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居笔记】无问西东只问心

有文有艺聚

众家

无问东西只问心

闵生裕

新冠疫情困扰了这个世界几近两年了，截止今天，全世界的累计感染人数接近2.5亿，而且疫情仍在持续蔓延。新冠疫情给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也造成了种种冲击，引发人们对思维方式、认知方式和行为方式的集体反思。一方面，由外攀向内省、由物质追求到精神追求，人们更加趋向反思和转变并重视这两者之间的平衡……

“一个回马枪恍若隔世，一个后空翻落在哪里”。这是我们那首歌《看大戏》里唱的。我们曾唱着“送瘟神”送走了疫情，没想到10月中下旬以来，新冠病毒在我们这里又杀了个回马枪来了个后空翻。这段时间，我们的白衣战士重新披挂，再上战场。比之2020年初的公众恐惧、恐慌与困惑，现在的一切更有序，人们的心态也相对淡定，至少我们白衣战士没有那么视死如归的悲情。这一切大概基于我们疫情防控机制与技术的成熟，还有对疫情本身的认识。虽然我们有信心有能力战胜疫情，但是，对疫情的防控，一点也不能麻痹。

根据防控要求，本人所在的单元正封闭隔离。足不出户、把自己摆得平平的放得展展的睡觉是使命和责任。偶尔楼下社区防疫工作人员，按响门铃请我们下去配合做核酸检测，单元门外的警戒线是我们不可逾越的雷池。这些天我们看到了许多洋相，多是被隔离者与防控人员配合上的冲突，有的人已为他们的不智不当言行付出了代价。非常时刻，我们必须要有非常之心态，大家要相互理解包容。当然，看着那些躁动抓狂的人，我觉得这些可能都是病。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人的病或许比新冠严重。新冠只要切断传染渠道，治愈不算难。但是，他们的病根在心，心病还须心药治。

其实，还有很多洋相我们看不到。比如有人说他家人在社区工作，近期有人狂躁焦虑，从楼上往外扔细软，据说有心人晚上拿手电在冷冷清清的地上寻寻觅觅，或能捡到楼上凄凄惨惨的狂躁者扔下的戒指耳环之类的东西。这事我直到现在认为在说书。他说，他也不相信，但据说的的确确发生过。这是小说家编都编不出的情节。

当然，疫情会带来许多麻烦和不便。有人忙得要死，有人闲得心疯。乡野之人说得还粗俗，说闲得别的东西也疯。那么多要开的会没开，那么多要吃的饭没吃，那么多要喝的酒没喝，那么多要唱的歌没唱，那么多要跳的舞没跳，那么多要遛的狗没遛。凡事都有个退而求其次，好像这世上没有非怎么怎么不可的事，或非怎么怎么不可的人。非做不可的事，没做缓做好像也不一定就是个事。那个曾放言非你不娶或不嫁的人，从你这转身不久就结婚了，而且很快就绿树成荫子满枝。

学会放下，懂得从容。也许是疫情带给我们的深思考。我们的生活局部停摆，但我们的心不能停摆。那就想办法安顿自己。我觉得与自己对话或是一门艺术。居家十日，难得心闲。适当做做饭，吃饱睡足了看看书、写写字、记录点思绪，无聊时网上下几局棋、打几把扑克，时间很容易打发。

居家隔离时，餐厅去不了，厨房你得进吧？平日里不操练，这时候就为难了。你做什么饭别人吃了都皱眉头。在吃的问题上，我是无师自通的。昨天用自然发面，蒸了两笼包子，土猪肉、土鸡蛋、虾皮、韭菜馅的，味道好极了，但包子长得不行，有点青涩，不够丰满，尤其是皮不够宣软。于是请教方家，姐姐说，发面时面再稀点，包馅时的面软点，那样蒸出的包子才宣软。想腌点酸菜，整了一罐子，三天后发现臭了。姐姐说，盐放得少了，屋子太热。君子谋道，小人食事。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看谋食或是正道。

在家憋得心疯的人可能会说，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你喜欢猪一样的蜗居，而我喜欢亲近大地、拥抱自然、自由呼吸。社区让大家打开窗户唱歌，我听到了许多人歇斯底里地狂吼，这大概也是一种宣泄方式。如此说来，我这里没有换位思考。有一个故事好像说的就是这个理。说多年前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三个土地老财对雪赋诗，一个说：大雪纷纷落下。大家齐赞：好诗！第二个说：都是皇家瑞气。大家齐呼：好诗。第三个说：再下三年何妨？这时，一个乞丐从门外走进，他对了一句：放你妈的狗屁！是的，人一定要学会换位思考，不能以一己之利害为利害、一己之悲喜为悲喜、一己之得失为得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能说得太那个。茫茫人海中，大家忙生计忙工作。生命的意义在于忙碌。哪怕是庸庸碌碌，忙得没个名堂。总之，都觉得闲是件无聊无趣甚至无耻的事，闲人你活该蛋疼，那叫游手好闲、无所事适、不求上进。有句民谣这么说：“人活一世干求蛋，就像蚂蚁搬大山，东边搬到西边去，最后搬到土里边”。主张无为的道家总在让人超脱。说所有的忙都他妈是瞎忙。但是，真闲下来，有人比劳碌更崩溃。许多人大概从来不甘寂寞，更不会消费寂寞。对画地为牢的隔离生活更是受不了。这个时候，你或许该想想。从前，我们只习惯打鸡血，想要飞得更高，而现在，得给自己灌点鸡汤，要躺得更展。

昨天网上看个视频，一个小朋友用河南话对着八哥说：“我会唱歌”，八哥如是学舌：“我会唱歌”。小朋友说：“我会跳舞”，八哥如法炮制：“我会跳舞”。小朋友说：“我会飞！”八哥急了：“你放屁！”为什么？我在想，八哥大概也是个居家隔离者，疫情如此严重，你和我得老老实实居家待着，我早就会飞了也不能飞，这是防疫要求。疫情期间停课，孩子在家上网课，不要说他们是神兽。要多一些陪伴和沟通。刚才手机上看到，某县一小区六楼坠下个孩子，神啊，这样的悲剧一定要防止。八哥说的对，小朋友不会飞。

疫情期间，安居家中，时不时问自己，我的心儿，你在哪里？现在好多人动不动闭关，我不知道是在装在秀，还是真正在养心。居家隔离的日子，或如闭关，借这个难得机会，自省自修自勉，不失为一件好事。忽然想起这几句与心绪有关的句子，或是我们修心应该设定的目标。一是心远地自偏，二是心闲步天云，三是心静病良矣。

作家档案

闵生裕（本平台特聘名作家）宁夏盐池人。专栏作家。擅长杂文时评，足球评论，艺术评论等。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宁夏作协理事。出版杂文随笔集《拒绝庄严》《都市牧羊》《一个人的批判》《闵庄烟火》《操练自己》等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