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人类永恒的“民间” ----从村庄开始的当代艺术家、学者乔晓光
最新艺术与非遗工作
我的思绪拥着我,
我的智慧挤着我,
我要放开喉咙歌唱,
我要开始我的吟诵。
我要歌唱民族歌曲,
我要吟诵人民传说。
——引自芬兰史诗《卡莱瓦拉·第一篇》
国际影响:中国剪纸唱响世界故事
乔晓光矍铄的形神、矫健的步伐很难让人觉得他已年届六十,深入了解,你能感染到他身上带有使命感般的“知行合一”的士族风骨和他内心的开放与平和。这也许是国际上众多国家史诗级的艺术作品找到他合作的原因之一,当然更与他别具一格的艺术面貌相关。他的神秘东方色彩的现代剪纸艺术装置,总能让人耳目一新、心中震荡。
在他为挪威易卜生剧院现代舞戏剧《寻找娜拉》的舞台美术设计中,乔晓光营造富有视觉强度和中国剪纸特色的红色基调空间,充满母性生命的活力和庄重。他用剪纸的意象表达隐喻关系及超现实效果,如蝴蝶构成犹如面具的纹样表达娜拉内心的矛盾;莲花等吉祥花样象征女性的生命繁衍;用龙来象征男权社会等。这在北京国际舞蹈节的首演获得极大成功。他被媒体喻为“以纸为题材的诗性艺术家”。
现代舞戏剧《寻找娜拉》的中国剪纸版舞台美术设计
乔晓光用剪纸传唱芬兰著名的世界英雄史诗《卡莱瓦拉》,在形式语言表现上,他借鉴了北方汉画石及民间剪纸语言符号程式化、重复等手段,大胆运用民间剪纸三段式、中国九宫格、屏风等样式,将人与物、人与事交替并行如复调音乐一般展开,高度简约的符号化表述构成古老神奇、单纯朴素的图形诗篇,传统的剪纸艺术在不同的图像媒介中获得灵魂转世般的新生。
《传唱·卡莱瓦拉之歌之二》
2007年乔晓光接受美国堪萨斯大学的邀请,为美国文学代表作品《白鲸》创作剪纸作品,他运用中国剪纸语言的特性和空间叙事,表达出美国十九世纪真实的人性追求、信仰之光,这种传统样式让人联想到汉代马王堆帛画中天、地、人的广阔世界,千百年来,我们一直在思考人类自然生命与生态的历史、现状和未来。
《海上之诗-白鲸的故事之一》 138x69.5cm 2009年
2011年他为美国芝加哥奥黑尔机场创作了大型剪纸装置作品《城市之窗》,从陕北乡村窑洞木窗格上的窗花,到美国国际机场钢结构玻璃墙上的剪纸装置,这似乎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距离,但文化的当代实践没有距离,乔晓光用剪纸艺术创新地表现北京和芝加哥的地标性建筑与文化遗址,让旅客在经过时五秒内就能认出来,两大国际城市实现了文化的零距离。
美国芝加哥奥黑尔机场中的《城市之窗》剪纸装置
杰拉尔德·阿德尔曼提供图片 2014年
2013年他与北欧著名剪纸艺术家凯伦·碧特·维乐合作《纸的对话:龙和我们的故事》联展,剪纸让北欧的“Dragon”和中国的“Long”相遇,碧特作品“龙”原型来自维京时代的神话,白色纹饰在钢丝悬挂的玻璃墙中圣洁剔透,对应地面黑色的完美投影,显现出北欧民族崇尚的神性与精微;乔晓光则选用中国古代成语“鱼龙变化”为主题进行创作,将一纸两面的丰富的龙文化剪纸镂空图像重叠在一起,光与图像的因果关系消解了,光影变得混沌抽象。龙在中国是一个不断变化与延续的文明,这是乔晓光心中活的人类DNA双螺旋结构为身体的基因龙,隐喻着中国以人为本的龙文化和独特的变革时代。展览在中国、挪威、卢森堡和英国等地大获好评,观众感受到不同哲学背景下纸的对话、龙的对话、人的对话。继中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延安木刻的盛行激活民间剪纸艺术,今天乔晓光又以新的形式重新激发剪纸艺术的现代魅力。
乔晓光与英国泽西博物馆馆长Tom Dingle先生
