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头条』书讯丨20世纪中国雕塑艺术“四大名著”之一 《东洋镜:中国雕塑史》

书    名:《东洋镜:中国雕塑史》

作    者:[日]大村西崖 著;赵省伟 主编;疏蒲剑 姚奕崴 管浩然 译

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0年9月

内容简介

本书即初版于1915年的《中国美术史·雕塑篇》,是大村西崖最富盛名的代表作。全书由正文和附图两部分组成,共收录50余万字,1000余幅珍贵的图片。正文以时间为轴,上至太古时期,下至五代时期。作者在实地考察、观摩实物的基础上,详尽搜辑历史文献,全面完整地阐释了金石纹饰、陵墓雕塑、宗教造像等中国雕塑的发展脉络以及其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具体特征。附图大多是相关文物现存最早的影像资料。今天,图片中的很多珍贵文物或毁于战火,或流落异国他乡,更突显其珍贵。

本书和沙畹的《北中国考古图录》(1909)、喜仁龙的《5—14世纪中国雕塑》(1925)、常盘大定与关野贞合著的《中国文化史迹》(1939—1941)一起,被称为海外20世纪上半叶有关中国名胜古迹、文物艺术的“四大名著”。

作者简介

赵省伟:“西洋镜”“东洋镜”“遗失在西方的中国史”系列丛书主编。厦门大学历史系毕业,自2011年起专注于中国历史影像的收藏和出版,藏有海量中国主题的法国、德国报纸和书籍。

大村西崖(1867—1927):首个在高等学府开设中国美术史课程的教授,也是运用近代观念和考古材料研究中国美术的开创者。1893年成为东京美术学校雕塑专业第一届毕业生,1902年任东京美术学校东洋美术史教授。1921年10月—1926年5月,曾先后五次访问中国,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1926年专程到苏州吴县甪直镇保圣寺考查罗汉塑像)。出版有《中国美术小史》(1910)、《中国美术史·雕塑篇》(1915)、《中国美术史》(1924)、《中国古美术图谱》(1925)等。

疏蒲剑:日本名古屋大学博士毕业,江苏理工学院外国语学院日语系副主任、讲师,主要研究领域为日语语言学、汉日对比语言学,出版有《日语完全教程》(2013)、《丰臣秀吉》(合译、2014)。

姚奕崴:国际关系学院毕业,主要从事日本历史、文学等相关方面的笔译、整编工作,已出版译作30余万字。

管浩然:日本皇学馆大学文学博士,主要研究领域为日本上代文学,著有《上代学论丛》(和泉书院,2019年5月,共著)。

自  序

中国的书画书籍实在是汗牛充栋,然而专门记录雕塑的书籍,或许是我浅见寡闻,还没有发现一本。原因可能是,虽然很早绘画就与书法比肩,都被誉为最高尚的艺术,但是古往今来,中国人始终将雕塑等同于奇技淫巧,只因彼为平面,此为立体,便不能在艺术上与绘画并驾齐驱。因此对待雕塑作品便不像对待绘画那般尊崇。而且很少有人记载其制作过程和技艺变迁。所以编写中国美术史较为容易,但如若撰写雕塑史只能研究九经百家的言论,遍览历代正史野史,抄录文献,而且需要广泛寻访遗迹文物,才能够谋划。难易相较,着实是天壤之别。此前无人尝试,也是理所当然。许久以来,我都为这一领域缺少典籍而慨叹,于是十多年来,渔猎群书,查阅石墨,搜集资料,未曾懈怠。一度想放弃,但只恨机缘尚不成熟,不能如愿,所幸明治美术界先驱、已故的冈仓觉三率先游历中国,他早已关注中国雕塑,带回广元千佛崖等各地照片。同一时期早崎天真长期逗留西安及北京,遍游河南、山西等地,拍摄龙门、大同等石窟及分散于各处的遗迹文物,归国后将影像资料赠予东京美术学校。其见闻精华以华塔寺为首,带回了包括碑铭拓本在内的很多可供尽情研究的东西。其后还有塚本靖、伊东忠太、关野贞三位博士及平子铎岭亲赴大江南北,无不独辟蹊径,广泛拍摄遗迹。三位博士的照片、拓本等已举行展览会公开展示,又在我的请求之下,允许我复印其中一部。遗憾平子铎岭归国不久便去世,其亲手抄录的簿册,与早崎天真等人所摄照片一并收藏在东京美术学校博物馆,前往观赏时倍感亲切。加之冈田博士、内堀维文、铃木直三郎、竹内金平、老田太文、八杉直、黄中慧等人带回了道佛雕塑、金玉制品、砖瓦、墨本等,使得帝室博物馆、东西两大学及美术学校馆藏品也逐渐增多,且都可观赏拍摄,更有古时流传至正仓院御物当中的无数珍品,以及入唐诸家请来的佛像,再加上先前抄录汇集的史料,可以略知中国古代雕塑变迁,自觉著述机缘稍成。从此竭力谢绝尘缘,犹如孙生闭户,兀坐萧斋二年,阅览书籍原文数千卷,考证编次,一再易稿。

