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沉香（42）妈妈，我要离婚｜小说
韩雪丽：沉香（41）各怀心事｜小说
文/韩雪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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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要不要告诉女儿贺东林的事，可是没等她有结论，贺宁那天回来了，她这次不像是简单的怄气，她大包小包，两个行李箱，一个双肩背包，好似是搬家。杨青满肚子话语，也说不得，只是担忧地看着贺宁，贺宁说，妈，你放心，我没事，我只是想冷静一下，就算离婚，又怎么了，我也能活的好好的，你不挺好的吗。贺宁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收拾好，她每放一件，就心里一沉，她的泪落了下来，她想，我还有个家，真好，我妈当年，在这里，有了委屈，投奔哪个。深呼吸了几次，她对自己说，贺宁，路是你选的，人是你选的，有什么可抱怨，坚强些，一切都会过去。杨青真的什么不问，只是饭后，说出去散步了。随后罗婷来了，还一进门，就给了贺宁一个大大的拥抱，贺宁都有些不习惯，想想上次，她们拥抱，还是她高考后，成绩单下来，两个人都挺高兴，做为欢喜，她们拥抱了一下。在西方很平常的礼节，在这里，就很少见。罗婷拍拍她，好了，有姐在，怕什么，你小时候，被人欺负了，都是姐给你打回来，说吧，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受了，不要为难自己。
她叹了口气，坐下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这里面，还有严副总的事，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他，也许他可能知道了。事情原也简单，就是宋大河想快速挤走严副总，可是本以为心高气傲的严副总，居然一心工作，不理这事，他整天泡在项目工地上，后来不怎么回公司，这让宋大河无计可施，到了半年度工作会议的时候，宋大河发现，这半年，他其实没做什么，可是严副总的项目，工程进度却挺快。他自然有些心急，他找了常子墨，他知道严副总的下半年工作计划，在贺宁手里，他所有的打印文件，都交给了贺宁。他要贺宁，发一份电子档给他，他好有针对性的，写自己的工作计划。还要严副总这些年的合同文档，他想知道，严副总那些合同，有没有问题。如果，只是下半年的工作计划，贺宁可能会同意，可是提到那些合同，她不肯了，她犹豫了，她想，那些合同，如果挑毛病，肯定能挑出来，严副总做事，论质不论价，质量都没的挑，可是价格，有些高于市场，这要是让宋大河挑起事端，问题就大了，她婉转的和向姐提起，向姐说，其实合同老板手里有，老板故意让宋大河折腾，是坐山观虎斗，我们可不能参与进去。贺宁当然拒绝，只说，都删除了，严副总当时有要求，她自然不能违规保存。因为他见过严副总打电话，让贺宁帮着查一份合同的付款日期。他自然找常子墨，常子墨自然劝贺宁，这关乎他的业务，贺宁生气，你不能只管你的业务，不考虑我的立场，这里不说哪个远近，我也有我的职业道德，再说，这样的事，我做了，以后，怎么在公司混，就是大老板知道了，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他让两个副总争斗是一回事，我把一方的合同，给了另一方，是另一回事，常子墨说，大不了你到我公司来。所以他们有几天，一直争一直吵，最后，贺宁终于厌倦了，干脆一走了之。罗婷杏眼圆睁，柳眉微蹙，这常子墨太没水准了吧，为了合同，至于吗，这太过分，你做的对，要不然，你也不能安心，还有什么职场前途。她沉吟，贺宁，我真的感觉，常子墨这个人，挺没品的，没有底线，他怎么竞争业务都说的过去，逼着老婆这样做，可不男人。她想替常子墨解释，可是却开不了口，她叹了口气，可能他是让业务逼的，我知道，我也感觉他有些过分。罗婷惊讶，不是有点，是非常，他做事，把公司命令员工那一套，搬到家里，当你是老婆吗，你有你的做事风格，怎么，要成了他的附庸吗。贺宁摇头，罗婷叹了口气，我感觉，你们做人不是一类，道不同，过不下去，不如趁早离婚，你们不是一类人。贺宁看她，哪里有你这样，我妈让你开导我，不是让你劝我离婚，你说的太轻易，罗婷皱眉，怎么轻易，他就是那样的人，骨子里自私，认为他是太阳，你就是围着他转，这样的想法，你怎么过。
