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丨中医药行业的良心和意义在哪里?

第 317 期
有心弘扬中医,价格至少定得公道一些,高价会逼退患者,不要试图榨干患者,榨干患者其实是在消耗这个行业。
■ 医馆界  山楂

不管世人对大夫有没有很高的评价,大夫的职责就是拯救生命,所以这比任何行业来得更珍贵。然而不论它有多珍贵,如果无法领悟到爱心,就称不上是一名真正的大夫。这个人世间真正等待又期盼的大夫只有一种,那就是所谓的心医。

来源:电视剧《医道》

如果你相信人世间有“医道”,想必从字面也能体会其宏大磅礴,也一定能相信“由医入道,道以医显,医道同源”的存在意义,这句话是说你把人体领悟了,也就掌握了医道,而对医道的认知正是从天地万物自然之道转化而来。

医与道是互通的,正如我们想更准确地感觉一个事物,必定要通过深入的认识和理解。同样的,治疗患者为了有疗效,有必要了解患者的生活习惯和饮食规律。

在这里我想分享看完电视剧《医道》后的感受,这部剧非常的触动人。

剧中多次提及“心医”,这里的“心”我理解为内心的心、用心的心。生活中的其他职业也是一样,就好比媒体人对于所处的行业拥有话语权,因此媒体人更要谨慎言行,做自己的心医。

因此,我认为这部剧不仅是“医道”,更是“人道”。从“医道”寻求“人道”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从“人道”探索“医道”却很艰难,因为“医”本身就是善事,善能激发“人道”。

以下分享在剧中一些触动到我的对话,同时谈谈我个人的想法。

1

“面对病患时能够真心实意,拥有怜悯和同情心的大夫,才叫做心医。人世间真正等待又期盼的大夫,只有心医,不能只求虚名。

看到这句话时想起以前在药店工作的一件事。
那天下着雨,店内坐堂医生在帮患者看病,中药房一边在忙碌。我发现有一个处方笺中法半夏写的像 15g又像 25g,如果是误称那也差太多了,这可是一整个疗程啊。
这位患者的药已经拿走了,我问负责这张处方笺的实习生,她称的是25g,我又拿去问医生,他突然紧张起来,说这是15g啊!于是医生和店长晾下店里其他的患者,立马骑着电瓶车就追出去。
处方笺上只记了这位患者的名字和大概的地址,你们想想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汉冒着雨,着急忙慌追一个多拿几十克半夏的病人,路上遇不着还直接到病患的村子让村委会找人。
这位医生是真真切切地为患者着想,当时的他在我眼里就是“心医”。
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一包药多10g法半夏有必要吗,但这位医生想多的这十克,足以影响疗效,还可能中毒。
如果医生总以“反正吃了不会死人”“反正走都走了”来逃避,这是在将自己的职业操守狠狠丢弃。
从那以后,这位医生笔都拿稳了,15再也不像25了,实习生称完药也会认真多看几遍了。
2

“成为一个不受任何诱惑,能够尽心尽力照料病患的大夫,必须不断地警惕自己。

“如果大夫的心中所想的,不是病患而是成名,那就不叫贪念而叫罪过,肮脏的罪过。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在高处时容易迷失自我。剧中的许大夫在做民间大夫时想考科举,考中了科举想做御医,这个想法还是经别人之口才有所意识。
欲望总在不知不觉中生成,如果没有旁人鞭策和提醒,它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吞噬。
如果行医时照顾患者同时常常自省,那么即使行医的过程很吃力,也会努力提高水平。相反如果掉进欲望的漩涡,被金钱利益绊住脚步,结果便是久久的停驻,会怠慢医术钻研。
因此我认为境界能够间接决定业务水平
3

“大夫也分很多种。没有诚意只凭病名配药的大夫,依赖处方笺只让病人吃药的大夫,只想卖出昂贵药材的大夫,不看病人病痛只看病人外表对贫困的人不理不睬的大夫,给没有病痛的人捏造病名只想卖药的大夫。你想成为哪种大夫?

剧中许大夫救了许多曾经陷害他的人,也坚持医治那些不信任他的人,还会给患者开他们能够负担得起的药。
换到现实中,治疗疾病的时候,你给经济困难的患者省钱了吗?在可以有多种治疗的情况下,你可能会选择最好最贵的药,但这是患者能够承受的最优方案吗?这个代价是患者能够承受的吗?
患了严重的病就意味着要付出昂贵的费用吗?现代人连病都生不起了吗?西医一直以来都是不太便宜的,可是怎么好像连看中医都好像变得很奢侈?
医馆应该在哪个方面得到利润,这是需要认真衡量的问题。药品质量好所以定价高不是不可,但是“高”得合理吗?
有心宣扬中医,价格至少定得公道一些,高价会逼退患者,不要试图榨干患者,榨干患者其实是在消耗这个行业。
4

