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荩怎么得罪了慈禧,被打了四小时没死,血肉模糊,直至被勒死
慈禧和沈荩:此人为何被慈禧下令锤死,打了四小时,他是什么人?
沈荩怎么得罪了慈禧,被打了四小时没死,血肉模糊,直至被勒死
1903年8月,从北京传出了沈荩被西太后慈禧下令杖毙的消息,一时间舆论大哗,举国愤怒,对清政府积聚已久的不满迅速爆发出来,各界对清政府进行了猛烈的抨击。沈荩是什么人?为什么被西太后下令杖死?沈荩之死为何会引起朝野强烈的震动呢?
沈荩(1872—1903),字愚溪,又作禹希,原名克诚,湖南善化(今长沙)人。戊戌变法期间,沈荩与谭嗣同、唐才常等人交往。变法失败后,沈荩和唐才常于1899年冬东渡日本,1900年春返回上海,发起成立正气会,后改名为自立会。沈荩任干事,主持联络工作。7月,唐才常等召集维新人士在上海举行“国会”,会后利用会党组织了自立军七个军,定于8月9日在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各路同时大举,唐才常自任诸军督办,驻汉口,沈荩为右军统领,驻新堤。由于等待康有为汇款接济,起义一再延期。8月21日,张之洞破获汉口自立军总机关,捕杀唐才常等二百余人,自立军失败,沈荩因在新堤,未被捕,他独自冒险返回武昌,随即潜往上海。
大约在9月底至10月初,沈荩不顾张之洞仍在通缉他的危险,又深入清政府的心脏北京,继续进行活动。
最初,沈荩活动秘密,即使北京的维新党人也大多不认识他。时间久了,沈荩与人来往才多起来,常常现身说法,宣传其主义。沈荩游说的多为达官贵人的子弟,由此探听到不少机密。但是,他是朝廷重犯,性情又直率,说话尖刻;与人交往,不拘小节,终于被人告发。
出卖沈荩的人以庆宽和吴式钊为首。庆宽本是汉人,后入内务府,1894年被御史弹劾。戊戌变法后他曾随刘学询到海外捕捉康有为,没有捉到。庆宽总想恢复官职,结识沈荩后,他认为奇货可居,因此厚待沈荩。沈荩有金石之癖,庆宽就以此来迎合他。沈荩还想利用庆宽来买通太监李莲英,进而刺杀西太后,没想到后来却被他出卖。吴式钊也是丢官之人,也想借告发沈荩之功重新谋取一官半职。加上吴式钊作文章总有错别字,曾被沈荩当众讥讽,吴式钊恨之入骨,更生陷害沈荩之意。还有一些无名鼠辈,出于各种私欲,在出卖沈荩的阴谋中充当了耳目和狗腿子。
沈荩在北京的三年中,清政府对外妥协投降,日益成为“洋人的朝廷”。1903年4月18日,沙皇政府向清政府提出七项无理要求,妄图独霸东北三省。没过多久,日本东京各报登载了七项要求的全部内容,立即激起中国人民的无比愤慨,各界爱国人士纷纷抗议沙俄侵略罪行,要求清政府拒绝无理要求。留日学生尤为激昂,他们组织了“拒俄义勇队”,要求出兵抗俄。清政府惊慌得手足无措,查来查去,都说机密是沈荩侦探出来后披露于报端的,因为沈荩当时任日本某报的探访员。
这一切,庆宽、吴式钊都听说了,他们深知清政府忌恨沈荩,必欲杀之而后快,只是还顾忌没有罪名,无法掩盖天下人的耳目,于是便串通了那些下流无赖之徒,密谋将沈荩曾参加1900年自立军起义一事报告朝廷。故宫奏折档案中有一件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某月某日的佚名密帖,向西太后密报曾被张之洞通缉的自立会首领沈克诚已潜入北京,并常常与外洋内陆的“匪党”及大学堂同乡办事人密通消息。密帖建议设法将其拿获正法,以免发生意外。密帖最后要求:“请暂勿露泄,俟访确迹,再行捕拿交部。非如此办法,不足以昭慎密。若俟从前捕康逆办法,必至打草惊蛇,任其漏网。奴才谨陈办法,伏候圣裁。”
密帖通过李莲英上达西太后,慈禧立即传令步军统领善耆,派庆宽前往捉拿沈荩。善耆因未见到公文,没有同意。庆宽又跑到李莲英那儿,弄到了西太后的谕旨,交给善耆,善耆便拨给庆宽二十名骑兵。7月19日(闰五月二十五日),庆宽协同工巡局,在城内三条胡同将沈荩逮捕。
沈荩被捕后,由刑部审讯。因为没有人证物证,沈荩自称是江苏人,不是沈克诚。吴式钊等人虽被传讯来作证,但他们未曾参加过庚子之役,其证词不足以立案。一些官吏因庆宽的为人,怀疑沈荩是被他诬陷的。因此,内阁大学士张之洞急忙于7月28日(六月初五日)给当时兼任湖广总督的端方打电报,要他在湖北秘密查询认识沈莫的人,迅速派遣来京,辨认真假。
第二天(六月初六日),端方就回电张之洞,说他已经查明沈荩原籍江苏,就是以前通缉的自立会头目沈克诚,还说他已经“拣派主薄彭庆瑞、将弁学生守备马廷襄即日搭轮船北上,前赴刑部识认。并从照相馆觅得该犯像片两份,一份送刑部,一份呈尊处。”
案子审理完毕,便上报给西太后,慈禧念及自己的寿辰之日快到了,怕破坏了她的庆典,不愿意公开行刑,于是下令用杖刑将沈荩捶死在狱中。谕旨下达到刑部,连刑部官吏都面面相髻,但无人敢违抗,于是便把沈荩拖出,用大竹棍拷打,打了四个小时,直打得血肉横飞,其状惨不忍睹;见他还没有死,最后用绳子套住沈荩的脖子,才将他勒死了。这天是7月31日(六月初八日)。
沈荩之死,充分暴露了清政府的凶残面目,各种报刊纷纷报道,革命报刊的抨击更为激烈。《浙江潮》上发表的《论沈荩惨死事》一文指出:清政府“今日杖杀一沈荩,不过小试其新硎之利器耳。血肉横飞,哀呼宛转于槌杖之下,又满清政府待我汉族之方法,而我同胞前途之写影也。”文章大声疾呼:“同胞!同胞!毋以一沈荩惨杀之问题,无系我民族全体之休戚也……燃眉已迫,同胞其尚奋然兴哉!”
在上海愚园,革命派为沈荩召开了追悼会,到会者数百人。会上宣读了悼词,讲述了沈荩的宗旨以及他惨死的情况,听者无不流涕。章太炎当时因《苏报》案关在上海狱中,得知沈荩死讯,极为悲愤,便写了《狱中闻沈荩希见杀》一诗:
“不见沈生久,江湖知隐沦。萧萧悲壮士,今在易京门。魑魅羞争焰,文章总断魂。中阴当待我,南北几新坟。”
这首诗既表达了对沈荩的哀悼,也表达了章太炎自身准备牺牲的决心。