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阑尾炎的常用三法
中医书友会第11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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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导读:小编上大二跟诊时,见过老师用大黄牡丹汤治慢性阑尾炎,记得当时效果非常好,所以对中医治疗阑尾炎印象特别深刻。学习了郭永来老师的这篇文章,则知治疗阑尾炎大黄牡丹汤只是其中一法的一方而已。郭老师通过二十年来的临床总结,结合自己的切身体验,参考前辈医家的经验,总结为治阑尾炎的常用三法:清热解毒通下法;温中散寒法;理气和胃法。(编辑/张亚娟)
我治阑尾炎的常用三法
作者/郭永来
在六七十年代时,假如听说谁得了阑尾炎,大家准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属于大病,须要住院,须要手术,那时人们普遍都认为手术会有很大的危险,而且还伤人元气,因为元气是聚在腹中的,手术时这一开膛破肚,元气散去,何时再复聚起?(这显然是受了中医的影响),所以谁也不愿手术,非手术不可者,术后也都得大休好长时间,才能渐渐复元。(可能与恐惧心理有关?)
在当时的西医治疗阑尾炎的方法,主要的也就是手术,凡一经诊断为阑尾炎者,无论化脓与否,一律手术,有点好象为了练刀,而且这手术最低也得在县级医院才能做,可见其不易。
进入八九十年代,医学突飞猛进,医学知识的普及,人们对手术已经习以为常,不再象以前那样恐惧了。从医生方面来说,做一个阑尾手术是很容易的,凡是经过进修过的外科医生,几乎都能做。可西医似乎对此病也有了新的认识,认为很多人不必手术,通过保守治疗就多可获愈,所以临床上除非已经开始化脓者,也多劝病人先不手术;可西医的所谓保守疗法,基本上就是消炎疗法,不管是口服或是注射剂,都是消炎药为主,往往愈而复发,缠缠绵绵。所以现在反而是不少病人自己要求手术,认为可以好的痛快。
阑尾炎是西医病名,那么中医中药有没有好的法子呢?回答是肯定的。大家都知道,阑尾炎它大概基本等同于中医的肠痈,早在一二千年前的《金匮要略》中,就有比较详细的论治方法,而且在中医界也一直在延用着这些有效方剂,虽然后世医家也有不少创新的名方传世,但在我看来,总不出乎大黄牡丹皮汤和薏苡附子败酱散的范畴。
但有一个问题是,现在的中医,也多受西医的“感染”,只要一听说是“炎”,就开清热解毒药,因为现代都认为中药中的清热解毒药即略等同于西药的消炎药,往往一掉到这个框框中就再也跳不出来,图现成的就用大黄牡丹皮汤加减,走捷径的就照抄名医的验方,虽处方略有异同,但都以清热解毒泄下为主,病人初服有效,再服则无效,腹痛绵绵,久而不愈或愈而复发者多,究其原因,这正等同于西药的单用消炎药的弊病。
我通过近二十年来的临床总结,结合自己的切身体验,参考前辈医家的经验,总结为治阑尾炎的常用三法,如果真能作到辨证准确,灵活运用此三法来处方选药,鲜有不效者。下面分别论述之:
清热解毒通下法
清热解毒通下法的代表方剂是大黄牡丹皮汤,由大黄,牡丹皮,桃仁,冬瓜仁,芒硝五味药组成,方中大黄芒硝苦寒泻下,荡涤肠中湿热瘀结之毒,使之速下,桃仁活血化瘀,丹皮凉血清热,冬瓜子主散腹内结聚,为治内痈之要药,五药相合,功能泻热破瘀,散结消肿。主治肠痈初起,右少腹疼痛拒按之证。方虽千古,功效卓箸,许多时候,原方即可,无须加减,历代医家虽然各有发明,但其处方却总不能离此方之范畴。此方治阑尾炎,临床报道很多,下面试用我治的一例患者来说明之。
