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被艾的人,再一次失去了爱
不点蓝字,我们哪来故事?
排版 | 侑来了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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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决定提笔时,一股沉重感油然而生,甚至于心中开始隐隐作痛,似乎是一种悲伤袭来,下面要述说的,是我身边的真实故事,献给这个世界,也献给正在阅读的你。
今天是世界艾滋病日,各地官媒都在努力宣扬艾滋病防治并倡导消除歧视,艾滋病的介绍今天也是全网随处可见。
可在当我继续翻看各大评论的时候
又一则消息吸引了我的目光,并将我的思绪拉回了十数年前...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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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就是故事开始的时候了,各位请坐,如果需要,可以给自己倒一杯茶。
在我17岁的时候,妈妈独立经营着一间商铺,并将其打造成了心灵驿站,让过往的行人有可以驻足的地方,让带着疑惑的人有解答的地方,让渴望成长的人有一个力行的地方,当然了,也让被遗弃的人,有一个可以依托的地方...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作为家里的二公子,可以不用学习、不用做事、我坐在茶桌上沏着茶,翘着腿儿哼着歌,看着行人络绎不绝的来往迂回,年轻气盛的我,甚至会在心里期盼着是否会有个女生能看到我并朝我走来。
我知道老天爷不会理会我这种小孩子心思,但我觉得老天爷知道如何“将计就计”,就在我心猿意马之时,眼神定格处,迎面朝我走来了一位女生,远远的一身黑色风衣,一头长发随风飘扬,皮肤随着阳光的照映,透着一种古铜色的质感,天呐!我的心小鹿乱撞,正准备起身相迎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位大妈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并说道:到了,到了,就是这里了,嘿,侑侑~你在门口晒太阳呐?
我随即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回到了我的位置上,又变回了那个一如往常的二公子,悠闲的欣赏着我所喜爱的良辰美景和佳人回首。
原来,大妈是我们这里的一个老学员,她前几天说她的女儿要来这里学习,大妈的女儿叫杨月,跟我同年,听完介绍以后,我终于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她,其实古铜色的质感,是因为她黝黑的皮肤和看起来有点油油的脸所产生的误会,更何况,她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偏头不语,似乎眼前所有发生的事与她无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看不到里面的光芒,整体而言,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对她产生了一种抗拒感,就这样结束了我们的第一次相见。
当时还有另一个女生,她叫“珊珊”,也是我真正喜欢的女生,当然了,现在是我的妻子,珊珊也在我妈这里学习,于是珊珊被叫来带着杨月去了宿舍安顿,随着她的离去,我身边的大人们,纷纷互相低语了起来:“我估计她待不了两天就要跑”,“哎呀,你们听说了吗?她得了艾什么什么病”,“不能一起吃饭”,“不要让她接触我们的孩子”。
我虽然对月儿印象不好,但我却也不喜欢这样的议论,更何况议论的是常识,正当我要出言制止的时候,来了一位明事理的老师,温和地解释并说道:
“日常普通的接触包括蚊虫叮咬等,不会造成艾滋病病毒的感染,只有通过直接接触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体内的某些体液(性、血液、母婴),才有可能被感染。”
说到这里,我也会想到,虽然这是常识,但是依旧有无数的人,不知道艾滋病的情况,就胡乱造谣,把这些得了病的人像瘟疫一样驱赶、甚至巴不得这些人消失的极端手段、恶毒言语,才会有现在无惧法律制裁的艾滋患者的绝地反击。
