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中国道教神系（七）天地龙王

龙王圣班：

天一玄皇辰极灵威壬癸龙王伺辰真君甘露流润天尊圣前，天一紫皇宫。

人们想象中的龙王

东海殿上，沧宁广德龙王；殿上隐娥夫人。

南海殿上，洪圣广济龙王；殿上逸廖夫人。

西海殿上，素青广润龙王；殿上素简夫人。

北海殿上，浣旬广泽龙王；殿上结翘夫人。

萧公道真，应变天尊。

晏公灵济，通溶天尊。

李公水灵，定制天尊。

东海副储，大仁神君。

西海副储，大义神君。

南海副储，大礼神君。

北海副储，大智神君。

东海仙姑，修仁神君。

动人的龙女

南海仙姑，修礼神君。

西海仙姑，修义神君。

北海仙姑。修智神君。

紫云台上，杨四将军。

海府守宫，夜叉尊神。

南海岸山，纠察灵宫，护法神王。

江河湖海，八部公卿。

风伯雨师，二大真人。

水府得道，一切尊神。悉仗真香，普同供养。

解说：这里介绍中国神话中的一个很特殊的族群—龙王。

我们中国人都自称“龙的传人”，但对于龙王的概念却往往不是那么清楚。

因为虽然在中国，龙的概念很古老，最早可以上溯到公元前四千年前的濮阳西水坡古墓的蚌龙。很多古神，如盘古、伏羲、女娲、共工、轩辕、河伯都现出龙形。西王母、五方佐神都以龙为坐具。然而上古的中国词汇里是一直没有出现“龙王”、“龙宫”等词语。事实上，它们要等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代。天下大乱，国家体系的上古神信仰被摧毁。而佛教大举进入中国才诞生。

半人半龙的共工

说起来，在那个年代，为了向中国人推广佛教的概念，以鸠摩罗什为代表的各位佛教翻译家真的是煞费苦心。在佛教的神灵体系“八部众”中有一种具备巨大威力的半神动物。在印度，它的名字叫做“那伽”，具备强大的神性力量。其实它的原型是为印度热带雨林中出产的一种眼镜蛇。它们有毒且神秘，凶猛。而神化后除了成为诸如毗湿奴这样的大神的坐骑外，也呈现人身蛇尾的形态。它们的王族也可能长得和人一样，但背后会伸出好几个毒蛇脑袋。如何让中国人认识并信奉这种神兽，和尚们在思索。

也许是自然，也许是灵感，但他们最终选择了“龙”作为那伽的译名，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用现在的事物类比，中国传统的龙是一部主旋律电影。就象曹操在青梅煮酒时对刘备说的，龙能大能小，大能够充满宇宙，小时能缩在方寸之间。能上天，能入地。能呼风，能唤雨。有如此多的神性，但缺乏人性。说白了就是没有一种娱乐精神。于是也就象国产正剧一样不能提起老百姓们的兴趣。

东南亚的那伽雕像

但佛教来了，那伽的很多特性被加入龙的性质中，就象应用了特效的美国大片一般，给人们提供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刺激。

被改造的龙中有美丽可爱的龙女，一颗宝珠就换来飞升成佛的机会，又或者爱上凡人，再来一出海界版的“天女传说”。有伟大的龙王，在被刀枪加身剥皮抽筋时仍坚守佛法，又或心怀怨毒，终于得到轮回的惩戒。那伽们，不，现在应该是龙王们了，他们更有与同父异母兄弟伽罗楼相爱相杀千年的恩怨情仇。这一神话元素甚至被加入中国历史故事《岳飞传》。

这些八卦消息就比那些正能量的主旋律故事要吸睛多了。于是崭新的龙族信仰很快在中国遍地开花，就象好莱坞大片一样行销全国。在这里，龙王、龙女们都是一线主角，风头不输现在的美国队长。也有著名的“八大龙王”，那就是古代的“复仇者联盟”了。相信古代的学者们看着满街的龙王雕像，感觉和我们现在看着树立在商场门口的漫威人物气球是一样的。

信仰是阵地，千万不能丢。

那伽(龙）王印度造型

在短暂地被突然进化的佛教杀个丢盔弃甲之后，中国本土的信仰，包括道教也就很快回过神来。在政府保障绝大部分的宗教自由的前提下，如何展开对佛教的反击这是个问题。由于龙王信仰已经深入人心。那么就象现在有人推出“中国队长”、“中国超人”一般。中国的道士们也就根据传统的四神五兽推出了更接地气，更适合中国人口味的“中国四海龙王”，成功地悍卫了国人的传统信仰。以至于几千年，我们感觉这些龙王是如此的古老则自然，就象这场中印之间的文化斗争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多中国人还相信或者希望佛教源自中国呢。

