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堡荐|日本战前本格推理第一人
大阪圭吉,本名铃木福太郎,一九一二年三月二十日出生于日本爱知县。一九三二年,大阪圭吉以一篇《食人浴室》参加征文大赛,获选为“佳作奖”。之后,在当时推理巨匠甲贺三郎的推荐下,大阪圭吉在最知名的《新青年))杂志上发表了《百货公司的绞刑官》,一举成名,成为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家。
大阪圭吉一生钟情于短篇创作,共留下了几十篇推理小说,其中包括《船工杀人事件》、《白鲛号杀人事件》、《花束之虫》、《葬礼火车头》、《溶雪》、《石墙幽灵》、《银座幽灵》、《坑鬼》等已成为推理文学历史上不可磨灭的地标式作品。
读大阪圭吉的作品,我们可以享受到最纯粹的推理之趣。他的作品中充满了一种古典魅力,一种贵族气质,令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01
作品简介
大阪圭吉既非江户川乱步和横沟等所谓宗师,也非小栗虫太郎般的推理大将,所流传下来的小说却不知为何特别令人怀念。本书精选了在读者圈中广受好评的5篇推理小说:《花束之虫》、《石屏幽灵》、《闯入者》、《百货公司的绞刑官》和《三字旅行会》。虽然已有其他电子书翻译平台给出作者几乎所有著名作品的译本,但书不在庞杂而在于精,希望能让读者享受精彩的烧脑盛宴。
《花束之虫》——一代富豪在回东京的前一天被人推落悬崖而死,是劫财,还是情杀?“花束之虫”隐喻着什么?看似楚楚可怜的逝者夫人又充当了何种角色?是帮凶,是证人,还是凶手?
《石墙幽灵》——女佣遭人刺胸横尸门口,门前是一条直道,凶手除了秋森家石墙西端靠近转角处的后门之外无处可逃,可对面走来的却是秋森家的管家,凶手踪影全无。一切证据都指向双胞胎兄弟,但他们却矢口否认,到底是谁在布局陷害?那堵石墙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闯入者》——年轻有为的油画家川口亚太郎在岳阴庄二楼朝东的一个房间里死于非命,身边留下了一幅尚未完工而又令人费解的奇画。其妻亚太郎不二和其友金刚蜻治关系暧昧,是两人合谋杀人,还是意外?神秘的闯入者又是何方神圣?
《百货公司的绞刑官》——珠宝店店员野口被发现死在R百货公司的后侧小巷,店内几样珠宝不翼而飞,野口之死与珠宝失窃有何关联?死者颈部粗暴的勒痕、胸部诡异的蚯蚓状肿痕、尸体各处的轻微擦伤都在向人们透露着什么信息?
《三字旅行会》——第三节三等车厢、下午三点、三字行礼签、三字旅行会……这一系列与三有关的东西之间有着何种关联?神秘接站人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02
作者简介
大阪圭吉本名铃木福太郎,1912年生于爱知县新城市,是昭和初期的侦探小说家。在战前的侦探小说作家中,受欢迎程度无人可比。自在《新青年》发表了《百货公司的绞刑官》后被广为认可,是日本战前推理侦探文学的生力军。1945年在于吕宋岛逝世,享年33岁。
大阪圭吉一生钟情于短篇创作,共留下了几十篇推理小说,其中包括《船工杀人事件》《白鲛号杀人事件》《花束之虫》《葬礼火车头》《溶雪》《石墙幽灵》《银座幽灵》等,已成为推理文学历史上不可磨灭的地标式作品。
圭吉的推理作家生涯极为短暂,但他却被已故的当代推理巨匠鮎川哲也称为“日本战前短篇本格第一人”,坚信若圭吉能活到战后,必定能在“宝石时期”像横沟正史、高木彬光一样在长篇解谜推理上大放异彩。大阪圭吉是坚持传统解谜路线的少数作家之一,其作品平实质朴,纯粹且致密地彰显正统推理的独特解谜本质,被誉为“日本的福尔摩斯探案故事”。
03
精彩段落
秋森家紧邻吉田雄太郎居住的N镇公寓西侧,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宽敞大宅。这宅子年代久远,处处长满梅衣的灰色屋瓦为茂密的麻栎和血槠林子重重包围,以至透过公寓的任何一扇窗户都很难窥伺到宅内的动静。加之今年冬天,在这古宅周围,又新砌了一堵坚固而扎眼的石墙,足有一丈来高。一条寂静的横贯东西的三十六尺马路从公寓和宅子的大门前经过。马路另一边正对这宅子大门的地方,有一块约一千平米、东西走向的狭长空地。在这杂草丛生的空地南侧,白石岩壁如刀劈斧削,形成十余丈高的断崖。
