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阳如血》第十五篇【槽更池壩也罢！】蒼耳子 / 开普饭

曾經滄海的蒼耳子

当年开挖的那一小段切水槽，

可寻我们青春時代留下的痕跡！

《燦阳如血》

上山下乡记实性章节小说

蒼耳子

第十五篇

【槽更池壩也罢！】

挖水库大壩切水槽的大会战开始了，一个小抽水机使出全身的气力，拚命地喘着粗气，抽泣的聲音响徹整個山谷，給这燥熱的酷暑，又增添了几分令人烦燥的气息⋯⋯

十六，七岁的男女小愚公们轮翻挖掘，切水槽越挖水越多，一个小竹箕的沙石，也要靠兩三人的传送，两山之间千万年的沉砂积石，就靠我们的双手，用锄头和竹箕⋯示叫天地換新颜！

估計有羽毛球场大小的长方形，三米深的切水槽怯生生地誕生了！一天不抽水，水就立馬溢到坑边，焉然变成了我們游泳的好地方。

星期天我們必去切水槽游泳，后來偶然連長还备好炸药在这水池里炸魚！说來也怪，哪來的魚呢！这事儿也纠缠着我好长時間，这可涉及到人类物种啓源发祥的大問題！⋯⋯一管炸药插上雷管导火索，点了扔下去，一声闷响，最少也有五六条魚，翻着白肚皮成之字形慢慢腾腾地漂上来，又是一顿汆鱼汤！⋯⋯

这峡谷太宽了，按山谷两边的山势夹角推算，要想把切水槽挖到真正的基础地，我总觉的最少也应该再挖十几米，哪辈子挖完啊！我们几个难兄难弟只要有空总是充滿疑問地闲聊着！⋯⋯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中午，灿阳狂热地照着峡谷的每一个角落，烦闷的让人不想干任何！远远地看着，在工地不远的地方，負責水库修建技术的几个工程师和技术员正在摆弄着钻探机⋯⋯＂太棒了！看看去！＂我，家兄，还有G兄，M兄好像还有T兄一同顶着热浪直奔钻探地！

那几个工程师里，我最喜欢那个子髙高的总工，还有一位工程师是印尼华侨，我们问了好多问题，比如切水槽的最终深度？再深挖如何解決土石方的传送？地下潜流和渗水？将来回填土方的取土运輸？流沙河的流沙淤积？水库最终完成的時間計劃等等数不淸的問題⋯⋯

其实我們好早前就曾經顺着流沙河上游考察过，里面有的地方河道窄且弯曲，而往往这种地方河岸兩边也多是石灰岩壁，不知为什么不在那里建水壩？应该能省很多事，当然蓄水可能会少很多！正像原来十九连的郭兄，在一则微信里回忆所说的：

＂记忆里高姓哥倆，孟茂如，郭政等四五人⋯⋯显得卓而不群。印象最深刻有件事他们对水库设计好像有不同意见，似乎还画了土建图纸，与工程组探讨，令人刮目相看。＂这事也不知怎麼就传开了！

说来也怪！我们这几个十几岁啥也不懂的孩子竞同几位工程师聊的火热！工程师们也沒把我们当孩子，有问必答聊了好久！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总工，说我们所提出的问题也正是他们目前考虑的事情，定会把我们提出的问题一并向上级汇报。

我说后来怎么就停工了呢！这事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一切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走着瞧，先干起来再说！这可是关系到一千多号人呀！

⋯⋯

夏日的星期天中午，你总能看出大地到处蒸发着湿热的水气，水库壩址的峡谷一片无生无息，什麼虫呀鸟呀的，也同人一样，热的懒洋洋的！干点什麼呢？游泳去！

说起游泳，我就怕在河里游，总觉得水里会有什么东西咬我，可这个水池太棒了！又干净又不冷，游着放心！什么叫知根知底呀？⋯⋯

连里有两个山兄，一个大山兄，一个小山兄，小山兄自然是小个子，圆圆的脑袋瓜，长着两只高度近视的眼睛，却从来没见戴过眼镜，见人总是虚着眼睛笑呵呵的呲着两个大门牙！我特别喜欢他那为人坦诚的性格，听说大家要去游泳，索性一块玩玩！我一边在岸边換游泳裤，一边望着小山兄发呆，只见他看着切水槽里乱扑腾的人高兴的样子，一边犹豫不定的突然说了一句＂痛快，我也下去！＂话音未落，只见他也就是一秒钟的事，脱光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切水槽里了！溅起了一大朵水花！⋯⋯

我也纳闷！決定游泳咋这么费劲！可又这么干脆！⋯⋯

待我正要下水，忽然发现从水下冒出一个人，双手使勁的伸向天空，头却仍在水里！我忽然叫到＂小山子！＂等我们好几个人將小山兄托到岸上時，只见他半睁着他那双特有的瞎眼，充滿疑惑而含情脈脈地望着天空，嘴里还叨咕着说：

＂我看你們都站在水里聊天，我还以為水不深呢，闹了半天我离见底还有一尺多呢！＂

不知谁问了句，＂你怎麼知道还有一尺多呀？＂＂幽默！真幽默！＂

小山兄一句沒答上來，脖子一伸，順势又吐出几口水来！

＂啊！这几口水能证明！＂

所有的人都笑了！

⋯⋯

槽更池，壩也罢！大会战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