现在就让我们来认识下主要的一些龙族成员吧。

中国龙王造型

和前面的“天医院”一样，这个“龙王圣班”里出现的也不是中国龙王的全部。有兴趣的话可以看《龙王品》一书。

天一玄皇辰极灵威壬癸龙王伺辰真君甘露流润天尊圣前，天一紫皇宫：第一位龙王也是天龙王，他是众龙之尊却似乎不是那么有名，别急，分析他的尊号，是为“天一”。这个名字极其不一般。

在上古，“天一”是个很重要的概念。一方面，在古老的《河图》中有示：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水是万物之源，生命之主。上古有水造万物之说，正与后面的“玄皇”、“壬癸”对应。而另一方面“天一”也是天上的一处星官名称，那就是“天一星”，也做“天乙”，在公元前4000年时，它正是当时的北极。

所谓“北极”就是众星之王，但其实它不是固定的，而是在天上缓慢的移动，北斗、帝星、左枢、天一、紫微都一度成为过北极，其与中国神界的兴衰有一种神秘的联系。儒家也一度因此把“北斗”称为“北辰”，即“北辰犹龙乎！”而在十二地支中，辰属龙。

还必须说明的是，商朝的开创者商汤，就一度被商人认为是天乙星之神。而在商文化的代表青铜器中，龙的造型更是随处可见，著名的饕餮纹很多其实都是相对的双龙。

古帝成汤

按照五方神的概念，天中的位置上一定会有一条万龙之皇。这个位置其实之前是为北斗留下的，但由于北斗在道教信仰中被化为七星君。因此，这个龙皇的位置改给了天一星。他很有可能就是商汤，所以他的住处是天一紫皇宫。因为他曾经是人间皇者。

严格来说，天龙王不是龙王，他是龙帝。因为按中国的观念，龙王内部存在严格的等级划分。这种划分也是根据它们的身体特征来的。其中重要特征就是他们的爪子。

就连韩国的老人都知道：“中国皇帝发明了五爪龙，给我们四爪，给日本的只有三爪。”

在中国，五爪金龙是皇帝的标志。按传统的说法，五爪为龙，四爪为蟒。但其外龙蟒的头角鳞甲几乎一样。龙为皇服，蟒为亲王服。由是可见，龙帝之下，龙族的“王”一级的应该是四爪。朝鲜的国王按中国的品级也就是特赐二品，亲王级别。用四爪龙也是特别恩赐的。而更下的三爪龙，差不多与畜牲是一个等级的了，经常被当成仙人们的坐骑，如所谓“乘龙快婿”。这几乎是百姓通用的。

饕餮纹实为艺术化了的双龙

传说中用四爪龙做坐骑的应该也有，比如玉帝的九龙车，就传说是由龙王的儿子来拉的，应该就是四爪龙。

以五爪龙为坐骑的，没听说过。

另外还有种几乎要消失的说法，把龙的种类分为天龙、海龙与地龙。天一星当然是天龙了。而四海龙王就是海龙，所谓地龙，指的就是大地上的龙脉，也有把它做为蚯蚓的别名的。

龙帝之下就是四海龙王，虽然很多人把他们看成龙帝级别的，这种思路数日本的最多。具体可以看名作家田中芳树的《创龙传》。曾经有种说法，是日本人自认为东海龙王子孙。但就中国的信仰来看，他们应该是四爪级别。

五爪金龙

东海殿上，沧广德龙王，殿上隐娥夫人：这说的就是东海龙王。他被认为是海龙族之长，四海龙王之首，拥有神界首屈一指的巨额的财富。于是在《封神榜》和《西游记》里，东海龙王都是被欺负的小受，被猴子和哪吒打劫，看不出有多大的能力。但在日本人的眼中，却全然不同。比如在日漫《火轮》中，东海龙王也就是天界第一武神将东青龙。最终杀上天庭，向时任玉皇大帝的黄龙开求爱。对方甚至为了他而化为女性，也就是东海龙王后。而在《创龙传》中，西王母的小女儿太真王夫人是东海龙王的女友。当然，这些都是鬼子的YY。所以会出现如此大的形象差别，原因不仅在于不同作品的取舍，而在于内陆国家和海洋国家对大海的认识不同。结合香港的《西游记》相关文化产品看。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沿海的某些信仰里，东海龙王就是宇宙最强。