听说前清硕学罗叔言旅居京都,金石鉴藏颇丰,经内藤湖南博士及藤田剑峰介绍,两度登门拜访。我与罗振玉先生一见平生,只言片语,仿佛故交。仰赖这份深厚情谊,我得以借阅两千多种雕塑拓本。不仅使资料近乎倍增,更能够与过去所看到的众多拓本相互参照,补正著录疏漏之处。又承蒙罗振玉先生指教,大有裨益,并且有了新的发现。譬如汉画像石,尤为仰仗他的秘藏,还得到了很多未曾收录的精妙拓本。此后游历京畿,又遍览内藤湖南、松本两位博士,桑名铁城、小川为次郎及大谷光瑞伯、住友男爵、金胎寺等藏品,在关东悉数观赏了关野贞博士、古河虎之助、原富太郎、大仓喜八郎、益田孝、益田英作、今村繁三、松本干一、黑田太久马以及井上侯爵、岛尾子爵等人的珍贵藏品。无锡处士廉君南湖也不辞远道寄来敦煌砖佛拓本,增加了我的见闻。冬去春来,又再度易稿,只好夜以继日三个月,终于交付排印。

上至太古,止于唐末五代。至于赵宋之后,虽有文献,但大部分文物尚未获得,只能等待后继贤才。中国雕塑种类大致有佛教雕塑、道教雕塑、庙祠雕塑、陵墓仪卫、享堂碑阙、宫馆苑池装饰、镇山镇河雕像,以及各种玉石雕刻、铜铁雕刻、木刻、陶塑、砖瓦。我将它们分门别类,斟酌记述。所录记事约1200项,金石碑铭2600多种。后者当中,收录拓本、照片及真品约1200种。还有很多未能辑录。其中,最为珍贵之处未必在于其作为雕塑基本史料的价值,作为宗教史料,对于后世学者同样有可取之处。铭文之中的通假字均在其后逐一注记,别字极力遵从原刻,石文竭尽所能用横线断句。然而高齐之后,诸多异体字不厌其烦,以及文中再度出现的别字,大多都修改为正字。收录文物附图不过978张,而摄影照片达1300张,其中不乏不方便放在明面上的,成为鸡肋。因像铭缺损,年月不可取用的拓本也不下五六百张。查证八九十位雕塑家的姓名籍贯,这一数量与历代画家相比虽为九牛一毛,但姑且算是抚慰作者泉下之灵。然而万万不敢妄称此书穷尽了中国雕塑史资料。只不过是举其一隅而已。虽然缺漏很多,文献搜集、文物探访也不尽周全而且肯定有谬误。譬如像铭之类,因为未能得到墨本,无法收录文中,仅能提及名目,这在文中比比皆是,期待他日可以补订。

然而本书作为首部中国雕塑史,多多少少能够作为后学的参考,便足以让笔者心满意足。我将全部身心倾注此书二年多,儿女及一切家务全由妻子照顾,幸而一位畏友感怀我的良苦,施以援手,以及一位富商不吝资财帮助我搜集素材。待到审美书院印制东洋美术大观中国雕塑部分,其解说部分还要等待我的研究结果,所以还需要一位录写人助我工作半年时间。书写成后,我将呈供一本到亡父灵前,虽无赤虹化玉,但手抚霜鬓,心有慰藉。此书主要仰赖前面所说的众多友人,非一人之功。此外,不论是探访拓本文物,还是搜览抄录书籍,都得到了正木直彦、沟口祯次郎、斋藤谦、富永宽容、黑木钦堂、福井学圃、芹泽闲、大熊喜邦、吉田修夫、原田淑人、木村贞吉、中村不折、福田眉仙、野田升平、冈崎雪声、窪田勘六、和田干男、水谷铁也、中村作次郎、北浦大介、大野政虎、小森彦次郎等人的鼎力相助,东京印刷公司排印之际,所需重新修正的别字极多,仍然不厌其烦。对于为数不少的拙劣字形,依然竭力遂我心意。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

