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荷 | 初夏花又开
五月的宁波,凉热交替,晴雨更迭。
中旬,突如其来的骄阳让人以为盛夏来得这么急,但接下来的日子却是热中带着凉、凉里透着暖。
邂逅木荷花开,就在这舒适怡人的初夏。
5月23日清晨,出单位大门,沿着石径向宁波博物馆前的树林走去,忽然发现一棵开花的木荷。这棵木荷,树皮纵裂成不规则的块状,树干粗大挺直,然而并无旁枝斜逸,只在被斫断的顶端,长出浓密的树冠。白色的花瓣、金黄的花蕊,旁边还有小汤圆似的花苞,形成总状花序。这些花在革质、锯齿的绿叶衬托下,格外清雅秀丽。
在城市遇见木荷,已有一种“原来你也在这里”的惊喜,更何况,又见木荷花开!只是,花那么高,可望而不可即。我绕着树转了几圈,眼睛搜索着那些小花,感觉自己像伊索寓言里那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幸运的是,我发现这里其实有一排木荷,树型都和这株相似。其中一棵木荷,树冠上的花开得热闹而鲜明,草地上还有飘落的花朵,正可一亲芳泽,真是“花遂人愿”。
与硕大芬芳的荷花玉兰相比,木荷花型小巧精致。落花的五个花瓣内,有一丛长长短短的雄蕊,中间的雌蕊还留在树上。我细嗅落花,惜无香味。
有人说木荷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其花如荷,对此我不敢苟同。我觉得,真正像荷花的,无论花型还是幽香,当属荷花玉兰。木荷有不少别名,何树、柯树、木和等。清代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称“何树”,并对此名有“何氏之僧所手植欤”的猜测。想象古人如果站在树下聊天,一定很有趣,其一人曰:“此为何树?”另一人答:“此乃何树。”老家方言也叫“何树”,只是我们一直以为是“荷树”。也许“木荷”之“荷”,正是由“何”辗转而来?
木荷是山茶科木荷属,除颜值很高外,还是中国珍贵的用材树种,且叶、根、皮都有药用价值。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木荷含水量大,着火温度高,不易燃烧,具有很好的防火功能,其木质坚硬,再生能力强,即使头年过火,第二年也能恢复生机。
据悉,一条由木荷树组成的林带,就像一堵高大的防火墙,能将熊熊大火阻断隔离。木荷还能抑制其他植物在其树下生长,形成空地,可从低处阻隔山火。宁波天童森林公园的防火道两旁,就有不少木荷。“都靠后,让我来!”“野火烧不尽,初夏花又开。”面对火神,木荷自有一种横刀立马的英雄气概和凤凰涅槃的坚韧气质。
花开堪赏直须赏,莫待无花空叹息。自从发现了宁波博物馆前的这些木荷,生活又多了一份好奇与期待。后来的几天,木荷花进入盛放期,我总在清晨去探看。几场夜雨过后,栀子花、荷花玉兰还在此起彼伏地盛开,而木荷已是一地憔悴和凌乱,就连树上的花,也褪去了昔日的光彩。宁波儿童公园湖边的一棵木荷,也同样是繁花落尽,独留雌蕊“女王”在枝头追忆似水流年。
木荷在宁波的山野、村头较为常见。与这些“移居”到城市的木荷不同,那些木荷有着枝繁叶茂、自由舒展的风姿。福泉山的路边曾多次看到木荷的身影,八月时结着绿色的扁圆球形的蒴果;次年二月时成熟的蒴果五瓣裂开,均匀得无懈可击。木荷的种子轻薄如纸,御风而行,繁衍生息。
5月27日下午,送女儿返校后,我们去探访咸祥镇芦浦村。沿着静谧的林间小道,伴着淙淙的溪涧水声,一草一木,自有可爱。到芦浦水库后,试着从另一条陌生的山路下山。巍巍群山、蔼蔼雨雾中,手机早已没有信号,我们踏着松软潮湿的山路,迷茫地转过一个弯,再转一个弯......夜色渐浓时,终于看见了远处的村庄。
就在此时,路边出现了两棵高大的木荷,满树葱茏,花苞点点。行色匆匆的我们,不由得精神一振:方恨花尽无觅处,始知转入此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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