患者张某,65岁,88年12月13日诊,先是从20天前,每晨自觉口中粘秽,舌苔厚,干,大便偏于燥结,于10号,因腹痛来院诊治,金院长诊为慢性阑尾炎,因证情不重,年岁又高,故采用保守疗法,一方面用静点消炎药,(每日用液体1500ML加红霉素,氢可)一方面用中药内服,经治三天,无效。
适今日院长有事去和龙,嘱我照顾患者,患者家属复求余诊。现证状:右下腹连胁下胀痛,大便已三日未通,也无矢气,自言数日来所服药物都聚于胸腹中,至令胸中呕恶欲吐,脉沉实而略数(正在静点),舌苔秽浊,我说阑尾炎似无疑意,(院长是西医,诊断阑尾炎本是小菜一碟)但不知所服中药处方为什么药,即到药房查前日处方,乃大黄牡丹皮汤和薏苡附子败酱散加减方。
方本无大谬,要在用量不对,方中大黄仅用5克,薏仁反用50克,其他药都在5-15克不等,大概意在排脓,然腑道未通,脓从何排?此证痞满燥结俱全,方中大黄仅用5克,况且掺杂于诸药之中,焉能奏功。我重新为他开方:大黄25克,牡丹皮15克,桃仁10克,冬瓜子10克,枳实15克,川朴10克,芒硝10克分二次兑服,嘱其静点完后,马上回家煎服,若至半夜大便仍不能通,(因当时已届傍晚)则把二煎再服下,因为患者恶心,又嘱他也可以采取一次少服,分多次服的方法,如果药后出现腹更痛的情况,不必害怕。
14日晨,患者自己步行来院,(前几日都是用车拉来),自己说,昨夜头煎服后,至夜半觉腹鸣,转矢气,但大便仍未通,于是服二煎,天亮6点钟前,腹中突然大痛难忍,少顷泻下大便,先是硬块,后是稀水,量甚多,腹中顿轻,今腹中已不觉痛,只是有点不适的感觉,右腰部觉有痛处,三天来饮食未进,今晨已能吃饭。查其脉,比昨日略软,视其苔,腐腻脱去大半,露出舌尖部质红,前方去芒硝,枳,朴,加公英,银花,元胡,大黄改用10克,续进二剂。加服红霉素片,一次25万,一日三次。(这红霉素片是原来院长开的药)停用其它西药。
16日复诊,前二付药已服完,腹未再痛,仍微觉不适,大便又二日不通,舌苔腐腻已退,舌质红,略有薄苔,脉滑数,有矢气,此为余热难清,复用第一次处方加减4剂,大黄15克,丹皮15克,桃仁10克,芒硝10克(让他自己掌握用量)枳实10克,川朴10克,冬瓜子10克,公英20克,银花20克。药后即愈。
按:治阑尾炎服用大黄牡丹皮汤必须泻下,服药后五六小时如仍不能泻下者,可再续服之,一般来说以一日之间不超过三次左右为原则,过多则体虚,少则效果不明显,泻下后体虚者,处方中可酌加人参之类以护正气,也可采用现代液体疗法配合治疗。方中大黄既是攻逐瘀滞之先锋,又是“抗菌消炎”之主药,不可或缺,如有化脓倾向或已化脓者,可以合用薏苡附子败酱散方加减以疗之。腹胀明显者,可加理气药如枳朴之类以消之,总之,灵活权变,在于医者。
王智贤老中医用薏苡附子败酱散治验《见三十种病治验录267页》
按:薏苡附子败酱散之原方,我在临床中没有单独用过,今录王老验案一则,以证此方之效。
任某,女性,12岁,本县吉家庄人,素体健壮,嗜食甜味,既往有蛔虫病史。发病已二十天,始为阵发性腹痛,脐周较重,吐蛔虫二条,自服一粒丹三十粒,便出蛔虫十余条,略带红色,腹痛稍有减轻,但仍频发不已。五天后突然腹中剧痛难忍,辗转呻吟,头汗肢冷,继而周身发热,腹部膨胀变硬,按之痛甚。尿量少,便干,少有矢气。延医数治,服四环素及中药等,见效甚微,腹胀渐增,疼痛不减,病情日重,体质日衰。或一日脐部破溃,流出黄白色恶臭脓液半碗许,混有十余条腐败已死之蛔虫,长六七寸,粗如筷状。此后逐日流脓不止,并流出死虫二十余条,部分已成残骸。胀痛转轻,身热渐退。就诊时形瘦体弱,面白无华,神疲声低,皮肤干皱,一派嬴露之象。体温37,8C,白血球18000立方毫米,中性80%,腹部膨隆,腹壁紧张,有压痛及反跳痛,肠鸣音明显减弱。溃口流出较淡之脓液,脉细数无力,舌干瘦,苔黄而燥。