不知为何,吉田雄太郎一搬来这里,就对秋森家的古宅产生了些许兴趣。他感兴趣的不仅是宅子的外观,最主要的还是深居宅内的秋森一家。雄太郎搬来这座公寓差不多已有半年,除了偶尔在石墙西端对着小路的后门见过女佣打扮的年轻女孩之外,从未见过秋森的家庭成员,甚至不曾见那扇古老的高大木门打开过。整个秋森家族阴郁避世,在雄太郎看来,他们简直就像被世间遗忘般地丢弃在这僻静的山手地区。话虽如此,雄太郎偶尔也会听到传闻,说秋森家的主人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人,家庭成员就这老人和两位尚未结婚的儿子共三人,另外还有一位中年管家和他那做保姆的妻子、以及一两名女佣,他们一同居住在这宽敞的宅子中。不过,就连爆料之人也表示未曾亲眼见过老主人和他的两个儿子。未曾想,一件以秋森家为舞台的令人费解、怪异至极的事情突然发生了。而且,机缘巧合之下,雄太郎也被卷入其中。
那是盛夏里一个酷暑炎炎的星期天。下午两点半,雄太郎为交待某事,写了封家书。他想起每天这个点,邮差都会准时到公寓前的邮筒再次收信,便走出公寓。习惯真是可怕,不出雄太郎所料,此时老实巴交的老邮差正蹲在邮筒的取信口前,咔嚓咔嚓地用钥匙开锁呢。于是雄太郎上前打了招呼,将信交给他。看着老邮差大汗淋漓、满是皱纹的侧脸,雄太郎心想:天真够热的。——有一点得事先说明,这一带在山手的高岗住宅区中也属特别寂静的路段,平时鲜有行人往来。那天尤其酷暑难当,虽是大白天,正门那条三十六尺马路在炎炎烈日下却是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谁知,就在这片寂静中,一幕惨剧意外上演了。
起初,雄太郎和邮差都听到一声又低又尖、难以形容的叫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循声将目光投向西侧秋森家的正门。只见距离两人所站邮筒位置五十几米远的秋森家正门口,两个身穿白色浴衣的男子,正跨过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并排沿着高大而坚固的石墙,朝雄太郎他们所在位置的反方向跌跌冲冲地向前跑去,俩人近得几乎快蹭在了一起。转眼间,两人的身影便隐没在秋森家那道顺着马路缓缓北弯的长石墙后,看不见了。——因事出突然,且相距五十米之遥,所以雄太郎他们并未看清两人的长相。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体形完全相同,都穿着白色浴衣,系着黑色窄腰带。雄太郎微微感到一阵眩晕,不由地一个趔趄朝旁边的邮筒靠了上去,却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铁皮邮筒一烫。待他缓过神来时,老邮差早已朝秋森家的正门跑去了。雄太郎紧随其后追了上去。可当两人跑到正门口时,刚才那两个怪异的男子已无处可寻,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被害人——一位脖子白皙的中年妇女,她面朝下趴卧在地,已是奄奄一息。一道红色的液体流淌在路面上。邮差惊慌失措,弓身抱起女人,一边努嘴示意雄太郎继续追赶。
那条三十六尺宽的直通马路以和缓的弧度从秋森家正门拐向北侧,在那道石墙的西端与石墙一道猛地朝北侧折去。雄太郎不顾一切地冲到右拐的转角,纵身探头望向前方那长长的马路。马路右侧是秋森家的长石墙,左侧是某男爵宅邸后门同样高而长的砖墙。此路一通到底,全无藏身之处。——可是,却不见凶手!
凶手没了踪影,却看见一位西装革履、手提黑皮包、乍看一副推销员模样的男子迎面走来。雄太郎立刻跑上前去问道:
“刚才你有在这路上遇到两个身穿白色浴衣的男子吗?”
“……”男子一时目瞪口呆,呆立当场,而后,出人意外地拼命摇了摇头说:
“我没见过。……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下糟了。”雄太郎显然惊慌失措,脱口而出道,“刚才,在秋森家门口有人被杀了……”
“你说什么!”男子脸色骤变,问道,“你说杀人!到底谁被杀了?”雄太郎转身往回跑,那人也跟着并排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我是秋森家的管家,叫户川弥市。”
两人拐过石墙看见秋森家门口后,仍默默地继续跑了一段路。不久,便看到邮差抱着那女人,她胸前的伤口捂着手绢,已委顿无力,穿西服的男人猛扑过去喊道:
“啊?染子!”随后,他像被什么附身似的,惶惶然四下张望:“……这,这是我老婆……”说完便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此时,转角那边传来了街头广告艺人近乎疯狂的喧哗声,咚咚咚锵地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