者感到水到渠成,入眼成诵,入心成诗,为之拍案叫绝。
(二)  两部书融入到故事中的作用
多年的读《红楼》,使我感到,作者对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描写,无疑是《红楼梦》中最富神韵的地方,曹雪芹以饱含深情的笔墨,多侧面地展示了两个人刻骨铭心,哀婉动人的爱情表达,给后世留下了一曲优美动人的爱情绝唱,也让他们两个人的人物形象永远地烙印在千千万万个读者的心上,并且纷纷成为青年男女效法和学习的榜样。跟着雪芹先生的文字,为我们进行的一场魂牵梦绕的爱的导游,我们大体了解到,宝黛爱情的发展,大体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宝黛初会到共读《西厢》,在这个阶段,宝黛经历了初会,暂别,重会等多个小阶段。在这个阶段里,有过几次小吵,和小吵之后的小和,这都是孩童时期的两小无猜的写照。
第二阶段,从共读《西厢》到宝玉挨打。在这个阶段两个人从两小无猜转入正式的恋爱,已至于正式地确立了恋爱关系。在这时候,两人的情感交流就成为爱的交流。吵也是在爱中之吵,爱也是在吵中示爱。宝玉挨打之后,黛玉探看宝玉的描写惊心动魄,背地里眼睛早已哭肿的像桃儿一样,而宝玉早已感动的不行,派人送了一个手帕,已是明心见性。
第三阶段,从宝玉挨打之后,一直到八十回结朿,两人已经是彼此间心心相印了。从此再没有吵过。经过紫鹃的试莽玉之后,两人的关系甚至已经完全是公开化了,连有的下人也都已知晓。两人的爱情进入深深地相爱阶段。
在这前八十回宝黛爱情发展的三个阶段中,笔者做过一次详细地统计,既宝黛两个人的正式见面有二十七次,在这正式的见面中,有过或长或短的对话,有过互相间这样或那样的交流。有时是单独两个人,有时还有其他人。在这二十七次的见面中,他们先后提到过有关的书籍或诗词。比如提到的东汉时的孟光与梁鸿的故事,提到唐代高僧神秀的《偈一》,(身是菩提树)和芦雪庭争联既景诗等等。但在两个人爱情发展过程中涉及到最多的书就是《西厢记》和《牡丹亭》了,这两部书在两个人爱情的发展中,起到了媒介作用,催化作用,和深入揭示了人物性格的作用。
① 以书传情,起媒介作用
在小说第二十三回写到,宝玉一日闲散无聊,便携着一本《西厢记》来到沁芳闸桥边坐着阅读。在这暮春时节,潇湘馆中的黛玉忽感桃花飘零,恐为污泥所染,便提着花锄到沁芳闸旁葬花,二人在此相逢,黛玉忽见宝玉手中拿着一本书,便问是什么书,宝玉见问,慌得将书藏于身后,说道,不过是《中庸》《大学》,后被黛玉索逼不过,只好将书递出,黛玉见是《西厢记》,内心喜不自禁,坐在石上翻阅,一会就沉浸在戏曲的艺术境界之中。
当黛玉读完后,机敏的贾宝玉便借《西厢记》中张生所说的两句话,“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向黛玉示爱,倾吐内心的爱慕之情,黛玉因顾及少女的矜持,不觉怒嗔宝玉,说要向舅舅,舅妈告状,后见宝玉向她告饶的窘态,遂又转嗔为喜,也借《西厢记》中,红娘所说的话来嘲笑宝玉,不过是个“苗而不秀的银样蜡枪头”。
雪芹先生在此处的描写,画面是极其优美的。最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画面成为了宝黛爱情的一首最动听的开始曲,成为了他们二人的人生之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它预示了宝黛青梅竹马的生活已经结束,那充满着理想的爱情生活已经正式降临。而这个爱情序曲的产生,是雪芹先生,用《西厢》为他们做的媒。
②以书激情,起催化作用
第二十三回,书中写到,黛玉路过梨香院,恰好里面正在排练《牡丹亭》,两句曲子传入黛玉耳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她感到“感慨缠绵”,听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她由不得点头自叹。又听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两句,黛玉不觉心动神摇,再听到“你在幽闺自怜”等句,她已经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一蹲身坐在一块山子石上,反复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想到自己虽衣食无忧,但寄人篱下,年岁日增,将来会如何),这时她又想起唐人诗句,“水流落花两无情”,以及刚刚读到《西厢记》里,“花落水流红,”最后,黛玉的感情已发展到高潮,禁不住心痛神痴,眼中落泪。