和两位泽西艺术家在其作品《鱼龙变化》前的合影
在乔晓光眼中,剪纸是比油画、水墨等更久远、广泛的世界性艺术语言,剪纸是一个世界性普及的文化物种,亚洲、美洲、欧洲等许多国家都曾有过自己的剪纸传统,剪纸是身、心与手直接沟通的重要方式,蕴含着形而上的运动过程。中国被公认为是剪纸艺术的原乡,1500年前南北朝时期新疆吐鲁番地区干旱的地下古代墓室中发现世界最早的剪纸团花,一千多年后新疆地区的妇女还在剪着类似的花样。杜甫《彭衙行》诗中就有“暖汤濯我足,翦纸招我魂”的句子,以剪纸招魂的风俗在唐代已流传民间。乔晓光就是要用古老的纸文明的文化魅力与神性,呈现中国故事、世界故事,展现完全不同文化背景的当代艺术,这也许是当今国际背景下行得通的“润物细无声”的交流方式,在这种交流中互相影响、互相发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最终还是你是你的、我是我的,文明的连接让文化物种更有了活力,有了自己独特、独立的话语权,实现其应有的文化尊重,从而实现中国当代真正的文化自信。
一把剪子撒出去,
叫你童子把花剪,
把你名声往外传,
人家剪哩琴棋书画八宝如意。
我剪花娘子铰哩是红纸绿圈圈。。
——库淑兰《剪花娘子歌》
非遗抢救:村庄里正在消失的剪纸
与“剪花娘子”
在当代,如何让世界了解中国文化?中央美院教授、油画家、水墨与剪纸艺术家、民间美术研究学者乔晓光选择了另外一个角度:“我们已经习惯了从汉字了解中国,从古史典籍、宫殿遗址、文物珍宝、圣贤精英、帝王将相去认识中国。但我们很少从一个农民、一个村庄、一个地域的习俗生活、一个口传的诗歌、一件民间艺术品——世界很少从民间去认识中国。”
2009年经过三次申报,由乔晓光主持的剪纸申遗在国家的支持下终于成功。这背后是他一千多个繁忙的日日夜夜,2002年4月他率先在中央美术学院创建了国内首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主持并承担了中国民间剪纸申报教科文《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项目的全部志愿工作。剪纸和书法一样都是中国本土原生的艺术物种,在千年的文化传承史中,经历了不同的历史形态。
在40多年来与民间田野调查中,乔晓光感受着村庄是最真实的活态文明,那些高龄的剪纸老奶奶是一本本来自历史根部的深厚、活性的书,她们的即将逝去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乔晓光文化有时、文化有约。中国有着自然地理、生物的多样性,更有文化的多样性、不同民族生活方式的多样性,而这些因为现代城镇化、工业化的冲击,每天都在一点点地消失,乔晓光认识到21世纪前半叶的30年是中华文明农耕文化物种最关键的抢救时期,这是人们开始从关注物质到关注非物质的文明转型期。
乔晓光带领自己的学生以志愿者团队方式与滚滚前行的工业化时代进行着最后的“搏斗”,很多村庄的文化记忆正在被社会遗忘,以前的木窗变成了冰冷的玻璃窗,手剪窗花变成了粗糙重复的机器刻印,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剪纸这种农耕文明的产物,每天都在随着乡土社会的消失而远去,中国有30多个民族有与剪纸相关的习俗传统,陕北、内蒙、贵州、云南等村庄里地了解当地文化、手艺卓绝的老奶奶眼中满是落寞的神情,经常乔晓光他们在村里最后一位手艺人即将离去的时候赶到,一个个乡一个个村大海捞针般抢救着,留下他们的图样、记忆和传承。对比日本、欧洲等国家对传统生态的精心保护,乔晓光感受到的是焦急和痛心,这些人类历史中的心灵美好慰籍可以形成冰冷快速的现代工业社会最好的互补,而不是全然抛弃。
