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代儒,中华文明将会是什么样的走向
如果封建时期统治中华的是墨家而不是儒家,后面的历史朝代会怎么演变?
秦朝主要是建立在法家的基础上,汉初主要是建立在黄老学说之上,一直到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才真正确立了儒家的统治地位。如果这个时候,被推崇的是墨家,而且后世不断发展,假设一直没有断绝,中华文明又会是怎么一副景象呢?
众所周知墨家跟儒家是战国时期最大的两个学派,合称儒墨显学。在那个年代,这两家学说算是比较先进的思想,但两家并不相容,相反经常互怼,比如墨子与孟子之间的互相抨击。往往墨家会讥讽儒家“假仁义”,儒家会嘲笑墨家是“战乱之源”。不过从他们互相攻击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些问题的端倪。
儒家学说尊古复古,将上古时期的道德观描绘得非常高尚,将部分祖先塑造成先贤,并以此为榜样,号召世人学习;墨家对古人则看待得更客观一些,并不对主流描绘的古代道德观抱有太大的期望,相反他们更敬畏自然,以相对唯物的“鬼神”为崇拜对象,但又不盲目,非常重视自身的约束,非常讲原则,并以此为最高的道德标准,但不会热衷于要求世人追求他们。
儒家提倡用仁义礼智等传统道德来统治天下、稳定人心,更喜欢精神层面去影响世人;墨家则更注重实践,身体力行,而且是坚决地反对一切战争,且颇有国际主义精神,甚至不惜用武力手段来阻止战争。
儒家所提倡的治国理念,概括起来是建立一套秩序(礼),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希望统治者爱民(仁);而墨家主要是同情弱者,包括底层的人跟弱国,提倡平等、互相尊重,但对统治者并不抱太大希望。
还有其他很多不同之处,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不过从以上这些,即可摸索出墨家成为主流后的发展模式。
首先必须明确的是,墨家跟儒家一样,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封建制度,被统治者采纳,也一定会被迫做出相应的改变,来服务于统治。而且甚至可能会歪曲墨家本来所提倡的东西,这点从儒家的一些思想被后世歪曲可以类比出来,比如灭绝人性的程朱理学。
至于会做出哪些改变,我们试着推导一下。
统治国家,需要的一套秩序,尤其是人心最难收拾,所以需要一种东西来控制百姓的思想。从儒家治国的经验来看,墨家如果要长久治国,就需要这么一套既接地气,又容易被统治者操作的“愚民”思想——这就是宗教。如果墨家成为国家支柱,其提倡的敬畏“鬼神”思想,一定会被改造成一种宗教。这种宗教绝对不是道教模式,但有些地方又会跟道教很相似。它会有严格拜神敬神规范,人人必须遵守,会出现“礼拜”之类的仪式;且具备排他性,很可能会不允许在统治范围内出现异教徒;而神仙体系,多半是过往的著名历史人物或者以他们为原型的神,而国家统治者也很可能会自封或者被封为“神”。这种宗教将会是百姓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出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然后墨家的务实思想会得到重视,但统治阶级不会变得好心,这点从儒家统治封建社会后没让统治阶级“仁”起来可以看出。相反,墨家影响下的统治阶级会变得更加重视利益,虽然也会讲些道义,但会大致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会更提倡公平,会更重视平等的权利义务,但仅仅是对服从的人或者国家;对于不服从者,往往会找到道义的理由,去消灭他们。
国家机器要运转起来,则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武装力量,而墨家重视科技,如果成为主流,那中华文明必然是会提前迎来科技大爆发,甚至会将世界的科技水平提升十几倍。在强大的科技的武装下,军事水平也会是远远强于同时期的其他世界强国。这个时候国家的野心可能会越来越大,对周边国家的战争也会频繁,领土面积也会逐渐扩大,会更容易出现元朝那种超级大国。可惜的是,墨家反对一切战争的思想,会被统治者删除殆尽,甚至会通过毁书、篡改等方式来改变墨家思想的基本原则。
可以预见的是,墨家统治下的封建国家,会变得更具有尚武精神。在内部容易出现重武轻文的现象,社会的江湖气息会更重,也会变得更难以管制。同时在朝堂之上,更容易出现强人政治,而改朝换代往往会在权臣或者强势家族之间产生。国家很可能容易分裂,也容易统一,有时会很频繁。
那时的墨家,早已不是原先的那个墨家了,正如儒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