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阳光”散文有奖征文】再闻蝉鸣/石露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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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端午了,知了该叫了。这是来自童年的记忆。
今天午后,真的又听到了飘忽于空中的蝉鸣,悠扬且久远……
知了有很多别名,可能由于是从地下钻出,所以幼虫的名字多数都很土,诸如老咕蛹、爬叉等,不过学名却高大上,叫金蝉,蜕掉金壳后便是一个单字:蝉。很有意境的名字!
那时,大概七、八岁吧,刚上学或还没有上学,在六十年代初即使刚上学也可以不去上学。一日黄昏,忽听远处飘来知了叫声——对了,还是先介绍一下我童年记忆中的知了吧。
我童年见过的知了大致分两种:大的叫麻知了,个头较大,浑身漆黑发亮,鸣声粗犷、高亢、洪亮,但缺乏变化。小的叫精知了,约是麻知了的二分之一大,灰褐色,鸣声尖细,悠扬长久,会变高低音。它们的性格不同,所以捕捉的方法也不同。大的麻知了不敢见人,人一旦接近就飞往远处。逮麻知了,要远远地用一根长杆子,或套,或粘。套,就是找一根马尾巴,制成一个松紧套,绑在长杆前端尖细处,伸到麻知了跟前,麻知了看见套,就会生气地抬起两个前爪,想把套子挠开。之所以叫麻知了,并不是代表它知道了,关键词应该是“麻”,说它麻痹、麻木。它认识不到危险就在眼前,想不到别人在下套。当它的两个前爪伸进套中,猛拉长杆,马尾巴套收紧,就会将麻知了牢牢地套住,从树上拽下来。
粘,就是拿一捏儿白面粉,用少量的水调和,形成黏黏的糊,抿到长杆最前端,直接戳向麻知了的翅膀,当麻知了感觉危险要飞逃时,翅膀上已经粘上重重的面糊,不堪重负,就会像失事的飞机一样栽落下来。小的精知了就不一样,它遇到异物,赶快逃走,摆脱风险。所以它叫精知了,是说它比较精明,但有时却表现出自以为是的精明。精知了偏偏不怕人,像苍蝇一样,当你把手伸到它头上时,它还没有反应,只有扑捂时,它才逃跑。所以不必借助工具,直接用手逮即可。悄悄地接近、接近,然后猛然捂下,十有八九就能把它逮住。还有,精知了要比麻知了出土早,一般要提前十天半月。所以每年第一声听到的是精知了悠扬的声音。
长大后,才从相关的书上得知全世界知了有两千多种,中国就有近二百种。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可怜的两种。不过,我到南方旅游时,也听到过与我们本地的知了不同的叫声。有的是“呜呜呜……哇”的悲哀凄惨的声调,好像是在哭泣。有的只是“滋滋滋”地一个音符,太单调乏味。还有的知了能够在很广阔的区域内齐鸣齐止,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几分钟后又戛然而止。是谁在号令指挥?除了知了们,人却无从知晓。还听说,知了一生很艰难,很不幸。小小的幼虫从卵里孵化出来,呆在树枝上,秋风把它吹落地面,一到地面,马上寻找柔软的土壤往下钻,钻到树根边,吸食树根液汁过日子。短则两三年,最长的十七年,才钻出土壤爬到树上蜕壳变成知了。多年的努力攀登,好不容易来到阳光下生活,高兴吧、欢乐吧,飞吧、唱吧!可也就是几十天的光景,生命就到了尽头。绝唱而非千古!唉,太可怜了,太遗憾了。
