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年鉴•年集备选•小小说】京城寻后妈‖黄朝忠(湖北)
【作者简介】
黄朝忠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湖北省作家协会、民间文艺家协会、诗词学会会员,襄阳市寓言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市小说学会、民间文艺家协会副秘书长,《百花园》《芙蓉国文汇》签约作家等。迄今在国内外240多家刊物发表各门类文学作品3300多篇(首)。其中被他刊转载、获奖和入选书中作品23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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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佳传世经典小小说年鉴(2018卷第一部)》备选作品
京城寻后妈
作者:黄朝忠(湖北)
学校刚放暑假的第三天,15岁的哥哥罗善善就背着父亲,带着13岁的妹妹罗美美,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特快列车,去寻找可亲可爱的后妈冯媛媛。这是为什么呢?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罗善善兄妹家住罗盘村,父亲名叫罗辛勤,是个地道的种田老农民。罗善善5岁、罗美美3岁那年,罗辛勤的爱妻刘香琴不幸癌症离世。妻子刘香琴这一走,可把罗辛勤给“走”苦了。
罗辛勤当爹又当娘,里外一把手,耕种收获、堆打扬晒、做饭洗衣、喂养禽畜,这一切都落在他身上。不止如此,他同时还要呵护一双年幼的儿女,照顾70多岁的体弱母亲,这让罗辛勤实在吃不消扛不住。
好心的家门二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便四处打听给侄儿物色一个女人进门,好替他分担家庭务事。后经人介绍,一个邻乡离异的少妇冯媛媛嫁给了罗辛勤。这冯媛媛不仅人生得漂亮好看、温柔贤惠,又知书达理、为人和蔼,还年轻罗辛勤6岁多呢。
冯媛媛进罗家门时,还带来了自己4岁的儿子雨雨,后来改名叫罗雨雨。自打冯媛媛进了罗家门起,她就担起了一个“贤内助”应尽的责任——做家务事儿:烧饭、洗衣、养殖、种菜、和丈夫下田干农活等。同时,她还是个心地善良、勤俭持家,厉行节约、体贴丈夫、爱护儿女、孝顺婆母、和好家庭、团结邻里的好女人。
罗辛勤非常惬意,他认为,前妻刘香琴是个好妻子,而后妻冯媛媛也是个好老婆,而且她在处世为人中不亚于前妻刘香琴。左邻右舍老少爷们也羡慕罗辛勤上辈子烧了高香,娶了个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后妻冯媛媛。
谁知,冯媛媛进罗家门后才发现,她和婆母相处并不容易。受封建思想感染的婆母又捡起她那套“老家规”来约束“后儿媳”,用传统的家风、家训、家教和家规来管制约束冯媛媛。
开始,冯媛媛倒也理解和接受。她认为,一个好的家庭,没有规矩也不成方圆。婆母用祖传下来的家风、家训、家规来教育、要求下一代孝老爱亲、扶危济困、诚实守信、勤俭持家和道德孝善,这是续一个家庭祖辈的传承,是正事,有必要。她作为后来的儿媳妇,理应服从,遵循做到,不能破了罗家的规矩。
谁知,婆母却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有时没事找事,无端刁难冯媛媛去做那些女人做不了的事儿。她如果还嘴不做,婆母就骂她不懂家风、家教规矩,不配做她的后儿媳妇。特别让冯媛媛难以容忍的是,婆母认为罗雨雨不是她的亲生孙子,经常冷眼歧视,怕他吃了穿了。背着冯媛媛就处置雨雨去做孩子做不了的重活、脏活。如果雨雨犟嘴不做,她就处罚雨雨下跪,不准他上学读书。
冯媛媛见老公罗辛勤不敢制止母亲做这些事,她也失望了。无奈,只好写封离别信放在辛勤床头,说自己带儿子雨雨出门一段时间,待婆母思想转变好了她再回来。谁知,冯媛媛母子这一走就再杳无音信,也断了通讯联系。家庭内外大小事又落在了罗辛勤身上。他痛恨地埋怨母亲不该用那套充满陈规陋习的过分的家规来约束后儿媳,更不该歧视、虐待、打骂罗雨雨。
母亲却理由十足地说:“辛勤,我这是在遵循祖传下来的家风、家教、家训和家规。一个家庭没有规矩约束,你东他西,我行我素,各说各的,各干各的,家庭不就无方圆,不就乱套了吗?”母亲这话虽然也有几分道理,但也不能用太过分的家规约束后儿媳冯媛媛和她的儿子雨雨啊!后儿媳冯媛媛走后,她见儿子辛勤又忙里顾外地辛苦起来,她也在后悔责备自己。
光阴似箭,转眼罗善善就15岁了,罗美美也13岁了,他们读初中了,也懂事了。一天,罗善善在路上碰见村里的大牛叔,大牛叔告诉他,他到北京旅游期间,在王府井大街看见了冯媛媛。本想叫住她,可还未来得及追上,冯媛媛就钻进一辆的士一溜烟跑了。
“大牛叔,你说这话是真的?”罗善善急问道。
“我看准是你后妈冯嫒媛,错不了。”大牛恳切地说。
事后,罗善善心想:“如果大牛叔看清是我后妈冯媛媛没有错,我不如趁暑假期间和妹妹一起去北京把后妈找回来。”他向妹妹说后,妹妹罗美美高兴地说:“哥哥,我们跟爸爸说一声,明天就出发。恰好,我也很想去看看美丽的首都北京大城市啊!”
