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林 || 志摩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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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摩为媒》
作者|宋瑞林(陕西洛南)
我和妻的情缘源于新月派大诗人徐志摩先生。
还是在八九年那个寒风萧瑟的冬天,我因病辍学在家,眼看着同窗学友怀揣高校通知书欣然赴途的情景,我的心冷到了冰点。我曾力图劝说父母让我重返校园,可诊断书上一再叮嘱需长期休养,不可再用脑。因为我的神经衰弱曾通宵达旦,夜不成眠。权衡再三,我的学生生涯就永远地定格在八九年那个春风杨柳的四月。别了,我的梦绕魂牵的校园;别了,我的瑰丽的文学梦。
这时候,家乡一带与我年龄仿佛的青年相继托媒定了婚事,父母见我读书未果,每每谈起此事,总是小心翼翼地问我,每次都被我冷冷地回绝。
一日,母亲赶集回来,欣喜地对我说:“林,今天我坐车遇见一丹凤女子,有空你去看看。”母亲依然是很小心、温和的语气,我叹了一口气:“有空再说吧!”
原来母亲所说的女子,与我的外婆家相邻。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决计走一趟。虽然我们那儿与丹凤两县之隔,但只要翻过一道不太高的土梁,就进入了丹凤境内。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冬日的早饭后,我佯装找人来到她家门口,看见院子里一个女子正在纳着莲花盛开的鞋垫,见了陌生人,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我说想打听一个人,她连忙打发她妹妹去找,然后,让我进屋喝茶。我的心突突地跳着,随她进了屋,屋子虽小,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山水花鸟四扇屏,弥漫着农家朴素而热烈的气息。趁她洗茶具、倒茶的机会,我瞥见桌子上赫然放着一本《志摩的诗》,我的心不禁一动,贪婪地翻阅起来。我被陆小曼女士深情忆念志摩的文字所感染,连她进屋给我倒茶也未发觉,慌乱中,冒着热气的茶杯已送到我眼前,我连忙去接茶水,不想竟与她的手触到一起,我们的脸都红了。我饮毕茶,大胆而冒昧地对她说:“将这本诗集借我看看,行吗?”她羞涩地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一来二去熟识了。我第二次去还《志摩的诗》,又从她那里借到了史铁生的《命若琴弦》、惠特曼的《草叶集》等。来来往往的借阅之间,我向她倾诉了我的苦闷和彷徨,她向我吐露了她的心曲,我们就这样相爱了。
按照农村的婚俗,我们请了媒人。九一年那个雪花飘飘的冬天,我们举行了简朴而热闹的婚礼,婚礼上,我向众乡亲深情回顾了我们的志摩情缘,赢得了乡亲们一阵阵的掌声和纯朴的祝福。
桃红李谢,岁月不居。如今,我和妻平静地生活着。我们走过了两地相思的日子,走过了失去父亲举家哀痛的艰难时光,一直走到了今天。我们没有钱,有的只是随着日子增长的深刻理解,有的只是弥漫着书香的清苦而朴素的爱情。在这途中,我也曾有过消沉、懈怠,可在妻的鼓励下,我又坚毅地走向前去。
为此,我要再次致谢志摩先生。
宋瑞林,陕西洛南人,生于六十年代末。陕西青年作家协会会员。酷爱文学文字,迄今为止,先后在《陕西工人报》、《咸阳日报》、《商洛日报》、《商洛电视报》、《西部文化》、《商洛文化》、《陕西民政》等报刊发表散文、小小说、文学评论一120多篇。散文集《故园的涛声》正在筹备出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