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说音响】有“无损”音乐吗？没有啊
有“无损”音乐吗？没有啊
文 / 乐迪
iPhone8、iPhoneX 终于赶在各位年底拿年终奖前高调上市了，有一个卖点说，新款苹果手机终于接受“无损音乐”的播放了，因为它极其不容易地跟上了数码终端音频技术前行的步伐，支持了一种压缩音乐文件格式，就是FLAC。
很多人喜欢把FLAC称作“无损音乐”格式，这个说法很容易招人误解，以为这个格式记录的音乐就是“毫发无损地原汁原味”。其实这个无损，是指“无损压缩”，在压缩过程中“无损”，针对的主要是PCM录音文件，压缩一下文件体积，音质几乎没有变化，并不是说现场的音乐演奏是“无损”的。
类似这样的“无损压缩”音乐文件格式，除了FLAC，还有APE、WMA-Lossless等。只是目前在民间，FLAC最常用到，新款苹果手机也只支持FLAC这一种所谓“无损”格式。
“压缩”的损失和没有损失
我们很需要对数码文件进行体积的压缩，这是为了更方便更经济地储存和网络传送。我们当然希望文件压缩前后，其中的信息是完全一致的。比如给女朋友写信，附上照片，用ZIP压缩一下伊妹儿过去。发信人无意识间都是相信这个压缩和解压缩过程，是丝毫不会破坏和改变信件内容的。如果女朋友解压缩后看到的肉麻话是前言不搭后语的，照片貌似隔壁老王，估计这事就糟糕了。
前几年我们接触到的压缩工具，压缩文字一点问题没有；压缩照片会有细节损失，但问题也不大；压缩音乐压缩视频就发生问题了，解压后质量变不好了。这是因为音频视频文件数据量大、编码结构复杂。最典型的音频压缩损失就是mp3，音质不好了，所以今年早些时候，mp3被宣布出局，停止技术授权了。
像mp3这样的音频压缩工具，还有它的兄弟，如微软wma、苹果和诺基亚联合开发的AAC等，压缩解压后都不能“完璧归赵”，被称为“有损压缩”，对音质要求较高的爱乐人会觉得聆听感受不好，比如小提琴和中提琴的声音差不多，没有细节。这是为什么呢？
音频文件的有损压缩无外乎两种主要手段，一个是“剃狗毛法”，就是把狗狗那看似多余的、剃掉也不会被人看成猫的“多余狗毛”，有选择地剃掉。压缩比例越大，也就相当于狗毛被剃掉很多，离狗的原型就差距越大。
经mp3压缩后，红色部分不能还原
还有一个方法我称它为“方便面法”。方便面所以能把体积缩小，是里面的各种食物都共同含有水，如果共同地进行脱水处理，就能把食物压缩小。这就是合并并约除类似项。吃方便面的时候，我们把水再放回去，这相当于解压缩的过程。看官们注意，为了达到压缩目的，合并的是类似项而不是同类项，解压缩时把约除的部分再写回去，全部类似项都成了同类项，这就不是原来的文件了。方便面吃多了反胃也是一个道理，因为面条里的水，和调料、蔬菜包的水，不完全是一样的水，但我们倒回去的都是白开水，口味变了。
音频无损压缩思路很奇妙
“无损压缩”音乐文件的技术成熟于新世纪，采用的主要是“换位法”。比如一个班级是50个人，这里边有胖的有瘦的，如果无论胖瘦都是一人一个标准椅子，占地就多了。可要是把瘦的集中起来坐小椅子，胖的还坐原来的椅子，就能省出很多地方。解压缩时就是大家还坐回原来的位子，不都还是老样子嘛。
但是，不能就此认为FLAC这样的无损压缩格式就真的无损了，FLAC文件播放时，是要解码还原成wav文件的，这个编码又解码的过程都是有差错的，称之为“加解码损失”。这取决于电脑或者播放器的精度，以及系统的等级。如果我们使用家用电脑来加解码使用FLAC，这种系统差错还是挺大的，甚至能听出来原文件和FLAC文件的细微不同。只是这种损失再大，比起mp3之流要小得多，小到一般聆听可以忽略不计。
可以忽略不计不等于不存在，要求高的爱乐人在保存音乐文件时，最好保留原文件，建议不作无损压缩处理，这样今后不会后悔，这当然有一定代价。
聆听界的“无损音乐”是没有的
我们把概念换一个角度，以无数据压缩方式录制的CD或者更高级的SACD唱片，音乐就无损吗？哪里哦，根本就是损失很大。
话筒拾音，变换成电信号，这里面就有本质的损失；电信号要模拟放大，放大电路有波形失真，这就是损失；模拟信号要作AD转换，中间有取样编码过程，这个损失还要大。CD唱片的取样频率只有44.1kHz，这么低，信号曲线千疮百孔，没有损失才怪。就是SACD，取样频率极高，但信号曲线还是不连续的啊；唱片播放时，数模转换也有损失；前级放大器、功放都有放大损失；喇叭就不谈了，这种辐射声波，哪里是乐器声波发生的方式。说没有损失就是自己骗自己。所以，音乐做成了录音，无论压缩不压缩，损失都无处不在。
现场的声音如果是最右边的样子
你在家听唱片可能是最左边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们坐在音乐厅里听现场，总没有损失了吧？不是，损失也很大。音乐厅是有回音的，台上乐器发出的直达声，和回音声混在一起，声音就变了，这就是损失。音乐厅的每一个位子，这种回音干扰都是不一样的。不要相信音乐厅设计师说的，什么每个位子的声音都是一样的，骗人嘛，不信你买张2880元的票子，再买张80元的票子，黄金位和垃圾位都去坐一坐，这声音会一样吗？恐怕声场就完全不一样，这不一样，就是损失的大小。
音乐厅里那么多位子，听到的声音差别很大
说绝对了，在音乐厅，你周围坐两排身高180厘米的胖子，和坐两排小学生，你听到的声音都会不一样，高大胖子是会减弱你周边的近场回音的。
作为音乐聆听界人士，不要太在乎有损和无损，只要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尽自己的能力去保存和聆听损失小的音乐音响，而不迷信有什么绝对无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