在这里列出了东海龙王后的名字：隐娥。但对于这位女性的故事，我们还一无所知。

日漫《火轮》

南海殿上，洪圣广济龙王：殿上逸廖夫人：海龙族的老二，他管理的南海被认为是中国最大的海。那里的“三沙市”是中国最大的市。因此，很多时候甚至有人相信，南海龙王强于东海龙王。

要了解南海龙王信仰，你必须去海南岛，那里有南海龙王的行宫别院，就是南海龙王信仰的中心。在那里南海龙王的信仰就象中国其他地方的关帝信仰一样的普及。断不是《西游记》中被孙悟空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神可比。

苏东坡曾经被贬官到海南岛过。于是那里流传了一个神秘的传说。说的是有一天，苏东坡被邀入了南海龙宫，当场展示文采。苏东坡是什么人？旷世的大才子！南海龙王因此对他十分赏识，几乎都要授予他神职了，但龙宫里的鳖相公碰了他一下，指出苏东坡的诗里用了“祝融”两个之了，而这正是南海龙王的名讳。由此使得苏东坡的封神之路半途而废。

四爪龙是中国常见的装饰艺术

这里面其实透露出一个重大信息。须知，“祝融”是上古的火神之名，与东句芒，西蓐收，北禺强，中后土是一个系统的神灵。如此真如此所示，在宋代四海龙王还是叫的古名，他们也正是上古四神，没有进化到后来的“敖家兄弟”体系。完成这一转变的时间当是在明朝。因为作为传统的重要信仰，龙王是历代加封的，象“广德王”、“广济王”这些名字，都是皇帝的杰作，而不是老百姓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的。不过大规模的战乱的确会使信仰部分变形。所以龙王才有了后来的改名。

西海殿上，素青广润龙王：殿上素简夫人：对于西海龙王，大部分人所知道的仅在于他是《西游记》中小白龙的父亲。而对于其他知之甚少。有的可能知道，中国古代所说的“西海”，就是青海湖。但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实上，在唐代《经行记》中，明确指出“西海”就是地中海。龙马的故事也源自于此，这和我们的常识就发生了冲突。

《创龙传》里的四海龙王

事实上，所谓“四海”其实是古中国人的一个宇宙模型。虽然各有所指，但如果你将现代地图生搬硬套就是错的。事实上，按中国古代的“中原”概念，以中岳嵩山为中心，世界向远方辐射。天子之都在中央，四周是诸候国，再外围是附庸国，最后是蛮人所居住的国家。而在世界的边缘地区，就叫做“海”。不管它是否真是陆地还是海洋。日本就是这样的一个连蛮地也算不上的东海之中的国家。与此同样，青海湖以西的地域，不管是高原还是山岗，都可以叫做“西海”。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地中海。

地中海是隔开亚非欧三大洲的内海，在它的东面，生长着世界上跑得最快的阿拉伯马，其实这才是小白龙的真正原型。《经行记》中就记载了那里的人们拿母马与海龙交配，生出神驹的异闻。阿拉伯马也是世界上最奇特的马，一般马有24节脊椎骨，它却只有23节，很难解释这种变异产生的原因。

三爪龙纹

北海殿上，浣旬广泽龙王：殿上结翘夫人：同西海一样，北海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指的是现在俄国的贝加尔湖，事实上它还包括整个贝加尔湖以北的北冰洋地区。“四海”实为中国上古王朝地理的“四至”。封神故事就是从征北海开始的，《山海经》说那里的尽头是阴间，一切都是黑色——黑色的山河，黑色的鬼魂。只有巨神烛龙衔烛照耀天地。烛龙也许就是北海龙王的亲戚。

而且即使是贝加尔湖，和青海湖一样，也是有资格被称做“海”的。青海湖是中国最大的咸水湖也是最大的内陆湖，而贝加尔湖是世界最深的淡水湖。有说它的淡水容量占世界淡水资源的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足以供给全世界饮用。还生长着罕见的淡水海豹。

