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假如人生能重来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散文、小小说被选入中、高考试卷及各种模拟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味道》等。作品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首届谢璞儿童文学奖”“全国儿童文学创作（短篇小说）优秀奖”等奖项。】

既知无法假如，更得过好当下。

假如人生能重来

文／张亚凌

此刻，儿子就靠在书房的门框上。就在刚才，他突然问我：假如人生能重来，还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来，妈，你会选择过怎样的生活？

重来？还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太具有诱惑了！满脸是笑地看着他，脑子却已快速了运转：

怎样的生活是我望眼欲穿而得不到的？似乎没有。是性格所致很少羡慕别人，还是太过理性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又或许眼下的生活就很不错，虽不完美还是值得自己热爱的？包括所有经历也愿意重新经历？对，所有的曾经，我愿不删除任何一个细节，重新经历一遍。

有缺陷的性格，不讨人喜欢的长相，不需要做任何改变，依旧。因为知道自己的性格存在着种种缺陷，才极为清醒，才不至于把持不住自己而过于轻浮，不至于不脚踏实地飘着荡着也能平步青云而缺少敬畏，不至于可以呼风唤雨而将眼睛移到头顶……好胜要强，自然容不得别人指指点点，就努力地做到自己的最好，不留话柄给别人。长相不佳，在世俗眼里就没青春可言，甚至连性别也被忽视，不让自己站得高一点，只能被淹没。

我的少说或不说，只埋头苦干，绝对源于自知带来的自律。因了自律，便一直向外探索向内生长：从被人帮助到帮助别人。

自知与自律，让我划破身子，长出了独属自己的强劲翅膀。

坎坎坷坷的婚姻也保持原样吧。从生理角度客观讲，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概率极小极小，小到几乎为零。要让一个人重新来一遭，无异于让猪猪在打字机上敲出一部《约翰·克利斯朵夫》。而今生遇到了眼前这个家伙，我的儿子，他愈合了我婚姻里受到的所有的伤。愿意重蹈覆辙哪怕再次伤痕累累负重不堪，只为无法割舍眼前提问的这个人。

看着儿子，我说：

人生如果能随心所欲再来一次，我不想做任何修改，哪怕多绕几圈都行，只要结果能回到眼前。此刻，我跟你，就好。想重来，也只是为了重温与你相伴的21年，这一段无限循环都行。

儿子笑了，说我正儿八经地跟你聊人生，你开始非理性地煽情，天都叫你聊死了。一笑而去。

傻小子，“假如可以自己拥有一个地球”更自由啊，可会更没意义。人生的意义在于经历后的变化：摔了跟头就学会了看清路再抬脚，受了欺骗就学会了辨别是非对错与识别伪装，心浮气躁而与荣誉失之交臂就学会了脚踏实地，努力总是遇见美好，就会将努力坚持成一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