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露珠
冬天的露珠
作者:原铁道兵二十团勤务连,余成留
(原创散文)
突然想起冬天的露珠,那样普通,那样执着,在从不被关注中如期而至。以其微弱的能量,滋润原本枯萎的冬天,为干渴的生命送去一丝温情与希望……
那一颗颗纯洁晶莹的液体,象一颗颗透明的心灵,挂在叶尖上,缀满叶唇边。在多风的日子里,她总是以单薄而微弱的能量,为枯萎的生命送去呵护,送去体贴,持久弥坚,使诸多淹淹一息的灵魂起死回生。在她短暂的生命里,不为赞誉,不求回报,夜临朝隐,在冰冷的荒原,在孤寂的山野,尽显风流,把亲吻的痕迹留在早行人的衣衫上。露珠于我,有着刻骨的记忆,她伴我走过一个艰辛与快乐相伴的童年。如今,久居城市的我们,藏身于林立的楼群之中,每每出行,都有现代交通工具代步,少了与露珠接触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那分舒展而畅达的情致。如果有一天,当我们置身山野,重回自然,拾起那远去的往事,也许迟钝的心境会象注入鮮活的血液一样,将会燃起另一番希望的光景。露珠让平淡的荒原增添了几许风致,也让离开大山的我多了几许怀想与眷恋。
曾记得孩提的时候,每次和母亲去菜园子里摘菜,总喜欢蹬在地上好奇地看哪些挂在草叶上的露珠,一蹬就是小半天。一个个圆润的小精灵,整齐地排列在草叶上,透明晶亮,不掉不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缤纷的绚丽。随着气温的升高,那些成串的露珠互相结合在一起,形成一支小小的溪流,从叶槽中向植株的茎杆和根部流淌而去,而有的则于叶尖上滑入土里,最后只在地上留下一片片湿漉漉的身影。
我的老家是山区,进出都是山路,夏天疯长的野草,给出行带来极大的不便,我们小小年纪,从步入学校的那天起,年复一年地奔走在那些弯曲的山道上。其实这种山路也就是串串脚印留下的痕迹而已,每至夏天都让野草覆盖了,很难分辩的。在这种山路上行走,很多时候是闻其声而不见其人,有时只见草动而不见人影。如无声响只有草动的话,更让人分不清是人还是野生动物,因为碰到山猫、兔子是常有的事。这样的山路一到冬天就特别麻烦,因为露水大,常弄得满身衣服湿透,冰冷异常,让行人吃尽苦头。在上学路上,我们每天都要轮流"打露水",就是手握树枝走在前面先将草上的露珠扫落,以减少湿衣带来的冰冷,尽管辛苦,却也十分有趣。有时为了彻底解决问题,家长们会组织起来把路边的草全部割掉。当我们渐渐长大后,割路草的事情就靠我们自己了。我们相约上学时带上镰刀,放学后从头到尾地开始割,每天割一段,直至割完为止,这种经历至今仍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
随着时代的变迁,家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的山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乡村路网。乡亲们昔日耕种的坡洼田地,由政府出面实施的坡改梯工程,使得庄稼人干农活变得不再那么艰难,极大地改善了农民的耕作条件。现在偶尔回一趟老家,那层层梯田简直就象一道美丽的风景,袅袅的炊烟,配上田园农舍与山林,如诗如画,令人都不想再离开了。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农民们为新生活而忙碌着,曾经饱受露水湿衣之苦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回眸过往,多少童年的趣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因为有了那些不可忘怀的往事,我们才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稳键。我在故乡路边注目这冬天里的露珠,她依然没变,还是那么晶莹剔透,只是少了许多冷酷。
冬天的露珠,一朵童年生活中的浪花。
责任编辑: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