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有蜜,腹有剑(资治通鉴卷二一五之一)

李林甫入相之后,为保住自己的位置,对于满朝之中凡是才能和功绩在自己之上、受到玄宗宠信或官位快要超过自己的人,一定是想方设法地除去,他尤其忌恨那些因文采出众而入仕的士人。李林甫为人,表面上通常表现出友善的样子,说出的话也十分动听,然而在暗中却经常阴谋陷害。所以世人都称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剑”。

有一次,玄宗皇帝在勤政楼垂帘观看乐舞。兵部侍郎卢绚以为玄宗已离开,于是提鞭按辔,从容不迫地从楼下穿过。卢绚风度清雅,玄宗目送其远去,不禁感叹卢绚含蓄不露的风度。李林甫用金钱贿赂玄宗身边的人,玄宗的一举一动李林甫都了如指掌。于是李林甫就召来卢绚的儿子,对他说:“你父亲素来有名望,现今交州、广州两地需要有才能的人去治理,皇上有意让你的父亲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如果害怕远行,就会被降职,否则,只有以太子宾客或詹事的身份在东都任官,这也算是优惠贤者的任命,不知如何?(尊君素望清崇,今交、广藉才,圣上欲以尊君为之,可乎?若惮远行,则当左迁;不然,则以宾、詹分务东洛,亦优贤之命也,何如?)”卢绚听后十分害怕自己被发配到蛮荒之地,于是就主动奏请担任太子宾客或詹事。李林甫又担心违背众望,于是就任命卢绚为华州刺史。到官时间不久,又诬陷说卢绚有病而不理州事,最后任命他为詹事、员外同正。

又有一次,玄宗皇帝问李林甫道:“严挺之现在在哪里任官?此人也可以重用。(严挺之今安在?是人亦可用。)”严挺之之前被贬为降州刺史。李林甫退朝后,立即召来严挺之的弟弟严损之,对他说:“皇上十分器重你的哥哥,你们为何不乘此机会,上奏说得他了风疾,请求回京师治病。(上待尊兄意甚厚,盍为见上之策,奏称风疾,求还京师就医。)”严挺之就听信了李林甫的话。李林甫接到奏章后乘机对玄宗说:“严挺之年老体衰且得中风之疾,应该授以散官,便于他能在家养病。(挺之衰老得风疾,宜且授以散秩,使便医药。)”玄宗听后感叹不已,于是也任命严挺之为詹事。后来,李林甫又鼓动玄宗任命汴州刺史、河南采访使齐浣为少詹事,二人都是员外同正,一道在东京养病。齐浣也是因为在朝中素有名望,所以遭到李林甫的猜忌。

卢绚、严挺之上李林甫的当,其实也得怪他们自己,他们自己当官为人也不坦荡,所以听信了李林甫的话,意图欺骗朝廷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中了别人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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