患儿素日虫盛,吸吮肠道精微,久而脏腑亏虚,气血不足。偶遇寒温失调,则蛔虫搔动,进而穿破肠腑,糟粕外泄,气血瘀滞,腐败化脓而积里成痈。日久耗营伤血,正气衰败,不能濡润肌肤,滋养脏腑,故有面白色淡,神疲体衰,肌肤甲错,脉细数无力等正虚邪恋之象。众医诸药皆无箸效,可谓难证。细查金匮要略,肠痈浸淫病脉证并治第十八指出,“肠痈之为病,其身甲错,腹皮急,按之濡,如肿状,腹无积聚,身无热脉数,此为肠内有痈脓,薏苡附子败酱散主之,”此证痈脓虽非肠内,但脉证基本相同,属脓痈里积,日久正衰之证。方用:薏苡仁30克,败酱草30克,附子3克,大黄10克,厚朴10克,甘草3克,三剂,每日一剂。二诊,胀痛大减,脓液变淡,精神转隹,食纳有增,脉始转旺,舌始润泽。药中病减,效不改方,再服三剂。
三诊,破口初愈,诸证俱息,唯觉口舌干燥,但饮水不多,脉虽转旺尚且无力,舌红而少津,此乃毒热伤阴,大病伤气,致气阴不足之象,当补气阴以善其后。生芪20克,党参10克,干地黄20克,山药20克,白芍10克,黄精10克,花粉10克,甘草3克,四剂。至此再未服药,身体渐复,无后遗证,今已二十余岁,为健壮青年。
按:薏苡附子败酱散,即由此三味药组成,功能清热解毒,利湿消肿,排脓。主治肠痈已经化脓者,根据金匮要略的观点,脓已成者用此汤,脓未成者用大黄牡丹皮汤,唐宋以降,历代医家多持此观点,但也有认为此方乃是治内有痈脓之方而非是治肠痈之方者(如曹颖甫),证之临床实践,中医的方剂,适应证广,原非专治某病而不及其他,只要证相类,即可用之,今再以王老所治验以证之,更是不辨自明,故学者不必拘执,而本方能治已成脓的阑尾炎,当是毫无疑问的了。
又,历代医家于此方虽然多有论述,然单用此方治愈如此重证者并不多见,王老此案,实为不可多见者。此患者虽然不是阑尾炎,但蛔虫引起的肠穿孔合并腹膜炎,既便现代医学来治疗,也是颇感棘手的,而王老用这样的处方愈此重证,岂不神乎哉也。在现在一切都依赖西医的年代,不知以后还会不会碰到敢用这种方的人了
温中散寒法
提到治阑尾炎,人人皆知用清热解毒法,而今我提出用散寒的方法来治阑尾炎,未免骇人听闻,或者有人会说我是在标新立异,请读者先不要过早下结论,耐心看完我下面的病案,自会明白。
自治阑尾炎之经过
90年元旦刚过,2号我即感冒,一月7日,天将晓,睡梦中觉腹痛,以致痛醒,醒后发现痛点正在右下腹阑尾区,因我经常有腹痛之疾,未在意,仍坚持上班,至中午,痛渐加剧,心疑是阑尾炎,即服复方新诺明片,为止痛,又服阿托品,每次二片。至8号,仍痛如故,也不觉胀,痛处不移,手不敢按,行走也须略哈腰才行,否则疼痛难忍。坚持又服药二日,痛虽不再增重,也不减轻。只好按阑尾炎试治之。用大黄牡丹皮汤加减:大黄15克,牡丹皮10克,地丁30克,桃仁10克,冬瓜子15克,三剂,一日一剂,水煎分三次服。连服二日,每天便泻5-6次,腹泻后觉痛略减,但旋复如故,体力渐虚,剩余一剂即不敢再服。
余细思症状,确是阑尾炎,但服药腹痛不减,显系药不对证,为解腹痛,想开芍药甘草汤,暂时以缓解腹痛,抬手开方,忽思这几日所服药物,均偏苦寒,余素体虚,阳虚之体,现四肢不温,凛凛畏寒,舌苔淡白,也均属寒象,平常就经常有腹痛腹泻,这些都是中焦虚寒的现象,我的脉象平时就细弱,此时自然不足凭,但若诊为一般的中焦虚寒性腹痛,应该多有串痛,此则已经数日,却一直固定于阑尾区,疼痛不移,也无矢气,确应诊为阑尾炎,阑尾炎治以大黄牡丹皮汤,本应对证,何以不效?
