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改写北洋历史,郭松龄究竟哪来的底气起兵反奉?
郭松龄当年究竟为什么起兵反奉?对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有很多种说法,但不管哪种观点,都和郭松龄这个人的性格有一定的关系。历史事件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很多情况下是由当时的背景促成的。
郭松龄是在1925年底起兵反奉的,当时的情况是,奉系入关后向江南扩张,遭到孙传芳组织的五省联军迎头痛击,奉系势力被赶出江浙地区。收缩后,张作霖调整方向,准备先解决向华北不断扩张的冯玉祥。奉系重新集结兵力,张作霖准备让郭松龄率军进攻冯玉祥,就在这个节骨眼,郭松龄居然联合冯玉祥倒戈了。
这就有意思了,一年前的第二次直奉战争,冯玉祥就是临阵倒戈回师北京,不仅控制住大总统曹锟把直系赶下台,还把溥仪轰出紫禁城。这场战争中,奉系将领郭松龄表现也很出色,和张学良一起打出个山海关大捷。可以说,这一次奉系能取得胜利离不开冯玉祥和郭松龄这两人。现在,郭松龄要效仿冯玉祥倒戈,难道也准备回师奉天囚禁老东家张作霖?当然,郭松龄起兵打的旗号是反对内战主张和平,以及自古以来常用的清君侧,就是要打倒张作霖身边的红人杨宇霆。
作为奉系另一重要将领,杨宇霆和郭松龄相差两岁,在奉系“新派”势力中一个领导着“士官派”,一个领导着“陆大派”,一个仗着老帅,一个仗着少帅,可以说都是风云人物。不过,他俩都是个性极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性格有缺陷,这一点从两人的下场也不难看出。
如果说这两人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心胸狭窄,刚愎自用,特别是郭松龄,从这两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一个是杀害同僚姜登选,作为张作霖麾下五虎将之一,姜登选在奉系口碑一向不错,只不过他属于杨宇霆的士官派,这就不免和郭松龄产生竞争关系。曾经有一次,郭松龄要处置姜登选手下一名将领,最后闹到少帅张学良那,事情不了了之,郭松龄更加窝火。得知郭松龄要倒戈,姜登选专门到滦州试图劝他回头,没想到竟被枪杀放置在荒野。郭松龄确实够残忍,不听劝不就行了,何必对同僚下如此毒手,一个月后郭松龄兵败被杀,张作霖更不手软,下令暴尸三日,这下场算还不如姜登选。
另一件事就是和杨宇霆的内斗,其实他俩不是一类人,杨宇霆属于智囊型人才,适合当参谋;郭松龄有一定军事才能,适合领兵打仗。在奉系发展战略上,郭松龄主张专心经营东北,杨宇霆则主张向中原扩张,为此不断怂恿老帅。奉系整编军队期间,杨宇霆对张学良和 郭松龄的两个旅处处刁难,郭松龄更是大为不满。打赢第二次直奉战争后,郭松龄想到中原搞一块地盘,张作霖也确实准备让他接手安徽。没想到杨宇霆也想要个地盘,最后,江苏给了杨宇霆,本来去江苏的姜登选被安排到了安徽,直奉战争中功劳最大的郭松龄却落了空。
应该说,这件事对郭松龄影响很大,三个月后,郭松龄就起兵反奉了。其实这都是大老板的安排,也不能把仇恨记到杨宇霆和姜登选身上。对这样的安排,张作霖也有他的解释:将来我的位子就是小六子的,小六子掌了权,你郭松龄还担心没有位子吗?听起来也有道理,看来郭松龄还是有点心急了。
得知郭松龄起兵,张学良急忙跑到秦皇岛,通过中间人与郭松龄取得联系,张学良想面谈,被郭松龄拒绝。张学良又是电话又是亲笔信,竭力劝他罢兵,回奉天一切都好谈。
隔了几天,郭松龄终于有了回复,这一次不提反对内战,也不提清君侧了,而是明确提出四个条件:除了保障盟友冯玉祥、李景林的地盘,郭松龄要求“回奉执政统掌东北”。到这个时候,郭松龄反奉的真正目的已然明朗,他要独自掌控东三省。这不是逼着张学良反自己老子吗?张学良不抱幻想了,派飞机撒传单,谴责郭松龄忘恩负义盗用自己名义叛乱。
郭松龄之所以倒戈,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冯玉祥和李景林与他的联合。有了外援,郭松龄不但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可以得到配合,进退自如。遗憾的是,冯玉祥故伎重演,又从背后挖了郭松龄的墙脚,这一套倒戈将军驾轻就熟,郭松龄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学生。冯玉祥不仅不派兵出关增援,还和李景林为争夺地盘干了起来。李景林也不消停,扣押郭松龄在天津存放的钱款和几万套冬装,这一下,郭松龄开弓没有回头箭,盟友没了,给养也断了,后路还被威胁, 只能被架到火炉上烤了。
就是在这样极度困难的情况下,郭松龄还是打得很出色,毕竟这几万大军很多都是奉军精锐,郭松龄率军从山海关一路打来,从结冰的海面攻下连山进而攻占锦州,下一步就要直捣奉天。锦州失守的消息传来,张作霖坐不住了,准备收拾收拾跑大连了。后来我们知道,在张学良率领的奉军顽强抵抗和日本出手帮助下,奉军扭转战局反败为胜,郭松龄兵败身亡。
郭松龄没有成功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盟友倒戈、日本干涉、奉军顽强抵抗等等,但最重要的还是军心士气,也就是为何而战的问题?在当时背景下,凭借郭松龄个人的声望真的还不足以领着奉军反奉。
张学良对自己这位老师也非常了解,有针对性采取攻心战术,用飞机撒下“张家人不打张家人”传单,郭松龄的部队立马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手下一些将士就发问“进奉天干嘛?打老帅吗?做人不讲良心了吗?期间士兵中还流传着“吃张家,穿张家,跟着郭鬼子造反真是冤家”。进攻奉天时,炮兵指挥邹作华竟然下令暗中取下炮弹引信,哑弹 也就罢了,邹作华还在关键时刻下令撤回炮兵旅,停止向前线供应炮弹子弹,如此釜底抽薪,郭松龄带着这样的队伍能打赢这场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