龙王之下却还有三大海神，他们严格来说应该是道士或修士，和龙王一起管理着海域，保护着航海的人们的安全。应该不属于龙王直接管理。

中国人概念中的四海龙王

萧公道真，应变天尊：这一位其实叫“萧天任”，不过与《杨家将传奇》中的“萧天佐”、“萧天佑”全无关系，他是宋朝的一位道士。据说经常像妈祖一样，采用元神出窍的方式搭救在海上遇难的渔民，所以被道教尊为水府灵通广济显应真人、九天涵泻大司马、天泗皇君、泛航海济真人、涵濡大司马，通真应变天尊等，居水府天泗宫。

晏公灵济，通溶天尊：原名叫晏戌子，据说他是元朝人，生平嫉恶如仇，于民间有很大的声望。死后经常显灵帮助水上遇险的商贾。其实他和萧公都是江西一带的水神。朱元璋在鄱阳湖大战取胜后将自己说成有萧公和晏公二神保佑，因此把他们的信仰推广到全国。

李公水灵，定制天尊：这个有争议，有说是哪吒老爹李靖的，这当然不大可能。有说是李冰的，这当时根据他的尊号中的“灵源”二字而来。但李冰主要是四川人供奉。其实最有可能是通远王白须公李元溥。他是四川人，后来因战乱入闽南而在那里行善修道二十多年，于该地飞升，此后多次显灵保护渔民，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守护神，只是在元朝，在元庭的有意压制下，其神职被妈祖取代。但似乎找不到具体证明李元溥就是定制天尊的证据。

水神萧公

东海副储，大仁神君。西海副储，大义神君。南海副储，大礼神君。北海副储，大智神君：这四位一组其实也就是“仁义礼智”，没啥具体的内容。指的应该就是龙王们的二公子。可为什么不提太子呢？这可能涉及到中国自周朝就开始的一项政治制度，即嫡长子继承制。处于中央的王室为羁绊各诸侯国，规定，每个国君都必须将自己的长子即继承人送到京城去就职。这样的话会极大降低其反叛的风险。因为这些长子事实上就是人质。如果国君心存反意，天子可以杀鸡敬猴，也可以直接派军护送这些长子回国继位。这样的话因为这些长子，也可以说是正储在京城长大，感情更偏于中央。一旦国君进入中央任职，那就放王储回国处理事务。而如果国君另立王储，那就可以直接派军剿灭了。

不过这么一来，在国君身边，与其感情很好的往往就是副储，也就是二公子。他们协助父亲管理着一方百姓。

龙王太子

似乎天界对海界也采取了这样的羁绊制度，只是对这几位龙二公子，传世的故事不是很多。不过也可能是没有专门进行采集的原因。

东海仙姑，修仁神君。南海仙姑，修礼神君。西海仙姑，修义神君。北海仙姑。修智神君：同样也是“仁义智礼”的组合，具体传说较少。但《太平广记》提到了一位“南溟夫人”，其管理着南海的一座世外仙岛。岛上奇花异草，灵禽怪兽层出不穷，仙人道士往来其间，但很少有人能够上去过，应该就是这位“修礼神君”。其他三位未见记载。不过按道理，她们应该都实是海上的岛屿之神，手中至少有一个仙岛，以供其他神仙居留。

杨四将军神像

紫云台上，杨四将军：他是长江一带供奉的水神，对于其的来历，众说纷纭，有说他是一个顽童，因缘际会捡到一只龙王脱落的头角，因此九岁成神。有说他就是一位杨姓英雄，斩孽龙成神。还有说他就是南宋起义领袖杨么，也有说他是南宋抗金名将杨从义。让人莫衷一是。其实神话人物就是这样，每个人物身上都有多个历史人物的影子。就象大家都知道的观音，身上早就不只是古印度的元素，而是有很多中国女性的影子，至于她原身的那个印度双马神，有几个知道？

海府守宫，夜叉尊神：夜叉是一种古印度的神怪，似人非人，半神半妖，可以为天将驱使除魔，也可作恶吃人。但当龙王神话中国化后，也进入中国，但却与古印度有所不同。他被用来指代一种海中异物。半人半鱼，力大无穷，是为龙王驾前健将。实际上应该叫他们“海夜叉”或者“巡海夜叉”。据说他力大无穷，可以拔山扛鼎，一只海夜叉甚至能举起一条船，于是替龙王镇守海疆。沿海的渔民传说，晚上如果在海岸边野炊，有人向你讨酒喝，那有可能就是海夜叉。鉴别在于天亮时观看他们的脚印，有如巨大的蛙蹼。如果你把酒给他们，可能还会得到报答，让你丰收回归。但在《封神演义》中却隐隐指出海夜叉真正的身分。他们是灵霄殿玉帝钦命的。原来也是属于向肉中掺沙子的状态。除了三大水神外，还在龙宫的军队中派驻这样的一只由天庭任命的人马。上界诸神对龙王到底有多不放心啊。

