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老街巷之(8)——大儒巷
苏州老街巷之(8)——大儒巷
大儒巷也是平江路西侧的一条支巷,巷长403米,东头一小石桥跨平江河抵平江路,西头抵临顿路。现在大儒巷路宽7.3米,可以双向通车。据记载旧大儒巷没有现在这样宽,南侧是有一条河的,是一河一巷的老姑苏风格,后道路拓宽变成现在的样子。
初见“大儒”二字有些疑问:苏州自古多大儒,谁更突出可以用作街巷名,似乎有点难。苏州名人遗迹的特点就是基本都是文化人,即便大多也有做官的经历,但留给历史更突出的正是文化。北方的自古以来思想比较重,更愿意记住历史名人在官场上的文功武略,即便有文化上的贡献,也往往一笔带过。记得我们的读书时的历史书的顺序通常都是政治、经济、军事,最后才是文化艺术与科学技术,总是把文化艺术和科学技术放在最后,我们学的时候也觉得这内容可有可无,也不是考试的重点。范文澜和蔡美彪编著的十卷本《中国通史》就是这种模式,二十年起前年我买过一套,后来看了其他各种各样的历史就不再看它了。历史看多了知道,文化是历史形成并留给后人最宝贵的财富,应该被历史大书特书。所说的民族凝聚力、爱国正是因文化的凝聚。一个在国外的人在外听到中国话、京剧昆曲而激动,回到国内一下飞机急忙去吃一碗小时候的小吃,去看一眼某一处老房子,这就是爱国。爱自己国家的文化,这种爱是永远不会变的。文化就是苏州人的智慧,也是苏州人对中国历史的贡献。
大儒巷得名于大儒王敬臣。据我个人的知识范围,王敬臣在苏州的大儒中的确不算突出,学历为贡生,初被荐国子监博士,他辞了,八十岁时再被荐任职,吏部认为年事已高不宜担任官职,报皇上允许以优礼相待。所以他的业绩是在老家苏州开馆讲学,先后收门生四百多人。
王敬臣在人们的记忆中除了是大儒,还有突出的孝行流传下来。《明史》有传,说他“父疽发背,亲自吮舐。老得瞀眩疾,则卧于榻下,夜不解衣,微闻响咳声,即跃起问安”等等,都是孝行。
王敬臣有孝行又有四百多门生,是为大儒,曾居于此地,苏州人纪念他把原来的大树巷改成大儒巷,大树巷是由更古的大木巷转来。大儒巷仍在,王敬臣的故居似已不存。
虽然王敬臣遗迹不存,大儒巷还是另有几处古迹。
靠近平江路有一处潘镒芬故居,潘镒芬是现代人物,不过他是苏州大名鼎鼎的“富潘”后人,钮家巷的潘世恩是“贵潘”。“富潘”祖上可追溯到明初,传到第九代潘颖昌家业兴盛起来,已是清康熙年间。在此期间,“富潘”迁至大儒巷端善堂,也有传说端善堂是“贵潘”迁至钮家巷后转买给“富潘”的。如今宅子没有追溯潘家历史,而是标注潘镒芬故居也是恰当的。潘镒芬是黄河治理专家,有着可以大书特书的功绩:1938年国民政府为了阻止日军西进郑州,炸开花园口黄河大堤,虽然暂缓了日军进攻,但也造成了豫皖苏三省九十万人惨死,三千多平方公里土地被淹,一千二百多万人流离失所。抗战胜利后,就是潘镒芬从大后方没有返家园直接到任花园口堵口工程,经一年多的艰辛才完成。
继续往西的支巷迎晓里是清代金石学家韩崇的故居。韩崇除了金石上的学问研究,也是藏书家。韩崇也是典型的江南书香世家:高祖韩馨曾是明末复社成员,曾为山塘街上的五人墓书丹;祖父韩崶曾任工部尚书兼兵部尚书,也是问梅诗社成员,“沧浪五老”之一;这样的家庭造就了父亲韩是升的书生气质,好读书,不问家中生计,著有诗文。韩崇还有两个有名气的外孙:汪鸣銮(与杨乃武小白菜案有关、也是他女婿曾朴《孽海花》中唐卿的原型)、吴大澂,两位外孙多受外祖父藏书和金石的影响。
再往西还有昭庆寺遗址,现在有很多功能,包括苏州图书馆分馆、平江文化中心等,这里常有评弹表演,花不多的钱可以有一壶茶一个座,听半天弹词。
电视剧《都挺好》也带热了大儒巷一家餐馆。
《都挺好》里苏明玉与石天冬相识的那家餐馆就在大儒巷最东头,临平江河,是平江路上的一线风景。这家“翰尔园素食”占据了大儒巷最好的位置,说起来是顺河三进的院子,其实很窄,空间利用的好,感觉有些情调。难怪苏明玉这样的白领喜爱这里。
“翰尔园素食”的邻居是一个规模不小的保护建筑,其实是从背后肖家巷的丁宅复制的一处仿古建筑,目前是王小慧艺术馆,不常开放。王小慧是旅德摄影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