罗善善说:“不能告诉爸爸,他知道后,见我们年纪太小,是不会放我们出远门的。要不,我们临走时给爸爸留个纸条吧。”
“嗯,好办法,就这么定了吧。”美美欣然道。
兄妹俩出门时,将爸爸放在屉子里1000块钱拿走了,并留下一张纸条说明用处,让老爸别骂他们偷钱,也别担心他们出事,找到后妈会尽快回来的。
晚上,父亲回家一看纸条惊讶不已,担心他们兄妹都才十四五岁,又从未出过远门,万一路上遭遇不测,他可就塌天了啊!罗辛勤想,北京那么大,上哪找后妈,这不是在异想天开,大海捞针吗?为此,他操心操得寝食不安,时刻担心着一双儿女,生怕出现意外。
再说罗善善兄妹俩,为了节省身上带的有限资金,到了北京火车站后,他们不住旅店,不上饭馆,而是买几个馒头和几瓶矿泉水带在身上。饿了啃个冷馒头,渴了喝口矿泉水,晚上睡在街道屋檐背风处。因为天气还热,投宿“露天旅社”倒也没事。
一晃四五天过去了,兄妹俩没有打听到后妈的蛛丝马迹不说,美美却突发高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这可把善善吓坏了。他见路人经过,就跪地磕头,祈求好心人救救他妹妹。
这时,有个年逾六旬,面和慈善的老人驱车路过,他见罗善善泪流哭泣,又见身边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便停车下来问善善是何故。善善说了原委后,老人顿生恻隐之心,忙叫司机把小女孩抱进车里,赶去自己家对门的康乐卫生所看医生。那儿距自己家近,照顾方便。
来到康乐卫生所后,医生经检查鉴定,说罗美美是遭受风凉导致感冒高烧的,挂两瓶吊水液,服三顿药丸就没事了。这时,老人又吩咐在他家打工的一个仆妇到卫生所照顾小女孩。这仆妇是个好心女人,她来到卫生所给美美端茶递水,买好吃的,还在病床头与美美拉家常,问她是哪儿人,叫什么名字,为啥兄妹流落街头病了没人管,咋不给家里爸妈打电话呢?
罗美美伤心地说了原委后,仆妇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你是罗美美,和哥哥善善来京城找后妈的?”
“嗯。”罗善善接过话说:“我后妈对我们可好了,我们舍不得她,也不能没有她。可就是我奶奶对她不好,还虐待我后妈带来的儿子雨雨。因此我后妈受不了,才带着我弟弟雨雨远走高飞了。
后来听村里大牛叔说,他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不远处看到了我后妈冯嫒嫒。所以,我才带着妹妹来京城寻找后妈。谁知,寻找了四五天也没找到后妈下落,妹妹美美也感冒病了啊!”罗善善还告诉仆妇,他奶奶两年前病故走了,后妈回去后再也不会受他奶奶的苛刻和窝囊气了。全家5口团团结结,和和美美,定会过上好日子啊!
“什么,你们奶奶她不在了?”仆妇听后惊讶不已,眼眶刷地溢出了泪水。轻轻地把善善揽入怀中,说:“善善,美美,我,我就是你要找的后妈冯媛媛呀!转眼八九年过去了,你们兄妹都长大了,长高了,相貌也变了。你们要不说,我真还认不出来啊!”
“什么,您是冯媛媛,我后妈?”罗善善扑通跪在冯媛媛面前哭道:“妈妈,您让我们兄妹找得好苦啊!快跟我们回家吧,我爸爸天天都在念想您,希望您和我们全家团圆。我奶奶她不在了,今后就是您当家做主说了算,再也没人限制您自由了。
我兄妹定会把您当成亲生母亲看待,无论现在或将来,我们兄妹都听您的话。长大后,我们再有本事,也要真诚实意地赡养您、孝顺您,让您老来享清福。还有弟弟雨雨,他就是我的亲弟弟,姊妹仨相互学习,好好读书,力争将来都能考上理想的好大学,有个出息。
妈妈,这些年您在北京没有回家亲眼看看,我们镇、村现在建设得比原来更加漂亮美丽啊!在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和孝善文化建设以及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理念建设等各个方面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新变化。”这时,善善又紧紧抱着后妈的双腿说:“妈妈,刚才我说要孝顺、孝忠您一辈子,都是善儿我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若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叫善儿我不得好死!”
“善善,谁叫你发这样毒誓?后妈我从进你们罗家门那天起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孝顺、诚实、守信的乖巧孩子。好,什么也别说了,等明天美美感冒好妥了,我就和你们兄妹回家,你爸还在家中盼望着呢!”
后妈还向善善兄妹说,救他们的这老人姓郝,名叫郝兴仁,办了个规模不小的服装生产私营企业。厂名以他儿子郝国富的后两个字取的,叫“国富服装厂”。他是主管,人称“郝老板”。他们生产的各种款式服装畅销海内外,经济效益可观。郝老板处世为人一向仗义、厚道,人们都称他“郝大善人”。
她在这个厂打工几年来主要负责后勤生活,说白了,就是为全厂几十名员工做饭,员工们都开玩笑叫她“冯厨娘”。不过郝老板对们母子很好,不仅付给她满意的工钱,还出资让雨雨在当地小学读书。
善善听后说:“妈妈,您说这话我信。郝老板如果不是慈善菩萨心肠人,那天他路过街头也不会救我妹妹,我兄妹更不会巧合见到妈妈您啊。这真是上帝在成全我们母子相见,天意啊!”
郝老人听说情况后,也为此高兴。他不仅支持冯媛媛回家团圆,还多付给她了一个月工钱,送给每人一套合体服装,说是表达他的心意,也是留个念想。同时,还为她母子4人买了回家火车票。这让冯媛感动不已。临别时,母子4人都热泪盈眶地跪在郝兴仁老人面前磕头谢恩,然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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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05
世界作家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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