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故事”征文｜病榻之上的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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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已是古稀之年，她说自己一生没有得过什么病，自从十年前得了帕金森病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前几年还好，虽然手有些颤抖，但生活还能自理，还能做些小家务事。我家与岳母同住在一个楼栋，只要在家的时候，总是拎点她老人家喜欢吃的食品去看望她。近几年，岳母随着年龄的递增，多种疾病缠身，随之而来是莫名其妙的并发症，身体每况愈下，老人家健康状况令人堪忧。

“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的父母已过世多年，每当想起二老过早的离世，心里总觉得亏欠他们的养育之恩而后悔不已。那些年我年轻加之忙于在外面创业挣钱养家糊口，如今或许是自己走进五十而知天命的岁月，社会的经历多了，这种愧疚与日俱增。哎，孝敬父母宜早不宜迟，能否把这种愧疚，体现在孝敬自己岳母身上呢？

岳母晚年喜欢初一十五去寺庙拜佛烧香，祈祷神灵的保佑。前些年为了满足岳母欲望，我一般都随她意开车带出去走走，但老人家坐车晕车，也不敢出远门，一般都是当日返程，每出去一趟晕车犹如生一场小病，所以近几年尽量少出门。

岳母一生含辛茹苦，养育一儿四女，儿子是老小，乳名叫他小五。老来得子自然是掌上明珠，小五在四位姐姐眼里也是众星拱月呵护有加。不过小五惯而不娇一直很乖懂事理，成家立业后对父母特别孝顺。

自从岳父去世后，小五就把岳母接到城里与他们一起生活。他初到城里创业开了几间店面，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让同龄人羡慕不已。随着他的孩子们不断长大，紧接着读初高中，加之近几年受市场经济下行的影响，不得不开源节流，店里辞掉了雇工，里里外外都是俩口子忙里忙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随之岳母经常抱病卧床，生活起居难于自理，小两口子更是压力山大，既要经商做生意，又要照顾风烛残年的老母亲，常常弄得身心疲惫。几个姐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光靠他俩够辛苦的，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也要腾出手护理老母亲。

辛丑年的正月，姊妹几个人在一起商量，决定把岳母送回老家调养。老家的环境更适合老人的生活起居，由大家轮流护理。我的妻子在五姊妹中排行老三。女孩子养多的人家，民间有一句口头禅：老大是个宝，老二是根草，老三是个受气包…… 但在岳母眼里手心手背都是肉个个都是一样的疼爱。每当轮到我们家护理时，老三就拎着生活必需品去住些日子。为了照顾老岳母，白天我打理公司的业务，晚上也去岳母家与妻子一道陪老人吃吃饭、聊聊天。

岳母被病魔折磨痛苦不堪，最大的磨人就是她一晚上要起夜一二十次，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捶背揉肩……反正就是频繁地起夜、捶背、揉肩、喝水，有时我们刚刚躺下，她老人家又在大呼小叫，说是这儿痛、那里也不舒服，絮絮叨叨就是不让人睡觉。我睡在同一个房间另一个小铺上，绝大部分都是老三在嘘寒问暖，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与妻子分忧，我与她分工，我护理上半夜，她护理下半夜，轮流看护。夜阑人静，暗淡的灯光照在岳母瘦瘪的脸庞，眼睛紧闭，令人望而生畏。当我抚摸岳母那双干枯颤抖的手时，难以置信这就是几十年前肩扛一包水泥健步如飞的那个人吗？每当揉捏岳母那如搓衣板的背脊时，我就感叹难道这就是那个肩挑一担山芋下山、肩挑一担水粪上山的女汉子吗？望着病榻之上骨瘦如柴的岳母，我不禁黯然泪下。我躺在夜不能寐的小铺上，老人生病确实很烦人，但尽孝是儿女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更是另一种幸福，我也为岳母有这些孝顺的儿女而感到欣慰，这也许是岳母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吧！

古语云， 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丈母娘也是娘，我多么期盼岳母早日康复，身体慢慢好起来，享受天伦之乐，这才是儿女们共同的心愿……

来源：文乡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