比死亡更恐怖的,是被舆论导致的“社会性死亡”,它不会让人死亡,可却让人比死还痛苦,就像一个人在一座孤岛上,他没有任何的法律可以制裁,那座孤岛只有他自己,也是独属于他的世界,他可以为所欲为,而且不怕死,所以我们不知道,下一刻的无辜受害者,是否就是我们身边的人,亦或自己。
谣言不攻自破,随着大家渐渐地了解“艾滋病”,大家都慢慢摒弃之前的拙见,学会接纳,并开始共同生活、相处、饮食,当然该避免碰触的,还是会避免的,这点杨月自己也知道,所以即便吃饭,她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一张桌子上,杯子也是只用自己的保温杯,洗漱用品都是自己收纳好的,这点让大家更安心,也更愿意尝试着接近她、也了解她。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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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在回家的时候,看到女生宿舍旁的楼梯间,有微弱的火光在闪烁,我猜那是烟丝燃烧的信号,于是悄悄摸摸的走到了墙角处,听到了两个女生在说话,我一听就知道是珊珊和杨月,她们的声音都让人情不自禁的会刻印在脑海,珊珊的是轻柔却有力的,杨月的则是低沉略带一点磁性的。
两个女生都是我在意且好奇的对象,于是我按捺住露头打招呼的心,靠在墙边,静静地听听两个女生的楼梯夜谈,内容实在很长,但我隐隐感觉到,珊珊在缓慢地引导杨月说出她的故事,直到杨月手中第五根烟燃尽时,我听到了我这辈子无法忘怀且让我无比愤怒的事。
杨月缓缓地说起她的生命经历:
“你知道,我的艾滋病怎么来的吗?”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然后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我成了爸妈都遗弃的孩子,小时候只有爷爷在我的身边,我小学毕业就没再上初中,他年纪那么大,而且生活那么困难,能够让我吃饱,已经很不容易了。
于是我开始出去交朋友,认识了很多大哥,他们是混社会的,所以他们干嘛我都跟着,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甚至D品,刚开始,他们真的就像对待妹妹一样的对我,我甚至都不需要爷爷给钱就能自力更生,直到有一天,我身体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渴望一种东西,我才知道,我已经被D品侵蚀了,而大哥们的目的,就是要一步步让我上钩,最后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我成了妓女,甚至当上了头牌,过程我不想多说,只是有一次,我私藏了一个客户给我的小费,被发现后,大哥们叫来了六个男人,把我拖到一个房间里面轮J,其中有一个男的,就是艾滋病患者。我过了好几年,才因为身体的不适而检查出了艾滋病。
这段文字简短而平淡的从她口中诉出,可我的心里瞬间翻江倒海般的翻腾,愤怒遏制不住的直冲云霄,我产生了对社会的厌恶和绝望,我知道珊珊一定比我更难过,因为她是直接聆听者,正在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回应时,她却说了一句话:“能把你的烟给我抽几口吗?”
杨月轻笑出声:“你不怕传染吗?”并随即把烟递给了她...后来她们成为了好朋友,每天都可以在一起聊天,我因为和珊珊的关系密切,渐渐地,我们三个偶尔也会聚在一起,抽抽烟、喝喝酒、看看星空。
杨月待了一个月,她要回到家乡去陪伴她的爷爷,她和珊珊说的这段经历,也在不久后和大家打成一片后,再一次的向大家分享出来,我至今仍无法忘记当时壮观的场面,台下近20个人,每人手上一筒纸,每5秒就有人扯纸,然后呲哼声此起彼伏,10平米的教室放了4个垃圾桶,被纸巾堆成了山。
后来我单独约了杨月去吞云吐雾,并告诉她那晚和珊珊的对话,我也在。
杨月撇了撇嘴笑道:就这?我一直都知道啊,你以为头牌随便就能当的吗?
我吐出一口烟,说道:谢谢你化解了这份尴尬,你就要离开了,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感觉到这个世界没有爱的时候,请联系我们,这里永远都有你的床和饭。
愿此生,后会有期!
很多年后,偶然间听到了她的消息,她生活的不错,有了工作,能自给自足,也慢慢学会正常的交际和融入社会,持续服药后,身体日益好转了起来。
今天的天空很蓝、微风很暖、土地也是芬芳的,我和珊珊对视一眼,此刻,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