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错爱 | 第二章：忆往昔峥嵘岁月 燕小乙泪别太原
第二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 燕小乙泪别太原
梅丽的问话勾起了燕小乙对自己往事的回忆。大学毕业后，燕小乙通过父亲的表妹，把关系落在平泗市公安局，由于专业不对口，燕小乙在公安局做了四年的打杂工作，加上自己不会攀扯关系，又不屑于领导和同事的所作所为，所以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就辞职不干了。
在省城的人才市场，燕小乙相中了一家管业公司，于是在沈阳做了一个月的培训之后，被分配到了鑫道管业山西太原分公司忻州办事处，燕小乙选择了县级代理部，就是到忻州的各个县市开发代理商，代理商的准入资格是单一品种货款十万元，而且是先付款再发货。燕小乙于是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商业行为，他白天坐公汽往各个县城跑，搜集各种信息，主要是针对商场上的知名人士以及政府部门中的经商人士。燕小乙在忻州努力了四个月，业绩一直是零，每个月公司开的800元钱根本不够花费，自己随身携带的钱也已经贴补的差不多了，何去何从，得做个决定了。燕小乙反复思索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分析了一下市场前景，决定坚持到年底，如果年底之前还是不出成绩，就打道回府。
燕小乙开口向一个初中同学借了2000元钱，作为继续努力的资本，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半个月后，在忻州市繁峙县开发出一个县级代理，一下子就代理了四个品种，地热pert管、给水ppr管、排水PVC管、铝塑管，总计为总部回款四十万元。在月末的太原分公司总结大会上，燕小乙名利双收，工资加提成一共开了两万多元钱，受到分公司经理的高度赞扬。
燕小乙信心大增，春节回来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分别在原平和宁武两县开发出了县级代理，由于业绩突出，于2002年7月份被委任为忻州办事处主任。
燕小乙说到这里，梅丽迫不及待地问，既然费了这么多辛苦和心思，创建了这么好的一个环境，为什么后来不干了呢？燕小乙长叹了一口气说，人的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那三分的天命注定我不能再干下去了。是老天，一步步地把我逼回原地。
梅丽望着燕小乙，眼里有了不一样的色彩，眼前这个男人，有韧劲，能吃苦，看时间久了，居然觉得非常亲切，于是渴望知道燕小乙接下来的事情，看看时间还早，就催促燕小乙说，你快接着说，说的详细一些。
燕小乙自从上任鑫道管业忻州办事处主任后，积极扶持其他业务人员，帮助他们分析市场，规范他们的业务行为，抓住产品的优势，打动客户，协助他们一起公关，使忻州办事处的业绩蒸蒸日上；到10月底的时候仅忻州市区的回款额就达到月十五万元，忻州下辖十三个县市总回款达到月五十万元。燕小乙为了方便业务往来，花钱托人买了个驾照，又买了一辆别克车。
2002年11月初，接到集团总部的通知，通知说自即日起忻州办事处只负责忻州市本部的业务，下辖各市县的业务和业绩归太原分公司，11月份忻州办事处的任务总额为 60万元。
燕小乙收到通知后，感受非常复杂，自己在忻州各县所付出的千辛万苦，不知道便宜哪个孙子了，而且忻州办事处的业绩主要靠各县级代理商来完成，要想在一个月内把忻州市本部的业绩从15万提升到60万，简直和登天一样难。燕小乙尽管懊恼、惆怅，但是还是努力去做业务，跑在建工程，跑市场，但是一个月下来业绩仅仅完成三十多万。
屋漏偏逢连夜雨，12月初就接到总部通知，太原分公司及西北七个分公司的各办事处主任及分公司经理2003年1月15日到浙江金华工业园召开区域年底总结会议。以前开年底会议都是分公司经理参加的，这回的改变让燕小乙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怅。太原分公司本部的市场部经理、工程部经理加上各地级市的办事处主任一行15人坐上了太原——杭州的火车，在杭州玩了一天后，于14日晚到达了鑫道集团金华工业园。
第二天8点钟整，集团总裁到达会场坐下来，后面站着两名着迷彩装的男子。这时候，一百多人的会场，掉根针都听得见。总裁先生突然喝到，上个月没有完成任务百分之六十的部门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燕小乙和大家鱼贯而出，一共站了三列共计四十多人。燕小乙就见总裁先生走到队列前，揪住一个人的领带，大声责问，然后就听到啪啪声，燕小乙彻底惊呆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人性的尊严在这间屋里荡然无存，所有的存在都体现于业绩两个字上面，有了业绩，你就可以提成、拿奖金，没有业绩，你就得挨打、受辱。正当燕小乙浮想联翩之际，总裁先生走到了燕小乙面前，燕小乙没有解释一句话，照例挨了几个嘴巴，等到总裁先生挨个训话后，回到各自的座位。总裁先生又说，你们这个月没有完成任务，有客观的因素，但是这不能作为完不成任务的理由，你们现在就写，写一写你们的下个月计划，希望总部怎么配合你们工作，都他妈的写出来！
燕小乙拿起笔写了起来，他思索着市场，思索着办事处的日常问题，考虑到忻州的地热市场比较好，pert管材的前景相当不错，但是在地热安装的技术服务跟不上，总部派来的水暖工程师对几个地暖不热的问题束手无策，给公司带来很不好的影响。于是，燕小乙奋笔疾书，正当写的兴趣盎然之时，突然一只大手卡住了他的后脖颈，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X你妈的，谁让你写这些了，你给我写决心，写怎么给老子回款！
燕小乙内心瞬间达到冰点，当时一个念头占据了他整个脑海:去他娘的，不干了，回家。
总裁先生后来用烤全羊犒劳这些业务的精英们，燕小乙吃什么都没有了滋味，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总部发放的礼品盒扔进了垃圾堆。
回到太原分公司，燕小乙递交了辞职报告，分公司经理百般劝说无效后，燕小乙坐上了太原开往忻州的火车，回想两年来的拼搏努力，回想起自己一手经营的管材市场，一朝付之东流，不禁潸然泪下。
图： 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