可是要她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她开不了口，哪怕到了现在，她对常子墨，仍然没死心，她生气是常子墨做事，没考虑过自己的想法，少了尊重，多了自我，可是因为这个离婚，好似有些小题大做，她不明白，为什么罗婷对婚姻的态度，是如此，她不急于结婚，现在做的努力，是出国留学，和严副总似乎真的不是谈婚论嫁，她看看罗婷，你和严副总怎么样，还是为了应付罗阿姨。罗婷说，怎么转到我这了，我这次雅思成绩没过，还要努力，你说奇怪吗，他居然过了，我真没想到，他英语还不错。贺宁点头，严副总那个人，挺聪明的，看得出来，不过，就是搞不好和老板的关系，人太固执，估计，这样的员工，老板也头疼，现在分明是大老板想让他自己离开，如果老板开人，风险太大。罗婷皱眉，他就是那样，不过，挺有个性，我欣赏，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欣赏，不是爱情。罗婷一本正经，反正，他和我想像的爱人，不一样，我其实是喜欢那种开朗的男孩子，像他这样，沉默似金的，我真没想过，他话不多，不过，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次就记住了。贺宁摇头，不是记性好，是他心里有你，才会这样，她想想，我喜欢什么，常子墨知道吗，肯定不知道。
罗婷说，既然你暂时不考虑离婚，那也别想了，顺其自然吧，该干嘛还干嘛，谁离了谁，不是照样过，对不对。你也正常些，别让你妈为你操心。贺宁说，我知道，算了，省得她乱想，我告诉原因好了，其实，想想，到底算多大的事， 也不是，就是感觉，不舒服，为什么他一定要决定我做什么。不舒服。罗婷点头，可能，当老板习惯了，回家没置换角色，可是吧，就是员工，也不是真听老板的呀，不都是明一套暗一套吗，敷衍了事吧。贺宁心情好了些，有人说说，心里没那么闷了，她说，其实吧，我倒不是多么正义，我只是有些反感宋大河，做事不择手段，有本事你比人强呀，这算什么，我们老板要是重用他，也够可以的。这算什么，她看了看窗外的兰花，兰花开了，非常的明艳，有些花真美，她说，我妈这花，今年开的真多，有十八朵呢。两个人都有些惆怅，她们都长大了，不是少年时的无忧无虑，那时候多好，现在都要为婚姻的事烦恼。意料之外的是，杨青没有多少忧愁，她只是说，你呀，什么时候，让人以为，你是听话的人，你一开始应该让常子墨明白，你是你，他是他，工作上的事，互不干涉，现在倒好，为这事闹成这样，你们俩，哪个也不了解对方，他以为你脾气好，其实，你是有主意的人。贺宁点头，可能吧，是他误会了我，我也误会了他，想到误会两个字，可能真是一场误会。严副总还是听罗婷表述了一下，他皱眉，宋大河这个人，真不怎么样，用这种手段，可是，我其实不介意，就是贺宁给了他电子版合同也无所谓，业务就是业务，一分价钱一分货，大老板明白，要是拿这个说事，我真不怕。罗婷看他，别不知好歹，我朋友是人本分正派，不喜欢这种行为，人家是有原则的人，你也别想的简单了，你到底还是和你老板沟通一下，达成一个协议吧，你既然要把项目做成，就和老板各让一步，没必要弄成这样，他弄个人给你找麻烦，非要麻烦出什么才行吗？总题是要解决的，你又不是解决不了。严副总皱眉，麻烦，我们那个大老板，老谋深算的，就是想节约成本，我能怎么解决，我要的是项目品质。哪怕这项目是他的，是他公司，可是我经手的，让人说一个赞字，就说销售中心，现在谁不夸销售中心做的有文化艺术气息。罗婷点头，我承认，是有格调，可是你也要替老板想想，人家不容易，谁的钱不是钱，有些事，也要互相体谅。
