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托马斯·沃尔夫，才可能逼近青葱的迷惘
他的生命必然永远会沿着孤独的小径走过。他了解人与人之间永远是陌生的，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任何人。我们原本都被关在母亲幽暗的子宫里，到出生也未曾见过她的脸，像陌生人一样被放在她的臂弯里。无论谁的手臂紧紧抱住我们，不论谁的嘴唇亲吻我们，不论谁的心温暖我们，我们都被无法解决的生命牢笼捕获，永远无法逃脱。永远永远，永远无法逃脱。
——托马斯·沃尔夫 《天使，望故乡》
看懂了托马斯·沃尔夫，才可能逼近青葱的迷惘
“天使，望故乡！”出自英国诗人弥尔顿的一句著名的田园挽歌《利西达斯》，美国作家托马斯·沃尔夫以它作为书名，写了一本关于故乡、关于成长的书，《天使，望故乡》。
美国电影《天才捕手》讲述的便是托马斯·沃尔夫在出版处女作《天使，望故乡》以及另外三部，后来被称为“美国版的《追忆似水年华》”过程中，与其编辑珀金斯，亦父亦兄的情感纠葛，天才总是迥异于庸常。
很多时候，故乡真的只能遥望。过年期间泛起了类似的情愫，却也无可奈何。诸如美国小说反映年青时那段光阴无聊空虚的文字，不胜枚举。在菲茨杰拉德那里的迷惘，似乎没落的颓废，·沃尔夫充满了史诗般的浪漫与激情。
青春必经过所有人，即便到来之前的憧憬渴望，强力幻想，基本上也是萎靡困顿两手空空一晃而过，什么都不会留下。就像王尔德那句拥有青春就要感受它，大意是不要陷入无知平庸和低俗。实际上青春本身也一闪而过，理想爱情和扯淡不留痕迹。
《天使，望故乡》的男主出生于1900年，所以作品写尽了一个世纪儿的成长与孤独，算是部典型的成长小说。其中素材来源于作者的生活经历，主要是男主从出生到成长直至大学毕业的人生历程。
尽管迷惘的含义是迷失方向精神幻灭之类，与同时期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等等，沃尔夫《天使，望故乡》所表达的迷惘，与此还是有一定的差异。除了海明威的绝望，菲茨杰拉德的放荡，沃尔夫要的是与己相关的剖析，这与之自传性的描述有关，更多的是许多人窥视到了与自己大同小异不甘心的平庸。
小说从男主的父亲写起，属于南北战争结束不久，有点艺术气息的石匠父亲辗转娶了当地大家族的母亲，注意，母亲是一直影响男主的人，而且她在此恐怕也是物质狂热追求者的代表，像大多数貌似淑女的女人一样，除了爱慕虚荣，也无其他，当然还有天生的母爱。
延绵不息，生儿育女，很快就是一大家子人了，男主便是家族最后出生的男丁。父亲这个词的含义深邃，不过在经历六七个孩子之后，男主的出生对已经烂醉如泥的父亲而言，可能又多了个能吃饭的家伙。大概于此便是男主孤独成长，缺少引领人的起端。
很孤独的是，沃尔夫用了不少篇幅描述男主出生前世纪纷乱，关键是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包括整个男主出生过程，他浑然不知。而母亲早已陷入追求物质的狂热中，盘算男主出生之后，如何尽快融入到房地产投资中去。
可是母亲还是“看到了他那双阴郁的眼睛，发现其中有种永不消散的东西，她清楚那是遥远而又难以琢磨的孤独感，就像望不到底的深井。”这是男主最早的孤独，与生俱来的孤独，世界喧嚣不停，没有谁在意他的到来。
童年的生活基本缺少欢乐，他首次经历了其中一个兄长的死亡，至少在家里待他温和，这是孤独的第一道创伤，而且难以愈合。因为年龄小，被执意与父亲分居的母亲带在身边，搬迁到南方客栈。男主继续用他阴郁的眼睛，扫描着客栈周遭的嘈杂，他这时候已经娴熟地捧本图画书，坐在炉火旁边，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成年旅客。
最关键的是男主的中学时代，《天使，望故乡》特别适合有少年心的人阅读，若是恰好与青葱距离不是太远，读起来酣畅淋漓，绝对甚于其他什么小说套路抑或新年祝辞。因为在中学时代男主遇见了赏识他文学才华的校长，一扫平日阴郁。
大学生活，男主依旧没有逃脱混乱糜烂的魔障，更加鄙夷自己逼近庸俗，他再次面临了亲人的死亡，家中与他谈得来的一位兄长去世给了他沉重一击。生而为人对死亡的认知恐惧，更加深了孤独痛苦，坠入深谷。
沃尔夫也给男主安排了一场爱情体验，按照作家本人这种剖析似的写法，并不是要对其他人做什么自上而下的俯视，而是在自身的逃避与痛苦上绝地重生。爱情或许是涅槃的一线生机，也说不定能毁灭一切。
男主认识了比他大五岁的初恋，可是不久就回到了家乡佛吉尼亚结婚了，男主因此消沉不已，因为初恋女是南方客栈的房客，所以男主的失恋找到了母亲、姐姐以及房客们的奚落，嘲笑他莫名其妙早晚落空的爱情。爱情这玩意，一旦抓得住摸得着，就与爱情无关了。
当然小说尾声，一家人还是各奔东西的活着。已经毕业的男主，也并没有能改变死水一潭的生活，此刻父亲的病加重了，混乱中一家人纠缠于财产分割，男主得到了母亲的允许，提前支出属于自己一部分，去哈佛深造。
诗人霍勒斯说，“你可以改变你头上的天空，但你却无法改变你的灵魂”。看样，走远是种努力也是种动力，至于孤独的终局，仍是免不了的。
【 绘画：威尔·巴尼特(美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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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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