剪纸背后是乡村妇女的命运和她们世代的文化贡献,她们很小就拿起了剪刀,文化传承完全是自发的,这关系到她们的日常与生存,也关系到文化信仰与心理表达,乔晓光走近的是这条古老的母亲河,他感受着这些女人们封闭、坎坷的命运,惊叹着她们的艺术天分与内心巧思,她们用自己的苦难铰出最吉祥的图案,呈现出一个对偶的生命世界,这是生活常识中的哲学,或许也是中国本原的哲学。她们是支撑乔晓光艰难申遗过程中的愿望和信念,今天,他终于可以自豪地说,这一辈子最大的光荣就是为乡村妇女、为母亲的艺术成功申报了世界非遗。
乔晓光了解这些老奶奶最开始学剪纸都是从儿童时期开始的,他发现了民间剪纸传习的“童子功”现象,少年时期的文化熏陶与传习实践是影响一生的,他由此提出了“少年非遗”的概念,倡导把不同民族、乡村、社区的非遗活态文化引进校园,作为中国美协少儿艺委会的专家顾问,他为在贫困地区开展的“蒲公英行动”提供了十几年的学术支持,作为濒危边缘的活态民族文化应该尽快进入知识体系。
乔晓光是一位自发的儿童教育家,早在青年时代,他就通过大量课程实践、编订教材等,研究儿童心理学、儿童画,看到了儿童期非逻辑思维和民间美术的关联。在过去的三十年中,乔晓光不断积累对儿童美术教育的认知学习,借用维果茨基对儿童思维的独特理解思考“文明转型期乡村美术教育的时代意义”;在数十载的田野调查中,他认识到中华美育源于活态的日常实践,民间艺术是“最典型、最活生生、最实在、最有人气的美育”,民族社区是天然的艺术教育博物馆。
在堪萨斯的劳伦斯幼儿园教儿童剪纸 2009年 刘云拍摄
今天乔晓光仍然不断走入国际国内的各大校园,在国外举办剪纸展览的近二十年来,他通过剪纸互动实践让西方观众感受中国民间剪纸的文化思维,他运用在中央美院多年剪纸教学实践总结的“十样法”教手艺、传文化,参与剪纸的学生来自不同国家,共同的艺术方法建立起他们心与手的联系,让他们接触到古老的东方工艺,主动了解中国文化。正如乔晓光所说,剪与纸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剪出的花样创造了意义和审美,传统中包含着未来。
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
几十几道弯上几十几只船
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杆
几十几个艄公把船扳
——陕北民歌《扳船》
艺术生涯:
懂得了起源,就懂得了本质
40多年来,乔晓光的足迹不断穿梭于中国与世界的民间田野,特别是陕北和黄河流域这片有着灿烂文明历史的土地。他的深情从他多年前的书作《沿着河走—黄河流域民间艺术考察手记》中可以看出,他行走在八、九十年代中国村庄的文化河流,这里有着最丰富的民间活态文化,村庄里延续着古老民族的文明香火,充满民族最真切的生活常识和文化多样性的基因,几百万个村庄形成了辽阔的文化丛林:贺兰山岩画、半坡等古陶文化、汉画像石、西夏王陵、古庙、信天游、民间剪纸艺术、皮影戏、龙鼓舞、九曲灯阵、社火队、泥塑、木版画、石雕、纸扎、染织、传统壁画、老民间艺人……从青海、宁夏、甘肃一直到黄河入海的山东、黄河沿途的省份,对民族初始文化、民间习俗、民间艺术家等进行系统的专题调查,乔晓光投入了这部人民写就的无字之书,感悟民间文化这条活态不息的大河,记录古老农耕文明最后的平安之夜。
