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蒂:曾饰演祝英台的古典美女,却在生活中找不到呵护她的梁山伯

作者:山佳
上世纪六十年代,香港导演李翰祥执导的影片《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台湾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潮,从此黄梅调电影大为走红。
而影片中祝英台的扮演者,就是今天的女主乐蒂。都说红颜薄命,被称为古典美人的她,在事业上取得过巨大成功,但在婚姻的选择上却不听老人言,结果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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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蒂,原名奚重仪,1937年8月29日出生在上海,一个属牛的女娃。奚家,是赫赫有名的浦东望族。爷爷曾创办了“奚记营选厂”,也是上海滩著名的实业家。
可是,就在乐蒂出生的前一周,老爸在餐馆与朋友就餐时,被日机空投的炸弹炸死。可以想象,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转眼间就与夫君阴阳两隔,这个中滋味肯定永生难忘。处于哀痛中的母亲,要说不影响腹中的胎儿,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
在老爸生前,一直认为妻子腹中的宝宝,是个男娃,于是就为其取名“奚重义”。不过既然落地一个女娃,老妈既来之,则安之,改名“重仪”。乐蒂上有二姐三哥,于是家人都称她“六弟”。六弟还未出生就成了遗腹女,因此哥哥姐姐们都特别怜爱她。
02
老爸走后,老妈就经常与孩子们住在娘家。说起乐蒂的外公顾竹轩,一个青帮头子,上海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门下的“天蟾舞台”,在沪居于四大舞台之首。京剧名角梅兰芳来到上海,都会到此亮相。当时有句俗语“不到天蟾不成名”,广为流传。
近水楼台先得月,乐蒂从小就常去外公的天蟾舞台看戏,生旦净末丑她都有自己的心得。
一切渐渐走入正轨时,天有不测风云,老妈因突发心脏病离世。这一年,乐蒂只有11岁。
从小没爹,青春期又失娘,乐蒂的命可真够悲情。好在上帝关上了门,又为她打开了一扇窗,外婆视乐蒂为自己的心头肉,就像《红楼梦》中的贾母贾太君,对外孙女林黛玉一样呵护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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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外公外婆就带着乐蒂手足迁居香港。初到香江,乐蒂听不懂当地的粤语,外婆就为她请来家教,专门辅导。后来,又送她进入伊维英文学校就读。
从小沐浴在戏曲世界里的乐蒂,在伊维英文学校如鱼得水,各种学校演出,各种文艺活动,都少不了乐蒂的影子。
乐蒂平时唱唱曲,跳跳舞,外婆都无二话。但外孙女要把演员当职业,外婆就不开心了。原来1953年,乐蒂中学毕业,考入长城影业公司。当演员,是她的一个梦,她必须实现它。
外婆苦口婆心地劝乐蒂“开口饭不好吃,名利场,是非多,你这种与世无争的性格真不适合当演员。”
但乐蒂又怎会因外婆的反对,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呢?一个初涉人生的乖乖女,又怎能了解世道的艰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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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蒂进入长城影业,总经理袁仰安利用她的小名“六弟”的谐音,为她起了艺名“乐蒂”。
虽说初入影圈,但乐蒂还是感到一丝丝残酷。在长城影业,夏梦、石慧被公司力捧为长城长公主,二公主。本以为按部就班,乐蒂会成为长城三公主。没想到,陈思思后者居上,占据了长城三公主的名头。这就好比当年的香港乐坛,四大天王有了封号,其他人再优秀,比如嗓音零瑕疵的李克勤,只能望“天王”兴叹。
在长城的五年中,乐蒂演的大都是配角,曾为夏梦配戏,因此有了“丫鬟命”的人设。
别人怎么看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如何看待自己。在自己能够控制的地方下功夫,这是乐蒂的信念,当不了女一号,那就静下心来看别人怎么演。片场之外,乐蒂学音乐,看美展,学书法,总之功夫在诗外,能提升自己演技之处,乐蒂都会默默吸收。
与长城的五年合约,乐蒂只演了一次主角,片子就叫《捉鬼记》,说起来也是够憋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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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在长城影业能让乐蒂感到明亮之处,还是认识了高远。
那是1957年,乐蒂被外借到凤凰影业拍摄《风尘尤物》一片,与她配戏的男主角就是高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高远很欣赏乐蒂沉稳安静的性格,乐蒂更迷醉于高远的细心呵护,两人相爱了。
1958年,与长城的合约期一满,乐蒂转身去了邵氏。人挪活,树挪死,正是在邵氏,乐蒂得到了李翰祥导演的赏识,并成为他的御用女主角。
两人合作的第一部作品《妙手回春》,乐蒂一人分饰五个角色,经受住了李导的考验。
李导的《儿女英雄传》,乐蒂又是女一号。该片,还成为港台两地的“年度十大卖座电影 ”之一。
最令人难忘的,是乐蒂版的《倩女幽魂》,这也是第一部进入戛纳电影节的华语影片。影片中,乐蒂的古典美人气质,让西方观众充分领略到什么是美丽女神的化身。
而《梁山伯与祝英台》一片,更是达到了乐蒂演艺事业的巅峰。凭借祝英台一角,乐蒂斩获第二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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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投邵氏的乐蒂,红遍香江。但事业顺遂的她,并未忘记高远。
当乐蒂离开长城影业时,曾叮嘱自己的闺蜜陈思思盯着高远,意思是别让他人靠近。可陈思思真就做到了,她不让其他人靠近高远,而自己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次次制造与高远相处的机会。日久生情,高远拜倒在陈思思的石榴裙下。
没想到“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戏码,竟让乐蒂尝尽苦果。不甘心又如何是好,总不能抓住陈思思大摇特晃,“你为什么抢我的男朋友”。塑料花友情的假闺蜜,就此罢手,谁让自己不能带眼识人呢?
