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诗】王自亮《老同学》（组章）
文/王自亮
【作者简介】王自亮，河南省长垣县委宣传部。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睡在上铺的兄弟》
“睡在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
老同学打电话了，是我上铺的兄弟。
一句淡淡的，过得好吗？就再也没有了话语，只是一片沉默。
这个兄弟，以前可不是这样。
老同学，是不是在生活的磨砺中，都改变了性格和模样？
对床的老卜，个不高，人又瘦小，却每天都要讲些艳遇的故事。一次，他回来，头上带着些杂草。被大家好一阵嘲笑。老卜眯着眼睛，有一些得意。
老康那么强壮，肌肉像他写的颜体一样。为了一点小事，他和老卜开战，你看他吧，剥脱了上衣，一跳跳到门前的单杠上，嘿嘿地吼着，像一头蛮牛，在对着羊炫耀力量。
老宋总是那样自负，刚到宿舍，就把自己的一副墨迹贴在墙上。圆圆的嘴巴，总是唾沫横飞。追求的女孩不得，酩酊大醉，在操场上大喊本公子第一次为女孩喝醉。
还记得吗，那老张，有着周润发的模样，在校园第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初恋。说那女孩的眼光，就像电一样。倏忽躲闪，倏忽碰撞。热恋的老张经常一脸幸福的模样。在离校的前夜，他在学校门口烂醉，被几个人抬到了宿舍。
还有老王，单纯的面孔，有着太多不合时宜的敏感与深沉。每一场秋风，都牵动他细腻的心事。他是如此稚嫩，却总觉得那么成熟。
还有那老大，一身雪练的肌肉，笑呵呵的同时，不忘的却是刻苦的攻读。
门前的小酒馆，留下了多少青春的足迹。
宿舍的墙壁，刻下了多少青春的故事。
午夜的校园，又回荡着多少不羁的歌声。
老阎呀，永远是不苟言笑的冷峻。在那不动声色的面孔下，每一句话语饱含着令人发笑的力量。
老马呀，长发飘飘，最有艺术家的气质，长长的鼻子，细细的眼，却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狡黠。
老朱呀，大头小眼，一幅学究的深沉。那抑扬顿挫的语调，总像在给学生上课一样。却时常也会用一双小眼，打量身旁的女郎。
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怒，有人狂。有人在挥掷了青春，有人在怀抱着志向。
曾经的青春呀，你在哪里。
曾经的往事呀，你流落何方。
老同学，你们还好吗？
那刻着我们故事的墙壁，它还在吗？
那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她还好吗？
《老同学》
老同学，你近来过的好吗。是不是又把我们牵挂。
老同学，你还想起过去的岁月吗，是不是偶尔的空暇，又浮起淡淡的惆怅。
老同学，又去过曾经的校园吗，看一看，我们曾经的平房。
老同学，还记得那次酒醉，几个人把你抬回宿舍；一个人发疯，又围了操场兜圈大喊的模样。
在忙碌的空闲，总是会想起老同学，想起过去的岁月。
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老同学，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吧。
校园的白桦树还存在吗？那些，被吃了的“磨茹”，是否变了模样。那个曾经的女孩你还好吗？那夜深人静的校园，只有灯光还在淡淡的亮。
校门口的小饭馆总是那样小，啤酒总是那样淡，一伙人喝到半夜，就在墙角撒尿。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从不挟带任何水分的真诚。
老板的脾气很好，手艺却实在不咋样。
为了一个女同学伤感，为了一段恋情忧伤。为了一场约会，去故作潇洒。
还有那叫牧野的村子，冬日的冷风中藏着我们多少足迹。
一转眼，我们就在时光里漂泊。
一转眼，我们就迷失了家的方向。
一转眼，学校就把我们的一切吞没。
一转眼，我们就老了。
《超强》
又见超强了，很胖。从毕业后他就发胖了。
彼此见面，互相觉得陌生，话语很少。
忽然想起以往，十月的大学，一片白亮。浓绿的白杨，呼啦作响。走进平房五号，推开门，一张英俊的脸。黑黑的，他就是超强。
成熟，干练。就像一个哥哥，关照着我这个同乡。
校园的生活总是太多彩。可对于稚嫩的少年，一切都是晕头晕脑，像一汪海。萧萧的冷风撩乱我的乡愁，美丽的女孩又勾起潜藏的情愫。
当我第一次把恋爱的话告诉他，他呵呵笑着。眼角闪着一丝光亮。
大学的教室总是不固定，每一次上课，就像一次军团流动。我们浩浩荡荡，拿了包，拿了水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特殊的身份，注定了我们的另类。
我是一个敏感细腻的人。过于散漫的生活，让我无所适从，迷茫感伤。
当一天晚上的卧谈，我发着感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这一辈子不管风光与否，都要归于黄土。似乎一瓢冷水，浇熄了青春的热度。超强略带责备：年纪轻轻，怎么想些这样的话题。
这句话，我记在了心里。
后来，超强恋爱了。和班里一个女孩对眼。他说：你看，那眼神一会飘来，一会荡去，带着电。他的眼睛里也带着电。
毕业的那晚。他喝的烂醉。同学分离，爱情分离。这种破碎感和碾压感，让人崩溃。
他结了婚，但不是相爱的女孩。吵架不断。他整夜不回家。饮酒，玩乐。
我依然小心翼翼坚持着自我，躲避着坚硬的社会，重拾起遥远的梦想。
后来，有一次，找他。咬开两瓶啤酒。
感叹着：人生就是这一回事。想想，有什么意思？
他的父亲刚刚车祸去世。
我沉默。
生活加之于人苦痛和打击，分离和折磨，就像车辆出厂前的耐压实验。
挺住就是英雄，趴下就是懦夫。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