黄土高原、黄土文化是乔晓光的天地之师,乡村里优秀的剪花娘子如陕北旬邑的库淑兰、甘肃陇东的齐秀梅、山西新绛的苏兰花、陕北延川的高凤莲等等……都是乔晓光眼中的民间艺术大家,他相信生活之树长青,这些上承《诗经》、商文化、楚文化、远古巫文化、上古神话的民间养份也直接刺激了他的艺术创作,《从村庄开始》收录了他从1984年到2010年创作的4种类型的草图、油画、水墨、剪纸等,大部分题材是乡间生活、动物植物、男人女人、生命感悟到国外合作剪纸作品等等,从中可以看出艺术家生命各阶段的艺术关联,从最初的狂野、浓烈到越来越简洁、概括,从开始的青春热情到越来越深沉、有力而平和的生命能量,可以看到脉络、逻辑、变化与沉淀,那份源自民间的质朴和率真始终没有变。有国外评论家问他的作品是不是画的圣经故事,他画了很多有关捧灯、点灯的人的毛笔、水彩手稿,那是真实的陕北村庄生活,之后乔晓光运用在了与欧洲合作的剪纸作品《青春的门神》上,温暖与神圣的气息直指生命初始的源头,跨越了历史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画种,这种内在的表现与艺术家的阅历、心态相关,非常值得深入探索。
乔晓光的艺术生涯很早就与民间美术相连。1957年他出生于河北,记忆中他成长与读书的小城如《百年孤独》的马孔多小镇,他就像阿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那样,对生活中发生的一切充满着探索的欲望。大学时他被庙会上的武强年画吸引,于是开始了持续的“上山下乡”生涯。1982年乔晓光大学毕业后被阴差阳错地分到了衡水的铁路中学去教书,因为周边丰富的民间艺术资源他留了下来,一呆就是六年,这是一个陌生而又充满生机与自由的艺术世界,当他看到陕西富县张林召老婆婆晚年剪的剪纸,他仿佛看到中国的毕加索,看到中国真正最棒的现代艺术,民间艺术成为他生活中迷恋的一部分。
《疯秧歌》 60x40cm 1984年
乔晓光在学院派学的是中国画人物画专业,讲究一套自己的造型训练过程,但剪纸不同,民间艺术重在表现生活、强调感受,超出了学院派所谓的规范,那种抽象夸张的造型语言只有在夏加尔、毕加索的后印象主义才能有这样的胆量,而中国的民间艺术中也有。“思想不过夜,热爱的东西一定要马上去实践。”乔晓光自己琢磨,托人找到手术刀,垫一块皮子放在底下,就开始拿着电光纸去刻。他从自己青春的身体感知本能,突破思维惯性的边界,用剪纸这种方式来表现中国神话、民俗生活、个人心境等主题。1984年,乔晓光参加了首届全国民间剪纸展,在全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你虽然年轻,但是你是有开拓性的。”中国美术报的刘晓纯先生如此评价。人们知道了一位搞剪纸的85新潮艺术家,用中国的剪纸做出了现代艺术。
很快乔晓光又迎来了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作品——《玉米地》。在他的信念中,经常穿梭的玉米林是他生命的扶桑之树,信仰的太阳正是从这里升起。陶咏白、李建国主编的大型油画编年史画册选择了乔晓光的画作《玉米地》当成封底,一夜之间在油画界家喻户晓。乔晓光收到一封来自北京中央美术学院民间美术系系主任杨先让先生的信,希望他报考中央美术学院的研究生,1987年,乔晓光经过努力考取中央美术学院民间美术专业研究生。读研时导师靳之林先生说到他的玉米地跟学院派的区别:“学院里画玉米是一片一片、一层一层的画,然后再寻找一片一层的自然关系。你是一棵一棵地画,谁会一棵一棵地画呢?老奶奶,铰剪纸的剪花娘子才会一棵一棵地剪。这就是哲学的区别,你的玉米地来自于物体生命本身而不是视觉的”。
《两棵玉米》 1994年
《玉米地》150x150cm 1985年
深居衡水的乔晓光与当时“85美术新潮”追逐西方思想与流派的主流背道而驰,他借用民间艺术来创造现代艺术。小城生活的封闭性让他选择了从里往外走的道路,他从身边的民间、从内心与本能的直觉开始,再去接纳遥远的西方。这条道路他坚持了下来,一切好像水到渠成,正如他相信朴素是一种境界,只需等待内在生命质朴无华的灿烂。