转念又想,中医治病,应以辩证施治为原则,不当拘于什么阑尾炎之类的名词,既是有寒,自当温之,乃意遂决,用:党参15克,干姜15克,白术10克,甘草10克,二剂。一日一剂,又虑痛有定处,恐是有瘀,因用血竭5克,研细装胶囊12粒,每服二粒,取其活血散瘀止痛(这在后来的再实践中证明是多余)11日上午服第一煎,服药后即觉辛辣甘暖传遍全腹,腹痛渐轻。当天下午服二煎,即不再痛,且腹中也频转矢气,12日,二剂服完,霍然病愈。余深叹辨证之难,又叹方药对证之神验,故不厌其烦而详记之。
如果我自己的治疗还不能证明确实是阑尾炎的话,我还有数例以证之。建筑公司原来的工会主席,也患阑尾炎,原来他有一次去淄博开气功学术会议,突然得病腹痛,在淄博医院诊断为阑尾炎,经消炎治疗缓解,回来后又服红霉素数日而愈。又过十几天,腹痛又犯,向我询方,我为开大黄牡丹皮汤,服六剂,又愈。临近春节,又犯。只觉隐痛,余观其脉舌,不见有热象,正好我自己服理中汤而愈,见他的证状也象我一样,遂如法炮治,也服药三剂愈。
96年12月11日,邻居谢某妻妹的女儿,年9岁,因腹痛在乡镇卫生院住院三天,医院说可能是肠梗阻,也可能是阑尾炎,因不能确诊,故让转院来到县医院,诊断为阑尾炎,采取保守疗法,灌肠,静点,始终痛不止,住院五天就花了五百多元,又让再交500元押金,因到其姐姐家借钱,而谢某即来求我诊治,患儿除腹痛外,有轻度脱水貌,身体卷缩,阑尾区压痛明显,我细审脉证,一派虚寒之象(脉舌俱同于我的脉证),遂大胆为开理中汤一付试服,晚间煎服后,至夜12点痛即止,12日又一剂即愈。二剂药费共花三元八角钱。
此之后,同院高医生的叔叔家有一女儿,年12岁,也得阑尾炎,先是小高请他在县医院的同学为之诊治,也是采用了保守疗法,主要用青霉素静点,共点了十二天,痛也不再增重,但也不见轻,问我可否用中药治,我审查脉证,也是虚寒之象,于是竟用理中汤三付,复诊已基本不觉疼痛,患者父亲怕复发,于是我又为她开温运中宫汤(理中汤和二陈汤加乌药,木香,砂仁,神曲)三付药,服完而愈。见我用此等方治阑尾炎,讶为从来没见过。
我自从悟出阑尾炎有寒热之分,中焦虚寒者可以治以热药,而且用理中汤如此价廉的方剂即可治愈如此重证,很觉得意,以为乃是自己一得之见,及至后来看了中医内科急证医案辑要,才知前人早已有之,虽然有点让我失意,但却也更能证明我的所见决不是臆语,故再把此案引用过来以证我言不虚。
肠痈寒凝,气血壅聚
祁某,男,30余岁,少腹疼痛,以右边腹痛急剧,长达七日,西医诊断为阑尾炎。诊其脉,弦紧不数,舌苔白微腻不燥,时有肠鸣,但小便清长,而大便不通。结合脉证,认为系:下元阳虚,寒气凝结,结则不通,不通则痛。遂以温经助阳,祛寒散结之剂,以真武汤加味治之。处方:丽参三钱,附片二钱,白术三钱,杭芍三钱,生姜三钱,茯苓五钱。嘱其水煎分二次服,傍晚服第一煎,约莫片时,呻吟渐止,已入酣睡。将至午夜,家人意欲唤醒服药,余告以勿惊,令其安睡。方至鸡鸣,患者睡醒,自服二煎。约莫半时,又连续呻吟,诉其腹痛,俄尔肠鸣后重,急欲登厕,先多矢气,后下绿水样便,量虽不多,腹部疼痛从此消失。可见肠痈不仅多是温热蕴积,血瘀气滞,在临床上也有阳虚阴盛,寒凝水结,肠道不通所致之证。《席梁丞治验录,肠痈》
按:肠痈瘀热者多,阴盛寒凝者亦有之,不可不知。此案以脉证诊断为阳虚寒凝,气血壅聚不通,以真武汤扶阳温通,俄倾病除,亦经方之妙用者也。
理气和胃法