当然也难怪，《火轮》中的龙王本就是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啊。

《哪吒闹海》中的夜叉

南海岸山，纠察灵宫，护法神王：“灵宫”应是“灵官”之误，这是最基础的道教神灵，有“五百灵官”之称，似乎是“五百罗汉”的模仿秀，所以经常被人忽略。事实上他们却是中国历代名将的一个大集合。张飞、赵云、罗成等等都曾是其中的成员。他们中的很多人，如王灵官、灵霄四大元帅都是从里面出来的，早升到神王级了。他们升职后，神位由其他战魂替补，反正华夏五千年，战将要多少有多少。总之保证五百位规模就行。但“南海岸山”由来是何？尚未查到。

江河湖海，八部公卿：这里指的应该是江河湖海各地的大小龙王。神话中，只要一个池塘中的鱼数满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后，就会有龙出现来管理鱼群。而大江大河中鱼类数以万计，不知道有多少龙王来管理！《西游记》中就有碧波潭龙王、井龙王、泾河龙王等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泾河龙王就号“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可以说是关中一带水族的王中之王，并且与西河龙王家结亲。但偏居一隅的洪江龙王就是小角色了。甚至差点被人类的菜贩宰杀。因此用“公卿”来划分。这是中国传统观念中仅在王爵之下的爵位，由是可以看出龙王的地位高低。他们中也有些相当出名，如黄河的“金龙四大王”，东北的“秃尾巴老李”，都是一地霸主。

五百灵官像

风伯雨师，二大真人：这两位可以说是上古神了。但在涿鹿大战站错了队，所以排名如此靠后。从《西游记》里都可以知道，明清管风的是风婆婆，管雨的是有龙王。至于风伯雨师，只是顺便提提，处于半退休状态。其实从上古神话来说，风伯就是飞廉，样子象长有鹿角的豹子，但尾巴象蛇。在《创龙传》中是南海龙王的拉车兽。雨师屏翳，样子有点象蚕，反正能控雨，几乎成为龙王们的移动水箱。但也有说仙人赤松子曾经是雨师。

画像石《风伯雨师》

水府得道，一切尊神。悉仗真香，普同供养：除了这些猛人外，水府还有很多神仙，结果就“普同供奉”了，因为海洋真的太大了，比陆地还大得多。里面还有无数出名或不怎么出名的神仙！

龙王主要是龙族，而其他水仙属于人族。有说孔子去世后就成了水仙，前面提到的陶弘景也去做水仙了。

总结来说，龙王圣班其实反映了中国传统宇宙观。天地水是为道教的重要崇拜对象。苍天覆盖在大地上，大地的四周为水所覆盖。而龙王们就是这边界的守护者，中国的古典世界也由他们的位置而界定。其实龙王们有另一重身份，他们不仅代表水，而且代表世界。当四海加上四渎和五岳五镇，也就是古代信仰世界的核心：十八庙。中国人对其的祭礼上启远古，下至清末，也就是现代才断了更。这是很可惜的古典遗产，希望能早日恢复。而关于中国对水神的信仰，我见过最完全的一个版本，就是《西游记》中对水德星君下属成员的统计，有兴趣的人可以看一下。而四海龙王的亲族中，除了已经提到的龙王龙后，还有龙大龙二外，也并不是没有其他名人，但可能有些还得实地考察发掘。就象南海财神龙五信仰，你不去海南岛是意识不到的。甚至有些人相信，玉帝也是龙。也许在中国大地上可能还保存着更多的有关他们的记载。因为做为被祭祀数千年的神灵，他们留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南海财神龙五

值得补充说明的是，翻译家们早混淆了很多中外文化中不同的事物。除了龙与那伽外，还有仙与婆罗门修士，龙与dragon，凤凰与贝努鸟，大鹏、金翅鸟和伽楼罗，麒麟和独角兽等等，这些事物就需要我们一一鉴别，目的并不是要将它们从已经影响的中国文化中剔除，而是要贯彻鲁迅先生的拿来主义，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因为它们往往已经变成了中国现在文化的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