我不想做一棵飘在空中的无根草,
我相信有这么一个神话:
穿过圣田玉米地,
在蓦然回首的民间,生命树下,
我也会有一只金唢呐。
----乔晓光《玉米地手记》
《神圣的仪式》 1990年
水墨密码:
无论乔晓光拿起剪刀铰剪纸、拿起油画笔画油画,还是拿起毛笔画国画,多年来与民间艺术的亲近,深入田野的阅历,已经融入到他的血液之中,让他总是自发地从深厚的母性根性文化中出发、实践、融合,创造简单纯粹、质朴直接的艺术世界。
对于乔晓光来说,水墨画的探索实践,文化视角是一个基点,文化不仅包含了多元的艺术传统,也包含着生活本身,包含着不同地缘文明背景中日常生活的文化多样性。不同于中国传统文人的“芥子园”谱系,乔晓光这么多年形成的是自己的文化“芥子园”:“九曲十八弯”的黄土高原,剪子下率真的大刀阔斧,开头高亢结尾悲廻的信天游,陕北最明亮纯净的夜空,窑洞前沟壑深沉的亲切面孔,农耕社会的田园末歌……这是他内心切实相关的事物。
他认为重读水墨传统不应该局限在中古时期以后的纸本古代绘画,文化视野应扩大至美术考古这个时空更为丰满广阔的领域,他尝试在世界其他早期文明艺术遗存中寻找灵感,从艺术的起源中发现、发掘更具启示性的东西。他特别赞叹与深入研究的是以马王堆、曾候已墓为代表的楚文化,在他看来,其中已经具备了与包豪斯一样完备的艺术审美、艺术哲学系统,他的水墨实践中借鉴了这些,采用的更多非书法的类似于汉画像石中灵动精确神性的细线,非墨骨非写意,运用红、黑等古代庄重色彩,有时也用音乐来感受创作中的跳跃与即兴,保持民间剪纸中大胆感性的创作状态,不断尝试更多的领域。
乔晓光从古代考古美术中和更宽的民族文化、民间活的文化信仰中寻找灵感、发现母题,但是表层上已经去掉民间美术图示的装饰化,内里仍保持着与中国民间美术的血肉关联和强烈的视觉力量,实现了突破的继承。线条的狂欢蕴含象征意义、神秘气息、生命活力和蓬勃的孩子气,劲石、痩马、苍穹、金太阳、飞鸟…题材来源于乡村最朴素的生活、生命最基本纯粹的东西,隐藏着上古久远的文化密码。
《吉祥的红光》 96x178cm 2015年
《汉风》 122x125cm 2015年
《虞渊》 68x137cm 2015年
《泰》 123x123cm 2019年
作为学者的乔晓光与作为艺术家的乔晓光是分不开的,他强调自身的发展与时代紧密相关,环境、命运、时代使他成为今天的非典型的艺术家案例,他认为个性是一种生命自在的存活,一种自然发展到熟的东西,需要自由放松地生长,方才显出真实的活力。他将其调查与思考输出在一本本著作之中,同时把研究成果不断引入到艺术创作之中。
乔晓光是不断行走与行动的艺术家,他总是有些匆忙,走完黄河流域他开始走长江流域,非遗申请成功他又开始了少数民族剪纸的调查,还有他热爱的少儿教育工作多年来不断耕耘,现在手头正在编著的《世界剪纸艺术》因为疫情受到影响,但是他仍然在想尽办法往前推进,他说这一块工作目前在世界上还是空缺,这将成为贡献人类文明的又一块砖。老一辈人的文化使命感始终影响着他,他们心中都有着共同的信念:人类永恒的“民间”,越是成熟的艺术越具有质朴宽容的人性和博大深厚的生命信息含量,中国的现代艺术应当具备这样的品质,拥有这样的文化基因。
在画室创作《纸的对话》作品 2014年 曹量拍摄
注
本文选自《waves生活潮·艺文志》2020冬季号
作者:石菲
乔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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