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结婚,53岁再婚,艰苦走来惬意离去,88岁人生,她最感谢离婚
她88年的人生,无不充满了坎坷曲折;她本是幸运的学堂女子,却不得不沦为封建礼教下的牺牲品,余生都在不断地经历苦难和弥补悲痛;她是浪漫诗人徐志摩狠心抛弃的原配妻子,是当时金融界的一把手,是一位从悲苦中成就自己的充满了生气的女人,她就是张幼仪。
图 | 张幼仪与兄长们
懵懂地走向苦难
1900年,张幼仪出生于江苏宝山的一个大户人家。张家兄弟姐妹有12人,她在家中排行第八,是张家的第二个女儿。12岁那年,张幼仪在哥哥张君劢的帮助下到第二女子师范学校学习。在那里,她接受了先进的教育,尝到了新思想的甜头。但面对家道中落的境遇,她又不得不提前结束学业,背负着家族的一分子责任,嫁给江南富贾之子——素未谋面的徐志摩。
那一年,张幼仪仅仅15岁。
图 | 张幼仪与徐志摩
体面的娘家聘礼,风光的明媒正娶,让众人羡煞不已。殊不知,这场婚姻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当时,尚且年幼的张幼仪也单纯地以为往后的日子会过得安稳且理所当然。然而,只不过是她太愚钝,那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徐志摩只把她当做“乡下的土包子”,只认作她是徐家的儿媳妇,却不愿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
现实远不如想象中那样美好,那个懵懂年少时期遇到的才子眼中只有浪漫,并没有她。偏偏张幼仪是一个方正传统教育下的女人,她知道如何相夫教子,却不懂如何浪漫。可以说,张幼仪所以为的幸福,其实是苦难。
图 | 十八岁的张幼仪搂着长子徐积锴
婚后的几个星期,徐志摩离开家外出学习,先是到天津北洋大学,后来又到北京大学,还攀张幼仪大哥张君劢的关系结识了老师梁启超,可谓混得如鱼得水。而守在硖石婆家的张幼仪却连家门外的风景都没看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回到母校完成学业的愿望才没能实现。而且,在长子阿欢出生后不久,徐志摩又去了外国留学,张幼仪一直都是在家中尽职尽责地照顾公公婆婆,做着封建社会的女人该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徐志摩对待张幼仪真的很无情。平日里的书信,徐志摩只是不痛不痒地问候一下张幼仪,字眼间一丝爱意都没有。直到哥哥张君劢出面,这才为她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改变。他的一封信让徐志摩不得不同意张幼仪出国,同他一起生活。
图 | 张幼仪与徐志摩1921年在欧洲拍摄的第一张合影
1920年,张幼仪带着对相夫教子的憧憬和一丝忐忑不安,来到伦敦与徐志摩团聚。时隔不久,在沙士顿的深秋,张幼仪怀孕了。然而,孩子也拉不住一颗追求浪漫爱情的野心。在妻子有孕之时,徐志摩正在为另一个女人心烦。更过分的是,面对挺着大肚子的张幼仪,他只有冷冰冰的想法:打胎,离婚。随后,他便留张幼仪一人在沙士顿。对于这一切,坚强的张幼仪并不像往日那般软弱,她最终拿定主意要和徐志摩离婚。在那之后,徐志摩人间蒸发般地远离了她的生活。
怀孕期间,产期将近的张幼仪得到了二哥、七弟的帮助。几经辗转,她得以在柏林顺利生下次子彼得。那时的她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承受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孤独,同时又思考着新的苦难,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养她的孩子,该怎么生活下去。她只知道自此之后,凡事都要靠自己。
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在德国生完孩子之后,张幼仪自觉自己无力再照顾一个孩子。于是乎,她决定先将孩子暂时交由医院帮忙照看,虚弱的她则与七弟同住在一起。弟弟的体贴照顾给了张幼仪一丝丝的安慰,让迷茫彷徨的张幼仪终究是找到了一个缓冲点。然而苦难还在继续,凭空消失了几个月的徐志摩让人送来了一封信,信封里没有安慰,没有祝福,只有刺眼的“离婚”二字。此时拥有独立思想的张幼仪已经对徐志摩彻底死心了,不再乞求他回心转意,只是希望时间能淡化这道心里的疤痕。
离婚之后,张幼仪得到了公公每月300美元的资助,雇了保姆,专心学习德语,进入斐斯塔洛齐学院攻读幼儿教育。原本以为日子已经趋于平静,可又一个打击袭来,刚过完3岁生日的次子彼得被腹膜炎夺去了生命。
图 | 次子彼得