从网上查询蝉是益虫还是害虫,百度告诉我蝉是害虫,因为它是靠吸吮植物汁液过活的。并且,雄性知了发出的叫声常常影响人们的午休,对环境产生了一定的损害。为了削除害虫,保护植物,优化环境,其实更为了一饱口福,人们开始几近疯狂地抓捕金蝉,有的甚至把抓捕的金蝉卖到饭店,做起了生意。“吃”对于国人的诱惑是巨大的,在味蕾的刺激下人的大脑就会高度运转,成为超强大脑。曾经报道过,有人在树林中筑起松鼠窝巢,引诱松鼠入住,松鼠经过长时的劳作,将松子藏于其中,准备过冬。但是,让松鼠们疑惑的是,小小窝巢,怎么永远填不够呢?它们怎么会想到是筑巢人在窃取松鼠们的劳动成果。这些无良之人定期盗走一大部分,欺骗着松鼠不停地劳作。最后松鼠仍然因备粮不足过不了冬而饿死。在捕捉金蝉方面,同样显现了人的缺德智慧。金蝉于黄昏或夜间钻出土表,沿树干向上爬,将要羽化时,就抓紧树皮,蜕皮而出。人们总是三五成群地在夜间钻进树林,用强光手电照射,发现趴在树上即将蜕变的金蝉,让它们变成餐桌间的美味。当人们发现有的金蝉会爬到很高很高的树梢上,很难捕捉下来,就研究出一个断子绝孙的办法。白天,捕蝉者在树林中的每棵树的与人等高的位置缠上一圈胶带,金蝉无法逾越无比光滑的胶带,只好在人设计的位置等待羽化,同时也在等待捕捉者前来。捕蝉人不用再费力找寻,只是举手之劳便可将一个个憨憨的金蝉收于囊中。有报道说,近年来,山东、山西、河南、河北、安徽等地抓捕金蝉做餐饮的现象十分严重,导致金蝉数量急剧下降,在某些地区,夏天已经听不到蝉声了,金蝉正面临着生存危机,甚至有绝迹的可能!
我问过一个在森林公安的朋友,他说蝉虽然是纯野生物种,但还没有列为保护范围,现在还允许吃。还说是高蛋白,很好吃。
悲哀啊!当年麻雀与人争抢粮食,被定为“四害”之一,但现在不也受保护了吗?一次捕杀二十只就要法办。那些一夜之间就捕获上百只金蝉的人,不担心被法办,难道也不担心竭泽而渔导致几年后再也听不到蝉鸣吗?当蝉成为珍稀物种时,再考虑保护,就可能为之晚矣。
从伤感中走出来,还是接着快乐地回忆童年吧——那日黄昏,忽听远处飘来知了的叫声,我一下子激动兴奋起来,在暗下决心“一定要逮住它”的同时,闻声而动,循声而去。
幸好我童年时期的村庄并不大,一刻钟内便精准定位了当年的第一个鸣叫的知了,那是一棵栽种于黄姓家院中的椿树上。本来是想悄悄溜进院中爬上树的,但“吱呀”的院门声响让黄家老太太发现了我。我说要上树逮那个知了后,老太太只说了句“它咋会叫你逮住哩”就没再理我,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我已记不清树有多高,因为当时我根本就不在乎树有多高,上树是我的强项,可谓“时习之不亦乐乎”。毫不费力地上到树上,寻找到正起劲高歌的知了,心中念叼着“千万别飞走啊,别飞啊”,轻轻地、慢慢地靠近,悄悄举手、选好角度、瞄准位置,接近、接近,突然扣住,感觉手掌中“扑棱扑棱”的挣扎,知了仍在鸣叫,但已不是悠扬的歌唱,而是断断续续的哀鸣了。
当我从树上下来,天色已经很暗了,黄家老太太看不见我手中的知了,但听到了我手中的蝉鸣,知道我真的逮住了它,就说“这小孩儿,还真是”。之后,黄家一个与我同龄且同学的女孩儿就主动地与我近乎了。
从童年起,每到这个季节,我都会敏感地听到第一声蝉鸣。今年的知了声又一次飘来,已经绝对不可能引我前去捕捉,但还是牵我回到了无忧的童年。
蝉,在昆虫中算得上高寿了,它们为了追求光明,为了华丽转身,多年求索,不断向上。那些有幸躲过饕餮之徒锋利牙口的蝉,在涅槃重生后,终究体会了阳光下的欢乐生活,即使是短暂的,也留下了生命的歌唱。
我们的童年,童年的快乐生活早已飞逝而去,留下的是悠长悠长的记忆。
作 者 简 介
和璧,原名石露宝,男,1963年10月出生,河南汤阴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曾在报纸杂志和网络媒体发表散文、诗歌、小说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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