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指一笑：清明时节的怀念
与母亲最后一次见面是去年十月份，看到她的衰老，听着她 无意识的呻吟声，我清楚母亲的时日可能不多，尽管都说她身体健康。我祈祷时光能过得慢一点，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能陪她几年，然而，母亲却等不了。
母亲一生要强，即使老了也不愿让别人视自己为累赘，大哥家的家事，大弟弟的孩子，小弟弟家的家务都是她操心的大事。她佝偻着背，迈着蹒跚的步子，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叨着忙碌着，我不想看她一边忙碌一边抱怨，不愿附和她的言语，我不希望因为我的无心之言被母亲放大、扭曲后再散播到姊妹那里，即使她并非有意。因为母亲老了，有着像小孩一般口无遮拦的任性。
听说我第二天要远行，她站起身来定定地望着我，问，你今晚能跟我一起睡吗？
见我拒绝，她又继续做她的事情，若无其事地说，只怕你再回来就看不到我了。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这话了，我只当她又在向我撒娇，虽然我有预感，但还是不愿相信母亲会真的这么快离我们而去。
再等一年吧，明年我还清债务一定回来陪你。我心里说。
也许这是我没有陪伴母亲的借口。我已失去陪一个失聪老妇人聊天的耐心，我听不进她的唠叨，我不忍听到她的呻吟声……她走了，我却又生出许多后悔，后悔没带她出去转转，后悔没答应她陪她睡觉，后悔没早点买她想吃的东西……可惜，一切都迟了。
所以她才不会入我梦境，她认为我从来就不需要她，她就似那救苦救难的菩萨，子女们哪家需要，有求必应。她哪里知道，我们只需要她健康地活着，那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因为弟弟们待母亲极好，原以为母亲有众兄弟姊妹的孝顺，能安度晚年足够了，勿需我的陪伴。终归孝心是不能替代的，只留下无尽的悔意。没有了母亲，我真成了水面上的浮萍。
纷飞的淫雨恰似此时郁闷的心情，已是清明时分了。
依然不能在父母亲的墓前献上我的哀思。父亲母亲，天堂之上，愿您们相互照应携手同行。
祝愿一切安好。
作者：拈指一笑 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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