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怒了，她喊老公喝奶水……

文/南在南方   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汪芹最近烦，老二晚上不肯睡，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没别的办法，给喂奶，可一离奶头，老二又哭，喂多了，老二又吐奶，烦是烦，可她压住脾气，轻言细语地哄。

她想着，不能让婆婆觉着没了她，地球不转了。她想，生老大时，婆婆还在上班，她一点儿经验都没有，都带大了，这老二是重操旧业，有啥过不去的坎儿。

对婆婆，她心里有些怨气，也是刚刚有的，更多的时候她是感激的。婆婆刚退休，他们刚好要了老二，婆婆自告奋勇地来了，说是感谢她给了带孙子的机会，忙里忙外也不喊累，以前同事老说婆婆不是妈，可她的婆婆不一样，虽知好景不长，婆婆到底还是婆婆！

事情不大，可是婆婆觉得非同小可。为啥呢？她奶水旺，总是撑得慌，每天都要用拔奶器拔一下，有时有100毫升，有时多一点儿，放在冰箱里，婆婆热了给老二吃，有时吃不完，等凉了就倒在花盆里。

这天，是她热的，老二吃了几口不吃了，她觉得倒了可惜，就喊她家先生来喝，先生刚端起杯子，婆婆几步跨过来，夺过瓶子，直接倒了！

这个动作来得突然，她一下懵懂了，她说，这好好的东西，又不脏！

结果婆婆来了一句，他是吃我奶长大的！

她脱口而出的来了一句，养老大那会儿，我的奶他也没少吃！

她，她家先生，婆婆，三个人都有点难堪，老二适时地哭了，场面有所缓解。只是婆婆第二天，说什么都不肯住了，回老家了。

她家先生安慰她，母亲是小题大作，过一时就好了。她也觉得婆婆心理不太健康，你家儿子自然是吃你奶长大的，这个不用重申，谁能否认？实在想不通，就当是喝牛奶就是了，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汪芹留言问我，她婆婆到底怎么了？

我想起一个故事，汉武帝的奶娘犯了罪，按律当斩，她求皇上开恩，皇上不松口，于是请教东方朔，东方朔说明天见了皇上，啥话都别说，你只是一步三回头就好了。第二天，奶娘照办，东方朔当庭斥责奶娘；看什么看，皇上早都忘记是你奶头吊大的！据说，汉武帝沉吟再三，免了她的罪。

于母亲来说，奶水不止是象征，还有尊严在里头，甚至还有人伦在里头。我跟她说，就算是同情婆婆，别当着她的面让她的儿子喝你的奶水……

几天之后，她留言说，婆婆来了。婆婆认认真真地跟儿子说，你吃过汪芹的奶，你要一辈子对她好……她说，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婆婆也是妈呀！

附记

想起有位小友说过一件事，那是她租住，总是深夜回去，工作一天累得像狗，可隔壁的呻吟声穿墙而来，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如泣如诉，就那么一丝一缕，弄得她睡意消散，直骂太不道德了。

夜夜如此，半个月后，她悄悄打印了一张纸，贴在楼下门洞，大意是，楼层隔音不佳，请注意行止之类的。

不过，这也没起效果，呻吟继续，只是起了一些变化，比如微弱，尖细。好多次，她都想去捶人家的门，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只是，有一天呻吟声停止了，过了几天，门栋摆了好多花圈，一个不太老的女人照片摆在那儿。邻居的门大开着，人来人往。

她这才知道自己的孟浪，掩了门，哭了一场，那些呻吟，其实是生命的绝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