曹公描写此段情节,篇幅并不长,大约三百字左右,但却是一段极其美妙的文笔,通过对人物神态刻划和心理描写,就像是在对一篇作品进行着一次绝妙的文艺欣赏,看到一次绝妙的艺术欣赏给人带来的震聋发聩的力量。让一个不易被人们察觉的少女极细腻的心理活动,尽铺纸上,让一个活色生香的黛玉,在哀婉和纠结中,袅娜走到我们眼前。既看到了她的人之弱柳扶风,也了解了她的心之有爱萌动。了解了黛玉对宝玉的爱慕之情的产生,既是年龄增长的水到渠成,也是在寄人篱下时要抓住的精神支柱,知道了《牡丹亭》的艳曲,对她情感的极大的影响和催化,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此时无声胜有声。
③  以书做衬,起揭示性格作用
我们知道,宝黛二人的性格是有着明显的不同的,一个外向,一个内敛,一个天真浪漫,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口无遮拦,一个咬文嚼字。而黛玉本人不仅和宝玉的性格毫不相同,就是和大观园里的其他女孩,也是毫不相同的,她的文静,她的心机,她的孤标傲世,她的诗人气质,都是其他的女孩所不能企及的。而《西厢记》和《牡丹亭》的融入到故事情节中,不但可以说对他们爱情的萌发起到了媒介作用,也对他们二人性格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我们知道,在他们二人共读《西厢》之前,黛玉刚好是从别处葬花扫花回来。书中写到:“宝玉一回头,却是黛玉来了,肩上担着花锄,花锄上挂着纱囊,手内拿着花帚。宝玉笑道,来的正好,你把这些花瓣都扫起来,撂在那水里去吧。我才撂了好些在那里了。黛玉到:“撂在水里不好,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儿什么没有?仍旧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埋在那里,日久随土化了,岂不干净。”接着往下就引出了宝玉说出《西厢》,又引出了两人共读《西厢》的情节,再往下又写出了黛玉听到《牡丹亭》的情节,在这里雪芹先生对黛玉一连串的言行描写是十分高超的,这些盛开之后,随即随风飘落的花瓣,让她时时联想到自己,而听到这美妙的诗词艳曲,又对她的心情有了强烈的刺激,在这里雪芹先生,让黛玉开始的行(葬花),恰好遇到了书中的言(艳曲),而这行和这言,在此时此地的相遇,正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此时此地难为情)显得是那样的及时,又是那样恰当,真正是行里包含着言,而言又去升华着行,这言和这行又是这样非常的走心(警芳心),必然会鼓起黛玉与宝玉大胆相爱和抓紧相爱的勇气,否则的话,红颜薄命啊。
正如庚辰本脂评所云,黛玉葬花后与二书相连,“前以《会真记》(西厢记)文,后以《牡丹亭》曲,加以有情有景销魂居魄诗词,总是急于令颦儿种病根也。”
综上所述,《西厢记》和《牡丹亭》无疑是它们产生的那个时代的精美艺术品,它们完成了故事,塑造了人物,宣扬了主题,在当时和以后的岁月中都发挥了它们应该有的作用,而曹公把这两部书又融入到他创作的《红楼梦》的故事中,无疑更增加了对《西厢记》和《牡丹亭》宣传的深度和广度,让不曾了解两部书的读者也会跟着曹公的文字去加深对它们的了解。然而,曹公笔下的宝黛爱情,是超越了两部书的才子佳人和一见钟情模式的,不但把宝黛追求的爱情推向了更注重心灵契合的极高境界,而且把对宝黛爱情的成功描写,融入到更宏大更广阔的社会背景之中,从而为完成一个更深刻更广泛更巨大的主题服务,就更是两部书所不可企及的。
注:《融入到《红楼梦》故事情节中的那些书》
之一《女娲补天之石》
之二《一僧一道行踪》
之三《可卿所托之梦》
之四《黛玉所教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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