这时,同为演员的陈厚,进入了匀蒂的视野。陈厚,上海人,与乐蒂同乡。说起昔日老上海的一花一草,都让乐蒂感动,仿佛又回到了绕膝老妈的日子。一来二去,乐蒂沉迷在陈厚的温柔乡里。
当时的陈厚,有妻子有孩子,尚未离婚。与这样一位男子交往,乐蒂真真有些走火入魔了。外婆,多年行走江湖的老板娘,她还能看不出陈厚的路数?因此,她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
俗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乐蒂自己有能力赚钱买花戴,又何必被一点点温情所打动?
1961年,外婆过世,陈厚也办好了离婚手续。1962年1月19日,在哥哥的反对声中,乐蒂还是成为了陈厚的新娘。同年9月4日,千金陈明明出生。
07
起初几年,陈厚是一位深情的夫君,慈爱的父亲。日子渐长,他的花心男特质大放异彩,经常在外面与他人有染。
遇人不淑,乐蒂自认“不听老人言”。但苍茫的日子里,乐蒂还是一次次准备将大量的安眠药一吞而下,眼不见,心不烦。
但女儿明明的存在,令乐蒂还是对此世界有所依恋。抽刀断水,乐蒂提出离婚,但陈厚还是大言不惭地希望“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乐蒂二话不说,转身向法院申请分居,她带着女儿离家,与哥哥雷震住在一起。
经此磨难的乐蒂,为了离婚,竟上演捉奸在床的戏码,彻底将陈厚重重地摩擦在地上。
1967年10月3日,经法院判决,乐蒂正式与陈厚离婚。5年的婚姻,终在一地鸡毛中落下了帷幕。
08
逃离围城的乐蒂,开始一心一意创事业,她与哥哥雷震联手,创办金鹰影业。乐蒂,是第一位创立电影公司的女明星,可见她的格局与视野。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乐蒂在金鹰影业主演的《风尘客》及《太极门》,均不卖座。雪上加霜的是,她苦苦积攒多年的资金、投资的股票也都云消雾散,赔个底儿空。1968年,乐蒂宣布退出金鹰影业的合伙人。
正当1968年秋冬之际,乐蒂接下电懋公司的两部戏《雾》及《翠湖春断》,并拍好了定妆照,打算卷土重来。12月27日,噩耗传来,乐蒂身亡。
有传言说,乐蒂是因事业与感情的双重不顺,自杀身亡。但警方的调查报告及医院的诊断报告,均提及乐蒂不是自杀,而是突发心脏病而辞世。毕竟,乐蒂的老妈、外婆,均因心脏衰竭而去。
2004年,香港著名导演王天林,即王晶的父亲,在接受记者访问时,透露一个重要细节:当时昏迷在床上的乐蒂,仅穿着内衣,如果她要自杀,绝不会这样做。
1968年12月30日,乐蒂安葬于香港长沙湾天主教坟场,长眠于外婆的身旁。毕竟,与挚爱的外婆比邻而居,会带给她更多的回忆与美好。只是在九泉之下,外婆会责怪这个任性的外孙女吗?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其实我们都知道爱会消失,承诺会失效,人们会走散,只不过我们都执着相信自己会是例外,到最后无一例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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