理气和胃法,主治慢性阑尾炎之属于气滞型者,或由上二型的治疗期中,转为此型,或一开始是用西药消炎的方法,久治不愈而成。以腹痛绵绵,肠鸣漉漉,或舌苔厚腻等为主证。常用处方有二:
一:如果没有瘀热证状,而现一派虚寒加气滞者,即用《温运中宫汤》(即理中汤和二陈汤加乌药,木香,砂仁,神曲。寒重加用附子)医案见上例。
二:慢性阑尾炎汤,方由香附9克,乌药9克,槟榔6克,半夏10克,陈皮9克,沉香3克,丹皮10克,黄芩10克,白芍30克,苏梗10克,生姜5克,谷芽10克,麦芽10克,香连丸9克(分吞)。
是方以香附,乌药行气活血,主疮疡之痈瘀,槟榔破滞攻坚,又治症结,黄芩清热活血,沉香苏梗行气,芍丹止痛,夏陈和胃,香连调气,全方行气活血,清热凉血,治气滞血凝之痈疡,确可消散止痛,本方来源于上海早年一名医,后由沈仲圭先生广为介绍,疗效可靠。
二方均见于《百治百验效方集》(卢祥之编著)
我自得此二方后,也数次用之于临床,最为典型的一个病例便是赵某,赵与我原来住隔壁,现在搬到小区去住了,当年他的大儿子赵明患咳嗽数年不愈,是由我治愈的,所以对我十分信任。97年,赵某自己得了阑尾炎,因他的弟媳在县医院中当护士,所以就到县医院中住院治疗,医生采用保守疗法,每日静点,住院五六天,腹痛如故,一位病友告诉他说,一般的阑尾炎可以用中药治疗,而且效果很好,并把自己以前吃过的处方拿给他看。
他突然又想起了我,于是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用中药治阑尾炎,我肯定的回答后,他便出院回家了。我到他家中为之诊后,开了此方的加减方,他说:你用的处方和我那位病友给我的处方为什么不一样?(那人服的处方是大黄牡丹皮汤加减的处方),我为之解释说,你的病情和那人的病情不一样,那人的病情我没有见过,但从他服大黄牡丹皮汤加减方而愈来看,他是属于阑尾炎初起,必气血瘀滞,毒热证状明显,故服之有效,你现在已经用大量的抗生素静点这么多天,虽然病没有全好,但毒热证状基本已除,现在唯有腹痛绵绵,肠鸣漉漉,自觉微有胸腹痞满之意,这都是肠胃气滞的表现,正应用此方来治疗,赵为之首肯,服三剂轻,又三剂愈。
我用此方治慢性阑尾炎,虽然病例还不算多,但正所谓尝一脔而知一鼎之味者也,故我对此方之效也是深信不疑。但我的观点是,处方要活用,比如此方主旨是理气和胃,在此前提下,尽可灵活加减药味,不必照搬原方可也。为了便于记忆,我曾编顺口溜如下:慢性阑尾理气先,和胃活血带“消炎”,理气诸香群药用,和胃二陈芍药甘,活血桃红牡丹皮,清热大黄芩与连。
结束语:阑尾炎是临床中常见病之一,其治疗方法也不是唯一的。中医中药对它也有很好的疗效,但由于受西医“炎证”这一理论的影响,致使现在的医生在治疗此病时,不管病人脉证如何,似乎也只剩下了清热解毒泄下法这一条途径了。如果有效,便沾沾自喜,若无效,也不知原因出在哪里。西医也说,中医不过如此,连个阑尾炎也治不了。真的治不了吗?我通过自身的治验而及于他人,证明了这个问题。而且温中散寒法同样可以治好阑尾炎,为治疗阑尾炎拓宽了思路。
尤其是在治疗用“消炎”方法而没能取得好的疗效,从而转为“慢性阑尾炎”者,用温中散寒法和理气和胃法往往能取得十分理想的疗效。
另外,我阅《罗芷园医话》,见其附有外治灸法一方,很有参考价值,临床可以试用。方法见原书,文长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