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位当代篆刻家 vs 吴昌硕,孰强孰弱?
当代名家同刻“且饮墨渖一升”
有艺术家对吴昌硕篆刻的感悟
有众家畅聊吴昌硕艺术精神
|韩天衡
缶庐之篆刻,一言以蔽之,即道在瓦甓。在砖泥类古已有之而士人不屑的沃土里,寻觅到心物之间最佳契合点,以其“自我作古空群雄”的气概和“石破天惊僻(辟)新径”的睿智,不择手段,味涉高古,意求新奇,神遇迹化,开创出迥别于先贤的雄浑奇崛印风,巍巍乎千古一人。
|余 正
吴昌硕先生篆刻初学浙派,继法吴邓,融会浙皖二家。首以石鼓文字入印,厚朴放旷,雄浑苍劲。更筑基不拘成规,贵在变通之创作,意愿身体力行,蔚成一派,得以巨匠宗师之誉,卓立于中国近代印坛。
|林 健
我学印以“印从篆出,篆从印入”为旨,印与篆二者求之一体,刻印则以检篆为第一事,然后分朱布白,朱文与白文二者亦求一体。
|熊伯齐
吴昌硕创造自己风格的时候,在当时无疑是一种创新。现在看来,却是传统的一部分,而我们现在的创新也很难保证能够进入未来的传统中。如果我们现在的创新能进入未来的传统,那么这种创新就有历史意义。平中求奇往往能走出一些路子,而奇中求奇却时常无路可走。
|李刚田
这个展览与其他展览不同的地方,是展现了时代的风采。当代三十位印人,在继承上既不单一又不去“克隆”古人,而是集艺术思考和艺术创作为一体。展览既有展厅的作品呈现,又有学术讨论会,学术和创作融为一体。
|黄 惇
吴昌硕创造了新的经典,当然也是“印从书出,印外求印”的产物。吴昌硕的古诗文、书法、绘画的表现力都有时代感,并且以书入画,有些画简直就跟写草书一样,这种书画的艺术感觉跟他的印章很匹配,很统一。
|王 镛
篆刻在最近几十年里得到了很大发展,一大批中青年艺人都在探索的艺术道路上作出了很多成绩,风格面貌和历史上有了很大的不同,既有写意的,又有工稳的,可以说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我们今后需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理念贯穿下去,让作品更加成熟、完美,才能无愧于这个时代。
|陈国斌
研究吴昌硕的时候,不要因为他是大师就把其他人看成是绿叶或野草。围绕在吴昌硕周围的各色人物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不应该只是陪衬,他们互相有联系,是一个群体或是互相影响。在众多的艺术家、不同流派之中,吴昌硕脱颖而出,有典型性、代表性而已。
|赵 熊
回顾三十多年来当代书法篆刻的发展过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比较多地关注于形式区分与技法表现,也有注重所谓的个性张扬。个性张扬并不是不好,但我认为“个性”是一种中性描述,不能因为有个性就能代表艺术的高度,就是美的。
|石 开
|孙慰祖
予少年时,见白石老人篆刻,心窃乐之。以其独造一格,雄健超迈,为前所未之有也。尝悉意摹拟若干。后渐长,始知习印须先讨源于星宿海,方可徐图别觅门径,乃弃所摹。今渐老矣,尤悟白石老人所谓“似我者死”之真谛,老人有知,或许我不蠢。
|崔志强
缶翁的钝刀不是刀刃不快的钝,而是涉及刀刃角度的钝。刀刃角度的钝还会出现另外一种现象,在刀运行之中,刀往前冲、摆动晃动刀的时候,由于刀刃的角度比较小,运刀中刀背会硌到线条的边缘,将刀刃因摆动出现的刀锋硌毛糙,出现苍莽浑厚的效果。
|徐正濂
缶翁篆刻,高古雄浑,余谓雄浑或稍易,高古实大难,非对三代文字深有研究者不能得此气象也。犹记四十年前妄撰吴昌硕篆刻之不足一文,无畏者无知也,于今不敢矣。
|刘 恒
凡是从事篆刻的,几乎没有不去了解吴昌硕、研究吴昌硕的,但是学到最后,每个人出来的面目其实又都是不一样的。这就涉及两个问题:一是我们在学习之前也一定要了解自己的擅长,这样学的时候才能不迷糊,才能更有针对性地去学;二是吴昌硕的篆刻艺术博大精深,留给后人很多发掘的余地和发展的空间。我们比较不赞成的是,有些印人刻了几年图章,学了某一家也只能在一条路上走,没有变通的能力,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燕守谷