1926年,张幼仪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回到了上海。在人生最阴暗的日子里,她靠着自己的努力,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成功去到东吴大学教授德语。在不断地学习和传授中,她逐渐成长为一个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女性。从前那个只会一味遵从他人决定的张幼仪,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徐志摩无情,可他的父亲还是有良心的。徐父徐申如赠送了华山路范园给张幼仪,尽管这时的张幼仪已经在上海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她并没有安于现状,她知道自己还要独自抚养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在在四哥张嘉璈的帮助之下,张幼仪出任了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与此同时又担任云裳服装公司的总经理。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才能,渐渐地在商界有了一席之地。
图 | 回国后的张幼仪
1934年,张幼仪又应邀管理国家社会党的财务管理,她在经营管理上的能力更突出地展现出来。随后,上天再一次带给她机会,抗战爆发之后,她利用囤积的军用染料大赚一笔,陆续又投资了房地产、棉花、黄金,皆是连连得手。在商场上的成功给张幼仪带来了希望和慰藉。
图 | 儿子徐积锴、公公徐申如、张幼仪
解放自我,短暂幸福
在张幼仪实现了完美蜕变的时候,徐志摩却失去了林徽因,娶了陆小曼。因为陆小曼的挥霍无度,徐志摩还多次向张幼仪借钱。面对这个曾经抛弃自己的丈夫,张幼仪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伸出援手,一次次的宽容,也让张幼仪慢慢得到了解脱,但这并不代表张幼仪可以无限度地容忍。徐母逝世的时候,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屡次要求张幼仪赶赴家中参加丧礼。对此,张幼仪痛斥徐家父子,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早已不是徐家的媳妇,而一个屋子里也不应该有两个女主人,她坚决不参加丧礼。出于对张幼仪的重视和尊重,徐家最终让张幼仪全权处理了徐母的后事。
图 | 张幼仪与长子
在经历了诸多磨难后,张幼仪也终于迎来自己的幸福。上海解放前夕,张幼仪全身而退,离开了大陆,移居香港。长子阿欢已经结婚去了美国,张幼仪一个人在香港悠闲快乐,喜欢热心帮助人。生活的不期而遇中,她遇到了第二任丈夫苏纪之。
苏纪之住在张幼仪的楼下,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张幼仪时常帮他一些小忙,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很快,苏纪之就向张幼仪求婚。孀居三十年的张幼仪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她理性地写信征求哥哥们的意见,哥哥张君劢让张幼仪自己做决定,她又写信给儿子,在征得儿子的同意后,53岁的张幼仪在日本举行了她人生中的第二次婚礼。
婚后,张幼仪与苏纪之携手共度了18年时光,他们重游了欧洲,回到了康桥、沙士顿。那个曾经噩梦般的地方,在物是人非之时,逐渐变得温暖、美好。张幼仪与苏纪之在河岸并排而坐,欣赏着康桥的潺潺流水,不禁感叹,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年轻。
图 | 张幼仪和她的四个孙辈,怀中抱着的就是徐善曾
1972年,苏纪之去世,张幼仪搬到了纽约,住在儿子附近,过着简单而有规律的晚年生活。每天坚持早起,做体操,然后看报,探望家人,照看孙子,不亦乐乎的忙,惬意恬静的闲,全都洋溢在了她的脸上。
1988年,88岁高龄的张幼仪逝世于纽约,结束了她这尽职尽责的一生。在她离世八年后,书写张幼仪和徐志摩的传记《小脚与西服: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变》英文版出版。张幼仪在书中坦言:“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成长。他使我解脱,变成另外一个人。”
终其一生,张幼仪都没有得到过徐志摩的青睐,可是毋庸置疑的是,因为徐志摩,她从一个小女人蜕变成了女强人。前半生的她尽心地担负着作为妻子的责任,后半生的她,尽力地爱自己,找到自己,终究是让自己有了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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