“如果尽早留意瘟疫,平常多关心的话,至少还可以预防发生这么多人枉死的惨剧。没有走入各个角落,每天躲在惠民署里,只想仰赖医术治病的我们,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人在安逸的环境中,对理想会有所怠慢,因此坚定的信念需要被重视。
就像新媒体人,慢慢可能会变成玩转文字的机器,做文案的人知道什么风格的文字会吸引读者,于是你不加以思考写出来的东西读者也会为你买单,但是这样的文字显然已经失去意义,也就是所谓的失去灵魂。
每一个行业都需要用心思考,偶尔停一停,不要太着急,也不要太安逸,尤其如果你干的是实事,更应该听群众的声音,客观地看待现实,尽量使方向正确,你才能发挥到好的作用。
5

“他就像在地底潺潺流动的清澈的水,在阳光下扬名立万风光度日是件容易的事,困难的是默默地奉献自己并温柔的滋润所有干涸的人心,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懂得真心为病患付出爱心的一位——心医。

这段话的“他”指许大夫。在这部剧的最后以画外音的方式呈现,画面很美,无法忘记。
许大夫能有剧中的成就,除了自己后天的努力,跟他的师傅柳义泰也有很大的关系。
柳义泰在生前对许大夫已是谆谆告诫,临死时竟还将自己的身体留给徒弟,让他在自己尸体腐烂之前解剖,观察人体内五脏六腑和各经络关系,以此深造,造福万民。
他始终认为治疗病患,心境和人品比医术更重要。
柳义泰虽然有个医术很高明的儿子,但是脾性浮躁,学医动机不纯,因此他还是将身体交给了徒弟,有多大的信任和托付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这便是“非人不传”吧,只将自己的技术传给对的人。
据我所知现在有一些医馆有自己的研究院或培养体系来培养医师,这样的好处当然是人才资源可控。
但是培养一个德才兼备的中医师很艰难,医生这条路很漫长,需要研究院/需求方、导师、学生三方的坚持。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总有人学到一半便离开,那么剩下能坚持到底的人,大抵才是医馆所需要的医师吧。
《医道》这部剧其中有一集是大夫为一个将死的小女孩急救,竭尽所能但最后孩子挣扎了一下又闭眼了,她的父亲对着大夫撒气,全然忘记自己的孩子本就命悬一线,许大夫没有反抗,他很难过自己是没有回天之力的人。
突然孩子又醒过来,有了呼吸,这个时候大夫开心地哭了。
换成现代这所谓的家属撒气即是医闹,一位失去理智的病患家属,他当下不会记得医生付出的心血,他也不会意识到医生才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患者亲人以外,最希望看到患者平安健康的人群。
治好一个病人,没有因为治愈而被感激,反而因为好得太慢遭到质疑,这不是荒唐吗?
医者光芒万丈,亦无可奈何。医好一位患者,功成名就;医不活患者,名声扫地。
但无论病患家属什么态度,医生护士再委屈、内心还是有杆秤,尽管家属不理解、纠缠、吵闹,医护人员也不会中途放弃一条生命。
因此医者是伟大的,无畏谩骂,只求手下的患者平安。
人世间确实存在利益驱使的医者,就连我们普通人,都也曾拥有理想和信念,而被残酷的现实打到心灰意冷。在去往理想的路上道阻艰难,不知有多少人背弃行囊,变得世俗追求利益。
而我始终认为这些人的妥协或不恰当的动机,不过是衰老心灵的一孔之见。
医者同理,由于职业特殊性,要比普通人更加坚定才是。资本的本质是追求利润没错,但以追求利润的目的走进医疗实属违背常规。
纵然如此,不可否认绝大多数医者是向善的 “心医”,心医在生活中为人处事心怀慈悲,他们在面对病患时会有更强烈的怜悯和同情。
再引用《医道》这部剧里出现的一句话,“不论是成为照料皇上龙体的御医,或是救助受到鄙视的贫困百姓的生命,你要切记对于大夫来说,这一切都不分贵贱同样重要,不要让大夫之路,变成为了自己飞黄腾达而选择的一个手段。”
所以我一直记得忍冬的一句话,“‘为什么做这件事’远比‘如何做好这件事’重要得多”。我的理解是,只有找到做这件事的意义,你才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做好这件事的动力。
总有人以科学的名义否定祖辈流传下来的东西,甚至妄加罪名。难道在过去科学不发达的时代,中国人靠着中医活下来,不足以让人信服吗?
而且现在有很多企业专门研究中药的药用成分,很多人不知道科学也在证明,中医药可行可用。
我们希望中医文化被认同,希望它的能量被挖掘。对于中医药,我的态度是要站在有理有据的基础上去传承,认同但不盲目追逐,所谓的拒绝西医就是盲目的一部分。

我们看病吃药的最终目的是跟身体和平相处,而不是执着于中药或西药,只要能高质量地养病养身体,就是好药。

写在最后

作为一个平凡人,在这平凡的世界,愿所有的医师皆心医,如果连医师都不能抵达心医境界,那么平凡的人们,又该去信任谁。

患者无一不是无助的,每换一位医生,都是一场赌注,这场赌注需要心医的成全,甚至需要社会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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