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散句】老张家那堵墙

您说过，老人会老，细子（小孩）会大

老人似流星，一颗一颗地堕下

老宅，是您年轻时建的

那时，老宅是您开枝散叶的福地

子孙满堂之后，您老了，老宅也老了

不知什么时候，老宅倒了，剩下一堵墙，一扇窗

又过了一些日子，您的女人走了

有人告诉我，您默默的，站在那堵残墙旁

轻轻地，抚摸着窗口裸露的砖，那砖石布满苔藓

又过了一年，您也走了

老宅那堵残墙还在，山墙顶也长满了苔藓

旧宅地里，不知道是谁，种了甘蔗和辣椒

那晚，老张家的祖堂，我看到一床红色的绸面被，盖在您身上

点了三炷香给您，我过去看那堵墙

秋夜的风，从砖窗的孔洞钻进去

甘蔗和辣椒的叶子，轻轻抖着

我，举起染着夜色的手，抚摸着窗口的砖头

三年了，今晚我又来了，我带着璁儿来

给老张家香炉上了三炷香，然后回到那堵墙

墙还在，宅地里的甘蔗还在，辣椒还在

2021-9-15记，2021-10-10整理小城静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