一九一五年岁次乙卯四月,于东京牛迂矢来町寓所“无记庵”南窗。时闻流莺之婉转,终了活字之校正,大村西崖记之。

罗振玉序

宣统甲寅(1914年)冬,为予浮海之三年,有远客叩门,持吾友藤田剑峰君介绍书以至者,曰大村西崖君。剑峰书言,西崖究心古美术有年矣,今将著中国雕塑史,欲见予斋所蓄古器物,及古刻墨本,以助其造述。乃与纵谈吾国古雕刻事,则称引群籍,若泻瓶水。固已惊其见闻之博矣,爰出行箧所有者遍视之。君则汲汲于谒舍中,写其影,录其文。日力不足,焚膏继之,至丙夜不止。写录不能尽者,又请以邮筒相往来。于是益叹君用力之专且勤也。明年春,予返国展视先垄,因驱车鲁卫,为访古之游。夏首返东寓,则已于案头见君之成书,且附书责序于予。解韬绳读之,书厚逾寸,密行细字,无虑数十万言,征引至繁博。肇于太古,而下逮赵宋,叙述井井有条理,盖言吾国雕塑之书,未有如此之详且尽者也。予更何所言以益君哉?无已。姑就予平生访古之所得者一二言之。

往予在京师,于洹水之殷墟,得古犀象雕刻残器,为商代手雕之物,传世之始,洹曲殷都,在武乙以前。知韩非所述,纣为象箸犀杯,其说未可信也。又于殷墟得雕玉磬,玉质至坚,而雕文雄古穆雅,如刻竹木然,以知古者雕玉之术,与后世之以沙攻洗者不同。近又于洹曲得蚌质所制之小璧,其刻镂与玉制之蒲璧同,虽已断碎,而形制可见。古者用贝玉以礼神,始知所谓贝者,殆以贝制礼器,非货贝之贝矣。又光绪丁未(1907年)冬,土偶初见于中州,厂肆估人,有携一二至京师者,弃置废物中,以为无用者也。予搜得之,谓可考见古明器及衣冠之制,命厂估专力求之。于是明器中之车马屋舍井臼伎乐鸡犬羊豕盘盂等,乃悉见于人间。且东至扶桑,西抵弱水以西诸国。然所见俑物,皆上起隋唐,关中偶见两汉者,汉以前则无之。顷游中州,始得三代土俑于山西。又见卫辉出土陶斝一、鸮尊二,及土偶之出漳滨曹瞒疑冢中者(此宝为后魏高齐诸贵人冢石刻可证非曹氏也)。于是古之明器,自三代两汉六朝,以至唐宋,皆可考见,且知古牺象诸尊外,实有鸮尊,与法人得自西安及东邦住友氏所藏铜制者不殊,知鸮尊之制,远在牺象以前。又三代古陶器,出于齐之临淄,簠斋陈氏首得之,所蓄登量等有文字者,不下数千品。陈氏不言其出土之状,颇疑一时所出,何遽如此之多。顷游曲阜,见郭外废垄中,积陶登断片盈数亩,乃数年前耕地得之。知此为古代制陶之所,殆如后世所谓窑者。临淄所出,盖亦此类。此又先儒言礼器,及考古代陶埴者,所未知未详者也。

此数者皆与君之书有所关系,故书之卷首,以为壤流之助。至山川之宝,日出不穷,异日所见,或且十百倍于今日,君之造述,亦且未有已时,则今日惊君之书为详且博者,异日所著,或又十百倍于此,未可知也。予将与宇内学者,引领以俟之矣。岁在乙卯(1915年)四月,仇亭老民罗振玉书于日本东山寓舍之赫连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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