严副总听着不太顺耳，如果是别人，早反驳了，可是罗婷，他到底忍着听完了，他说，隔行隔山，有些事，我解释不清，你不懂。他说完了，有些惆怅，这一刻，他发现，罗婷并不懂他。可是罗婷笑笑，我知道，不过人性是一样的，你们不是说，什么性价比最高吗，少投入多产出，老板的想法就是如此，你要和他打交道，不能完全让他适应你懂你，你也要理解人家懂他呀，要不然，如何相处，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你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宋大河不过是个打手。他心里也烦，可是不知道如何和老板沟通，应该说，都是老板主动找他沟通，他才不耐烦的去，当时来时，明明看老板也是雄心壮志，怎么现在，不见钱进来，就急了眼，哪里像成大事的人，他也有些失望，可是他对项目，真有感情，他要把图纸上的那些，变成现实。他想了想，决定找向姐聊聊，人家都说向姐是老板的心腹，公司成立向姐就在公司，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是向姐，不是流水的兵，她成了铁打的营盘一部分。找向姐容易，她不迟到不早退，外面跑的事，都安排别人，她似乎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公司。向姐正拿了一块布，清理花叶的尘土，很专注的神情，似乎这就是最大的事，她看见严副总，微笑，您请坐，我马上就好，她把最后几片叶子上的土，清理干净了，然后拿纸巾擦洗了手，微笑坐下。我让贺宁给您泡茶，严副总摇头，不用了，我们聊聊，我有些困惑。开始是微笑，后来皱眉，后来叹了口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愿意把项目继续下去，只是不知道老板如何会改变了态度。向姐说，有些事，开始的时候，是规划，进行中就是现实，对于老板来讲，他的压力比你大，资金的事，不归你负责，他看着帐上的利息，不可能不焦虑。而且，开门多少事，房租水电员工的工资，工程的投入，各方面关系的打理，这都是事，应该说，你专心做事，可是这个专心的条件，是老板创造的，对不对。向姐说，我知道你有梦想，可是资金就是翅膀，没有翅膀，怎么飞。向姐说，我建议你直接和老板聊一聊，表态一下，有些事，你尝试着让一步，老板既然要权威，你总要给个面子，即使他支持你，也要心甘情愿，当然项目最后的受益者是他，可是那要多久，而且，如果撑不下去，他可能会卖了这个项目。或者请第三方入股，那样会更被动，这不是没可能，讲真话，他最初的预算，早已经超过了。
他真的找了老板，也表态，愿意配合老板，把项目运营下去，希望大家同心协力，老板倒是挺高兴，只是他出去了，老板还是皱眉，态度是有些了，可是项目的方案必须改，要大改，那些太烧钱的，要去掉。这严副总同意吗，那是他所谓的项目的灵魂部分，别人不能超越的部分，才是项目的精华，没了那些，项目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项目。他抚头，他不是不愿意出精品，可是钱呢，钱从哪里来，现在，要么去掉一部分，要么和人联合，可是两者都有难度。老板倾向于，把项目调整一下，不太愿意与人合作，和人合作，等于失去独立的运营权，他可不愿意，他辛苦了几年，最后，桃子让人分享，他不乐意，不过，他找着意向客户，宋大河也找到了一家大的旅游公司，人家有合作的意项，而且对于后期的招商也有好处，他才有些积极性。他想，能不能只在业务上合作，毕竟，项目后期的运营，离不开旅游公司的参与和推广，那庞大的推广费用他可拿不出。所以他现在对宋大河的折腾，睁一眼闭一眼，给严副总找点麻烦，他乐意，可是他目前，没有撵走严副总的意图，毕竟项目还在建设中，懂工程的可是严副总，只是严副总管着营销推广，有些太持重，他在考虑，要不然，把营销划到宋大河那里，他宁愿和宋大河聊天，你能感觉他对你的奉承和讨好，这多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