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合:期待新区更美好
黄堡文化研究 第145期
期待新区更美好
陈文合
位于新区的铜川市政府外景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耀县人,说来惭愧,自己对耀县的风物人情、地域状况却了解得很少。就拿县城来说,高中毕业以前仅去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随父亲进城给生产队的牛买药,一次是和二哥一起到县城旁边的河东一个白灰场拉石灰。那一次,几乎是与县城擦肩而过,是绕着县城走的。严格来说,在我高中毕业前的十七八年,我只是到过县城一次,而且还是在很小不记事的时候。大山的闭塞使我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山的孩子。一九七八年,在阿姑社中学上过一年半初中之后,我便进入了航空部第623研究所子弟学校,这样,除了我们村的人和有限的几个亲戚之外,村子以外的世事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以至于现在,我走在耀县的大街小巷和广袤乡村,竟遇不上一个像样的同学。我常常想:“我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呢?是铜川人还是耀县人,或者是西安人?”我没有故乡,因为故乡从小就对我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所以,我很少写怀念故乡的文章。就拿下高埝来说,虽然被人称为耀县的白菜心,但我却没有去过。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出贼和出“秤客”的地方!一个干得冒烟没有水的旱塬。小时候常听大人讲:西塬上下高埝乡竟是些贼娃子,竟是贩粮收粮在秤上跌人的“跌客”!可不敢和下高埝的人染!小时候我知道它之所以后来能够浇上水,使整个塬上的旱塬地变成水浇地,那都是因为将我们村边的河水截了去,像强盗一样。他们那里有水了,而我们村的自流灌溉的水地,却变成了飞沙走石旱得冒烟的旱地。我童年眼里故乡那清汪汪的河水再也没有了!那时,故乡的水是多么的清啊!多么的大啊!我从小就在水里爬,在水里游泳,打江水,嬉戏,可如今呢?干涸的河里没有一滴眼泪,眼泪都流干了。由于故乡的水,后来上大学和工作之后,人们还惊奇地喊:“一个黄土高坡上的旱鸭子怎么能在水里那样扑腾?沙湖里可以游泳,巢湖里可以游泳,长江黄河的边上也可以游泳,真不像一个旱鸭子?”每当回家,抬眼望去,故乡有什么?除了被开山炸石挖得面目全非的裸露的石窝子和干涸的河床之外,什么也没有!绿水何在?青山何在?繁华的信箱厂子、热闹的街市何在?什么也没有,除了满目疮痍,除了荒凉和烟尘,还有什么?我真是恨透了我的更大概念上的故乡的那些人,恨透了夺走我故乡的美丽和我美好记忆的人!我恨透了那些官员,那些下高埝人,那些富平人,那些三原人!是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截断了我们的河水,并且永远不再给我们!故乡地头那吱吱扭扭的水车和可以洗脚洗手的绿水再也没有了!这是我的悲哀,这是我故乡的悲哀,这是我童年记忆的悲哀,这是我心灵美好回忆的毒药!我对于大故乡耀县不认可的地方,大概就在此。
耀州(耀县)街拍
如果说我小时候去过一次下高埝,那也只是一次十分十分地偶然。我的表姐结婚,嫁到一个被人叫作“仁和村”的地方。那时,我只知道那里是富平县的地界。我想,我的表姐是嫁到了一个很远很远出了县界的地方!然而,四十多年以后,也同样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从表姐夫那里知道,仁和村就是下高埝塬上,仁和村是下高埝塬上陈坪村的一个自然村;而陈坪村是下高埝乡的一个村民委员会,现在称为铜川新区正阳路街道办事处陈坪村,属于新区管委会管辖。这就算我无意识中到过下高埝的一次经历吧!