世人评吴昌硕篆刻苍古奇肆,雄浑古朴。在我看来,缶老篆刻却有一种斑驳的残缺之美。它似乎包括不完美的、不圆满的、不恒久,但却暗含着朴素、寂静、谦逊、自然,如同佛教中的智慧一样。
|刘彦湖
《石鼓文》自唐代发现以来就在书史上被称作篆书之祖,但是经过吴昌硕用一生心力的开掘,一日有一日的境界,《石鼓文》就与吴昌硕分不开了。吴昌硕之后几乎没有人敢再措手了,要么成为简单的临摹,要么就被吴昌硕笼罩。吴昌硕的伟大就在这里。
|邹 涛
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吴昌硕的作品,确实是经典,但是在当时的时代,吴昌硕对篆刻创新力度非常大,他也是慢慢被社会接受,渐渐成为了我们学习的经典。
|陈大中
吴昌硕一辈子给闵园丁刻了很多印,在这印章里面,可以看出两个人的交情,闵园丁敢于自嘲,我们也应该自我警惕,我们的作品到底怎样?一方面要放低姿态,一方面也要不断提高。
|朱培尔
我要强调的技法的传承,更多的是几千年以来,尤其是文人介入篆刻以后形成的一系列的篆刻理念、审美方法、取法等。从古玺、秦汉印到唐宋印章以来,这些经典作品所体现出来的高超技术以及千年历史沉淀所附加的价值审美,都是传承中的重要部分。
|王 丹
我提交的作品是运用了铸造的手法来表达我对吴昌硕的理解。吴昌硕是“印从书出”“印外求印”的一个典范,他不仅在石鼓文的基础上有了新的突破,还广泛吸取封泥和砖瓦等营养元素。
|许雄志
余治印以篆法为上,刀法次之,章法再次之。所谓篆刻之称,实乃以刀于石面之上镌刻篆字耳。篆法佳而不见刀者,鲜见具神采者,刀意佳而篆法不佳者多失之于粗俗也。章法佳妙者,可见治印者之机心,而平直安详者亦可得其自然耳。
|徐庆华
邹涛兄策划《吴昌硕的篆刻与当代印人学术展》,命刻缶翁之“且饮墨渖一升”。今设计数稿成此格局,似有可观也。“道无双”语出《韩非子》,缶翁曾刻此三字,精妙之极,今抚之,易方为长,并参以牧甫印法,未知识者以为如何。
|张炜羽
余爱缶老之梅花,更爱其铁笔。豆庐夫子谓:缶老道在瓦甓,基本透露其篆刻艺术全部追求与理想。杨见山题其印谱曰:昌硕之印直追秦汉印玺间,独树一帜矣。
|戴 文
当代很多篆刻家只重视篆刻,而对书法、绘画和篆刻的关系始终糅合不到一块,特别是书法创作和篆刻创作是分离的。这次展览也再次唤起我们对吴昌硕书、画、印高度统一的审美取向的认知,希望在此基础上,有利于当代篆刻达至新的艺术高度。
|范正红
吴缶翁印艺雄冠天下,苍厚华滋之境直贯其诗、书、画;卓然融为一矣!缶翁艺术之机杼,吾意当在印焉,戛然独造之举,世人无不叹服。缶老旷世高才,常人不能及也!
|高庆春
随着年龄的增长,并且不同阶段投入的不同精力,每位篆刻家在书写、刻印心态上相较之前都会有一些变化,对经典的学习认知也在不断深化。过去有一些表面化的东西,风格也好,取向也好,慢慢就会觉得深度不够,需要补课,在刀和笔的实践上,还要不断摸索。
|徐 海
吴昌硕刻印是复刀多修饰多,齐白石刻印是单刀多直白尽现。虽然在技法上不同,但是技法复杂的可成为大师,技法简单的也可成为大师,关键在于能不能做好。技法是表现的手段和基础,同时还要“技道两进”,忽视“技”或是忽视“道”,艺术表现都难成功。
|莫 武
我以前比较关注书法篆刻史和美术史,对吴昌硕早中年的作品和交游,都是很感兴趣的。吴昌硕中年时期写过一册《石交录》,现藏西泠印社,其中记叙了与金石界、书画界以及社会名流交游故事,对我们了解吴昌硕早中年艺术思想形成和发展很有帮助,对晚清艺术史的研究都是有益。
|尹海龙
缶翁晚岁独开奇境,郁勃苍莽,殆欲前无古人。今取“二耳之听”“且饮墨渖一升”二印,略参金文,仿佛其法,吾辈后学欲寻源审变,于是探求恐未能得其万一也。
|沈乐平
我们经常讲吴缶老诗、书、画、印“四全”或者说书、画、印“三绝”,但到了现今,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化、具体化的同时,艺术门类之间缺乏相互滋养、相互渗透、相互观照的立场。因此,我们提出策划举办这样的一个展览,以学科化的构思来展开,也再次表明,当代的篆刻创作不仅仅是刻几方印章这么简单,它必须涉及文字学、古汉语、书法甚至绘画等一系列综合性的学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