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雍:维也纳遇盗
4月23日上午,老伴儿在维也纳国会大厦门外认真拍照,一个多小时后,她放在红色挎包中的一个皮夹子,被一位漂亮的欧洲少女,用“第三只手”拿走。
维也纳遇盗
文/商子雍
盗窃是盗,强盗也是盗。辞书诠释,前者是“用不合法的手段秘密取得”钱财或其它什么东西,可谓小偷;后者则是“用暴力抢夺别人财物”,是为大盗。前不久,鄙人的老伴儿在维也纳遇盗,这当然不是好事;但遭遇的是小偷而不是大盗,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在向诸位介绍这件“有趣”的冏事之前,先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点儿旧时感受;至于怎样“有趣”?容后禀告。
1998年5月,我第一次去欧洲。在奥地利的维也纳和萨尔茨堡,由于有当地官方接待,旅程十分轻松,没人提醒我们要注意什么。但等到在奥地利的访问结束,由一家旅行社负责我们接下来在另外几个国家的文化考察时,从德国慕尼黑乘车赶到萨尔茨堡的那位女导游(是来自四川的中国留学生),甫一见面便严正警告说:“各位务必保管好自己的钱包、护照,欧洲的小偷很厉害。”闻听此言,我心中未免升腾起一种振奋之情——不是说“饥寒起盗心,温饱生淫欲”吗?怎么发达、富裕的欧洲也有小偷!看来资本主义制度还真是不怎么样!所幸的是,那一次20多天的欧洲之行我们运气好,不曾和当地“很厉害”的小偷短兵相接,一路平安。但我并不因此对女导游警告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她没有任何理由捏造事实欺骗我们。只是旅行结束以后,有一种印象十分深刻,这就是无论是德、法、比、荷,还是大城、小镇,那种在咱们中国大陆触目可及的防盗门窗,则是一律没有见到。这里的老百姓,居然敢在不设防的家里吃喝拉撒睡,显然是由于当地的入户盗窃案件发生极少(咱们不说根本没有)。看来,欧洲小偷的作案地点,是街头而非民宅,这挺好;当然,还不是“天下无贼”那种境界的最好!咱们这儿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倘若不把门窗整治的像监狱一样,恐怕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吧!两相比较,作为一名1997年出访韩国期间,寒舍曾遭蟊贼入户盗窃的中国老百姓,对生活在“不怎么样”的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欧洲人,还真的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儿的羡慕。
20年过去了,在中国大陆,防盗门窗的市场需求非但不见衰减,而且产品还在不断升级换代。作为一个产业,生产此类玩意儿的大大小小工厂,继续为中国的GDP做出贡献。而再次来到欧洲,也依旧是极少见到防盗门窗的踪影,但导游也仍然要耳提面命:提防小偷,看好钱包——看来,大家的变化都不是很大。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们的运气不是太好,居然被小偷光顾。只是作案的小偷“职业道德”尚可,才使得这次经历有惊无险,颇为“有趣”!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的上午,我们在维也纳一处旧时皇宫门前的小广场上溜达。如今的奥地利是共和国,但在历史上的很长时间里,它曾经是声威显赫的帝国,所以,从首都维也纳到小镇因斯布鲁克,大大小小的皇家建筑真是不少。帝国结束以后的共和国领导人,可能是不好意思就势住进皇宫,在共和的招牌下享受当皇帝的快感吧,所以,奥地利的皇家宫殿,好像全都变成了直接服务大众的公共建筑。我们那一天面对的旧时皇宫,如今是大家都可以进入的国家图书馆。
事情发生在我和老伴儿短暂分开的那一小段时间,分开的原因,是由于“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一位30多岁的金发女性主动上前搭话。她汉语说得不错,是当地教会的义工,通过网络在中国传教。挺有意思的职业,于是,我停下脚步和这位德国女性攀谈,而老伴儿,则去不远处的洗手间方便。十几分钟过后。我和这位德国朋友谈的正热闹,一位同来欧洲的驴友从旁边走过,对我说:刘老师的钱包让人偷了,你还不赶快过去看看!闻听此言,我大吃一惊,立马结束交谈,一路小跑过去看个究竟,却见老伴儿气定神闲,并无半点儿沮丧,更不要说惊恐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伴儿告诉我,刚才她从一个小门走进国家图书馆寻找洗手间,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一位十七八岁的白人少女,手里举着一个皮夹子,还没等到她回过神来,少女已经笑眯眯地把皮夹子塞到她的手里转身离去。老伴儿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皮夹子吗?赶快去摸挎包,果然,原来放在那里的皮夹子已经不翼而飞。面对着这件从来不曾遇到过的诡异事儿,老伴儿思来想去,总算理出了点儿头绪。这个十七八岁的白人少女她有印象,她们一伙三个人,都是靓丽而清纯,十分抢眼,就在国家图书馆那个小门口站着。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间,也就是几秒钟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够偷窃得手,让人不可思议!只是老伴儿的皮夹子里,仅仅放着三几百元人民币,还有两张护照复印件,而白人少女所需要的,显然是欧元现钞。说来有趣,就在前一天晚上,老伴儿才把由她保管的那一部分欧元,转移到了我的腰包里,理由是“还是你那儿更安全”。哎呀呀,老伴儿的判断和决策,真是已经接近英明伟大这样的水平了!
事后老伴儿还对我说,那个皮夹子是放在挎包的最底层,上面还有一把折叠伞、一条小毛巾,就是自己去拿,也得费点儿事。由此可知,那几个用高超手法迅捷作案成功的欧洲少女小偷,绝非初出茅庐,在她们那个行当里的“职称”,应该是“副高”以上。但这一次,她们却面临着如下问题:怎样处置对她们而言没什么用处的皮夹子。难得啊,她们做出了正确抉择:让皮夹子完璧归赵。于是,在盗窃这个肮脏的领域里,我们居然发现了一丝人性的光辉。
回到西安好长时间,老伴儿还会说起那几个欧洲少女,言谈之中惋惜多于厌恶: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干这种鸡鸣狗盗的勾当呢?
(商子雍,著名作家、文化学者、陕西省杂文学会会长、陕西省作协杂文委员会主任,曾任西安市文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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