一九八六年,当我快从学校毕业的时候,我和一个初中的农村同学到下高埝进行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游!我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到下高埝的乡政府、中小学和几个村子逛了一圈。这一次是我真正的到下高埝乡这个地方。我和我的同学去了下高埝、中高埝、上高埝、白家村、肖家村、乡小学、中学、乡政府,还骑车到了玉皇阁,翻过水库坝面,到了对面楼村的塬上,这一次我才真正地知道了下高埝。一九九六年至一九九九年,因为我们单位在耀县柳林乡包了一个扶贫定点村,而我正好又在耀县下乡,当另一个包村的同事有病请假之后,我便于一九九七年替别人代包了一段村上的业务。有一次到村上办事,当班车走到石仁坡塬畔的时候,我看到原来的老路上正有一个人在麦地里指挥一台推土机,远处西南的方向也隐隐哟哟看见有施工的机器和场面。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新经济开发区”是真正地启动了!这眼前正在推土的,便是后来被称为“华原东道”的地方。那远处正在施工的,正是市政府办公楼的施工工地。这一年,新区的实质性建设真正开始!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看见新区东一片、西一片,开始了天女散花般地建设。经过五六年的建设,新区有了新的模样。那时候,许多人对新区的建设都表示反对,包括一些老干部在内。大家都在观望、等待、讽刺、谩骂!然而,就因当时的市领导陈双全的强势和执着,新的城市的雏形才得以建立,主要的干道和基础设施才得以建设起来。虽然有些工程显得有些粗糙、落伍和缺失,但总算把一个像模像样的摊子铺开了,铺在了西边的旱塬上,而且还用概念偷换的方式将市政府搬迁到了那里。从那以后,市级部门的人才铁了心,逐步地往下搬。我们单位是最保守的,直到二〇〇四年“五一”以后才搬到新区。这样,我才变成半个新区人。之所以叫半个,那是因为白天上班在新区,而晚上睡觉却要回到老市区。这样忽忽悠悠了几年,二〇〇七年秋季,我才正式搬住新区。这时,我又重新过起了牛郎织女般的生活。老婆在老市区上班那是无疑的,谁有能耐能把媳妇调下来呢?谢天谢地,二〇〇八年年底,老婆终于提前退休了,我成了真正的两耳不闻世外事的上班一族,老婆成了全职太太。我们一家都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新区人!不但入住了新区,而且将户口也从老市区的红旗街迁到了新区的正阳路,死心塌地的当了一名新区的“农民”!由于新区的基础设施还不够完备,特别是商业服务设施还不够齐全,所以,我们经常还要到老市区去买东西,因而我们也有了一个新的称呼,被叫作游走的一族。长期“老区”“老区”地叫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去延安老区还是铜川老市区?人们总爱把那一个烦人的“市”字去掉,经常口头喊的就是老区老区,而不是“老市区”。因为新区人口少,商店小,摊摊又都是原耀县那一帮旧摊主们弄的,新新小店,其货不洋,其语言不够铜川化,所以,我们住在新区的上班一族又被老市区的人戏称为“新区农民”!我们也转换角色,调侃似的以“新区农民”自居。就我个人而言,我从耀县的小山村而西安,而铜川,最后又落户到下高埝塬,人生的际遇大概如此,总是在不经意和不知不觉间原地画圈。然而人也是“贱”,在哪儿呆久了就会觉得哪儿好!我在新区呆久了,竟不愿再回老市区去。一进川口,看见川流不息的人流、车流、商贩流,就头疼;看到拥挤窄小的马路,听到糟杂“妄”乱的叫卖声,看到街头的花花绿绿,竟然不习惯了,竟然“泼烦”、“鞪乱”、“靸疼”!竟然心烦不已!难道我真的老了?于是乎,我心里说:“还是新区好啊!你看新区多清静,马路多宽,空气多好!”人啊,就是这种贱胚子!在新区“嬬”的时间长了,就觉得没意思,可到了老市区又觉得烦,又觉得还是新区好。这人到底是想咋?如今在新区住惯了,我还真喜欢上了新区!喜欢上了新区的马路,喜欢上了新区的高楼,喜欢上了新区的建设工地,喜欢上了新区的鸟语花香,喜欢上了新区的绿树,喜欢上了新区玉皇阁的天鹅和荷花,喜欢上了新区的牡丹和芍药;喜欢新区的蓝天,喜欢新区的白云,喜欢新区的空旷,新欢新区的平坦,喜欢新区的音乐喷泉,喜欢新区傍晚悠闲散步的人们,喜欢那些在阳光广场跳健身舞、扭秧歌、甩扇子、娱乐锻炼的人们!我想,如果新区再有一个大公园,有一个大的人工湖,有一些大的商场和高档时兴服装店,有一些文化娱乐、体育设施,新区就更美了!新区目前缺的最大的东西就是一汪碧水。水是有灵性的,只要有了水,新区就活起来了!当然,新区人气再旺一点,那就更好了。
铜川新区夜景
我想在新区洗澡,我想在新区游泳,我想在新区买书,我想在新区阅览、查资料、搞研究,我想在新区购买不那么土气的衣服,我想在新区看电影、听戏、看精彩的文艺表演、看精彩的体育赛事,我想……
如果这些都能实现,那么新区不就更美了吗?
作为新区的新市民,我期待新区更加繁荣,更加美好!
2010年1月11日发表于2010年《铜川新区报》第7期
陈文合
陈文合,笔名絚人,陕西耀州人,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检察官文联委员。出版诗集《洁净的天空》,散文小说集《一生中那些最温暖的花儿》。在各类地市级以上媒体发表作品八十余万字,作品多次获奖。
【编辑】孙 阳
【主编】秦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